每个人都有他的隐藏的精华,和任何别人的精华不同,它使人具有自己的气味。
——罗曼·罗兰
夸大狂
你觉得大时,世界便伟大了;而你之所以觉得大,是把你的优点特别夸张。你自己感觉是在用放大镜去观看世界。简而言之,你是在夸张自己。
如果在你情绪低压和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你便感觉“渺小”。你是用你的感觉在放大镜的另一端观看的。
夸张的心理是很有趣的。一切的儿童,在他们充满热忱时,便要夸张。一件事都要比原来的大些好些。儿童所喜欢的童话,是黄金建筑的宫殿,宝石堆满了山洞。巨人是巨大的,森林是深广的,奇遇是伟大的。
但是成人的夸大心理表现在行为上。当一个打鱼的人打了一尾很大的鱼,他自己也感觉得伟大些。因为捉了一个这样大的鱼。儿童或别的成人传说的时候,把鱼说得更大些,便觉得更好听。有些说大话的,以能吹虚为荣幸,似乎这样增加他身价不少。
夸张的习惯犹如吃麻醉剂一般。假如它不使你讨厌(多半的结果是如此),你便走入了一种荣耀的世界。有一个年轻的医生,吃了一点兴奋的药,药性发作后,感觉到自己非常之伟大,回家时在公共汽车上,他叫开车的摸他的筋肉,并且对他说,他很奇怪为什么开车的会让一些卑微的过路人和像他这样的一位希腊英雄,同搭一辆车。他觉得他的小屋似乎是一座宫殿,他的妻子是一位公主。直到他洗了一个冷水淋浴,休息了一晚之后,才恢复原状。受夸张的情绪最可怜的,是精神错乱的人。他们心灵的崩溃,在未破碎成细片之前,成了一个极大炫耀的幻泡。有一个五十六岁的癫狂老头子,竟说他七十九岁,他的妻子曾经生了四对双生子,他有五百六十五位本家,其中七十五位是他的兄弟,三百七十五位是他的姊妹,他有三百个祖父,七百个祖母,他们都应许给他随从每人一千五百万的金洋,他相信他拥有数千万股票,广大地产,他觉得一切行动都是在一个极大极好的世界里——这都是因为他感觉得自大。他这种夸张,可算是完全失了限制和意义。这些凡是以为自己是君王、皇帝、救世主、大将、大富翁的神经错乱人,都是他们的夸张情绪所使然。
世上的人总是尽力想觉得自己很好——甚至求助于夸张的方法,来达到这种的目的。不过他还能有一种限制,对于所希望的能够有自信心。儿童便比较造次些,因为他们对于自己所说的,还有点半信半疑。爱自大的人,对于自己总有一种夸张的情绪,看自己非常伟大。心理学家称之为涨大的自我,普通人叫他做膨胀的头脑。
夸张如果有相当的限度,是无大害的,并且还能增加人生的快乐,造成一种很有兴趣的故事。在报纸上,看到关于火灾、水灾、瘟疫,以及马戏广告、商业贸易等等,这一切都是一贯的夸张。可怪的地方不在报纸上这种记载,而在人人都相信。平凡的事总容易使人枯燥,所以每一件事必须用夸张的方法,大肆表现出来。
然而实际上说来,最好还是能将事实看得庄严,尊重其本质。世界无须夸张已足够快乐了,并且假如夸张得甚,便失去了大小轻重的平衡。恐怕马克·吐温(marktwain)的话很对:如果你是疑惑的话,还是说真话的好。
你的好奇心胜于惧怕心吗
达尔文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将一些不伤人的蛇放在一个纸袋里,然后抛到动物园猴子栏的角上,看这些猴子怎样。立时一个一个的猴子挨次跑到纸袋那边,向袋里瞧,看后吓得赶快跑到铁栏的另一角;然后又慢慢地来瞧一下,又吓得跑过去。它们的好奇心胜于惧怕心。
人类也有同样的心理,不过较为复杂。有些人是惧怕心比好奇心强,有些人是好奇心比惧怕心强。而且有时我们对于各种奇异的事情,同时起一种好奇心与惧怕心的。
对于一件事,好奇心推你向前,惧怕心使你退后。这是自然的构造使我们如此的人类最初一种惧怕和好奇的行为,是完全由很强的一种天性驱使,惧怕的行为便是畏缩、哭泣、躲藏、逃走、禁闭等。好奇心却使你注意,使你向前,使你观察,或许还使你对于人或物,表示一种亲近或抚爱的态度。
一个婴儿的好奇心比他的惧怕心更是容易引起,不过要引起惧怕也是容易的。瓦特生博士(dr.watson)的活动电影中,出现有许多婴儿和一些动物玩耍,如白鼠,黑猫,兔子,小猫,小狗,白鸽,甚至蛤蟆和蛇;因为这些动物的形状、感觉,吸引起婴儿的注意。但是如果这些动物,有些突然粗野的举动,如蛤蟆之跳跃,或是一只狗或猫很粗蛮的扰搅,或是一只很大的或爱吠的狗等等,都能消减婴孩的好奇心而引起惧怕心;而且假使婴孩被另一方吓过之后,便不容易脱离惧怕而恢复他们爱玩的本能。保姆很容易使小孩胆怯的。假使你能利用这种儿童天性的好奇心,去引导他们怜爱动物,便能防止许多无谓的惧怕。然而好奇心也是必须正当引导的,不可引起无谓的搬弄或破坏,而应引起有目的的实验。
达尔文所试验的这些猴子,也和许多儿童一样,表示一种畏缩的好奇心。成年人是同时为惧怕心所折服,为好奇心所推动的。因此我们便用许多苦心做成许多技巧,以满足这种心理。这便是游戏场中的乘火车的游戏、升降环绕机和急射机等,使人得到一种平安的震惊。你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尝试在这些羊角道上滑车,感觉一下推撞、急旋等味道。在平坦的道上慢慢推动,是不会使人兴奋的,推撞得很凶,速度很快,以致使人吓得喊叫、呼吸急促、心脏跳动,都是能吸引人的。这样他们便情愿花钱,而且不久他们又去惊吓一次,或者直到吓惯了为止。
何以自然要造成如此的人类,也是有道理的。新奇的事是可吸引人,而好奇心可以使人得到智慧。你对于新奇的事物何以要小心,或畏惧退缩,也是有道理的,便是因为恐怕有危险。凡是熟悉的便是平安的。然而新奇和生疏却很难有固定的界限。一个婴孩和他的母亲或保姆在一块很安适时,如果一个生疏的人抱来抱去,便会使他哭泣。然而有些儿童并不认生。年龄较长的儿童对于室内新设的东西,更是喜欢搬弄,新奇的东西吸引小孩是因为熟悉的已失掉玩耍和惊惧的兴趣的缘故。所以新的玩具总是受儿童欢迎的。
无论哪件事只要你已熟悉时,兴奋的兴趣便会减低。假使你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你的好奇心便使你想去尝试这种滋味,然而同时你还是有点惧怕。但是对于林白大佐,坐飞机便如你坐火车一样的感觉得普通。你可以问问自己,是你的好奇心大,指使你去坐飞机呢?还是你为惧怕心所克服而打消坐飞机的心思呢?
在这种好奇和惧怕的起伏中,有些好奇的人对于外国的食物是想选择新奇的;然后另有些人旅行到外国时,却说他们不能吃这些异地的饮食。中国酒店要想发展生意,就必须设法吸引那些好奇的人。探险的人好奇心比惧怕心强,爱老守家园的人却正是与之相反。但是多半的人都同时含有这两种心理,一方面你愿意在家,一方面你也愿意有个机会可以改换环境:大概说起来,主张自由的人和保守的人,其所以不同,也是因为此种心理的差异。
行为的研究
这件事是由一位和蔼而精明的精神病专家所察看出来的,是关于一位女性。她说她和她的丈夫是如何的彼此相爱,从表面上看他们也确是如此。然而当她说完之后,这位精神病专家注意到了四点破绽:第一,当她丈夫离开家后一礼拜回来时,她忘记迎接她的丈夫;第二,她梦见她丈夫受到了伤害;第三,她有一种习惯,喜欢将结婚戒指取出取进;第四,如莎士比亚某戏剧里有一句很威严的批评:“这位夫人太反抗了。”
如果你的行为表白出来,你便用不着言语来说了。第一点表示她对于丈夫是漠不关心的;第二点可以认为是她心中潜伏着这种思想的欲望;第三点是一种行为的表示,表示她想自由;第四点是表示她好像那些害怕的人吹着哨子,想极力鼓起勇气一样,想用言语来掩饰她心中的不快之感。确实,她与另外一个男子恋爱了。
这种分析中行为的研究,是弗洛伊德发明的。他相信人类常常是以这种露马脚的行为,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这种感觉潜伏在我们上意识的下面,并活动着;而我们尽力地将这种感觉压下来去,因为觉得这是一种令人不快的心理,是应当抑制的。假如我们不担心防范,便随时暴发在行为上了。忘记到火车站去,是含一种动机在内的,她实际上是不愿意去,至少无热忱去。照弗洛伊德说,做梦是一种被压制的愿望而形成的幻景。过于反抗是很可疑的,正如过于请人原谅,实际便是谴责自己。
凡此种种都是我们下意识不知不觉的表现,使我们的思想发泄出来,好像一个被禁止的猫儿出来一样。像这样的行为很多,假如我们是精明的,我们便可能识破出来。如果某人这种行为太露面了,对于他的话,无论是称赞或是自谦,总使我们难于相信;或是他的行为不自然,似乎有所隐藏的地方;或是其他地方使我们疑心等等。假如他的行为更明显是有意的,我们便说这是一种虚伪的行为。
我们照着弗洛伊德的理论以人类在清醒时及睡梦中的一切行为做线索,去考察他们真正的心理,到一种什么程度,尚不能十分确定。这种解释的方法确是有几分真理的,能从平常琐碎的行为看出重要来。弗洛伊德是很乐于将这种原则应用于自己和他那种事业上。他说他有两把钥匙,一把大而圆的,是用以开精神病疗养室的门,另一把小而平的,是开他自己的房间。他有时不知不觉地用房门钥匙去开疗养室的门,但是从未用过疗养室的钥匙去开房门。他结论说:他有一种下意识或私心的欲望,感觉到家中的舒服,而投入到精神病的工作中去。并且又说,有些医生亲自查完病人回家之后,忽然记起来有几处没有去检查;大概发觉出那些被忽略的病人,原来是那些诊费拖欠的病人。把这些原则推论太广了,也是不对的。有些善忘、做梦、语言和行为的不留意等,是可以用这种理论来解释的,但是并非一切的行为都能解释。不过此种理论证实了普通所谓行为比说话更有力量,并能解释行为之何以然和所以然。
你能感觉到有人注视你吗
许多人相信他们是能够的。这是一个很古的信仰,假使你生在几百年以前,有这种注视人的习惯是不妥当的。你便会被人疑为一种行巫术的人,有一对魔力的眼睛,用注视的方法压服你的仇人。甚至一个教皇都被疑为有这种凶毒的法术。这种思想在许多年以前,有无数的人相信,而在现在如果过于相信,我们便说是迷信。然而这种事实还是存在,不过他们不至于在你每日的行为上表现出来。我们现在不焚烧巫术的人,也不诅咒巫术的人了。巫术与无线电、飞机等不同,它是属于另一个世界。
还有一种很有趣的思想,也是大家所相信的,便是你常常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一个礼拜堂或会场中的时候),似乎觉得后面的人在注视你,因此使你回过头去看是否果真如此。有些人相信他们确实能用注视你的方法,使你回过头去,希望你看到他们;他们试验过多少次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对于这件事毫无疑惑地相信。
因此,斯坦福大学(stanforduniversity)的戈尔(gover)教授觉得这件事是值得用实验方法来整个试验一下。第一他问过一千三百个学生,每百个女学生中有八十四个相信这件事,而每百个男学生中有七十四个。这些男女学生都是挑选了来的好学生。假如对于这件事是以大多数的意见而决定,则是肯定的了。然而科学研究的结果,只要有一票反对,便可以打倒其余一切的投票。
所以他们便实地试验。先让受验者坐在房间的前部,将背向着注视者,然后一个注视者或一群注视者便开始工作,他们预备了一些信号去指挥这些注视者,信号一换,大家都必须闭着眼睛不去注视,而想他们所爱喜的风景。受验者有一个簿子,每次十五秒或二十秒钟之内,如果感觉到自己被注视时,便在簿子上写下一个“是”字,如果没有这种感觉,便写下一个“未”字。
如此做了一千次。假如有五百次以上的这种印象或感觉或冲动是对的,这种事情大概总有一点道理在内。假如只有五百次是猜对的,便没有什么道理。他们试验的结果,只有五百零二次。这表示完全是一种纯粹的猜想!所以结论便是:没有道理在内。
假如再详细点试验,当你十分相信你是对的,你便写下一个“a”字,不是十分感觉时,便写下一个“b”字,以此类推,觉得自己完全是纯粹的猜想,便写下一个“e”字。这样做法是否你所觉得十分相信的次数经不十分相信的次数对的多些呢?然而试验的结果,却并没有大的分别。所感觉的信仰在事实上并没有一点根据。现在还有一个辩驳:这种感觉的能力,当然不是人人所能做到的。你必须身体无毛病,对于许多人相信的所谓“波动”,“辐射”或“影响”,必须知觉灵敏。所以这种人有学生和一些专家能做,他们用一种学术的方法,去应付这种心灵的能力。但是他们的结果,并不比其余一帮做注视试验的人好。
对于注视的迷信,可从以上的试验而推翻了,其他各种不易试验的迷信,也可以以此类推。但是一般而论,为什么五个人中总会有四个相信这种事体呢?从心理方面解释,当一个人在礼拜堂或会场中,大概对于上面的进行觉得无趣味或心神不安,而有一种自我的感觉,因此转头望望,常常便和别人的眼光相触。但是你却只记得和别人眼光接触成功的次数,而忘记未成功的次数。再则每个人都是如此说法,似乎觉得相信这种事体更使人生有趣味些。
心境与工作的关系
当你的感觉舒畅时,你的工作成绩便好些吗?或者你仅仅以为是如此,因为你工作时快乐些,不费力些,你的心境能表现在工作上面吧?这当然是一件很难断定的事。你是用一件事去对抗测量另一件事,而这都无一定的标准,既无心境的标准,亦无工作的标准。
譬如我在一根直线之中做一个记号,如下图:
我假定这记号代表你平常的心境,就是你既不感觉比平常舒适,也不感觉比平常坏些。又假定线的极下端,代表你心境极不快的时候,不过你仍能工作,只是感觉不舒适而已;假定线的极上端代表你精神最安适的时候,是你感觉非常愉快时。你今天的记号是在什么地方呢?是在心境低压的这头呢?还是在精神舒适的那头呢?低压得非常厉害呢?还是稍许低压呢?比较你昨天的记号,你是加高了分数呢?还是减低了分数呢?关于人的感觉,曾经用体格检验的方法来对照过,如血压、脉的速度、握手的松紧、知觉反应的程度等等。但是从体格方面,还是不能确定一个人的感觉出来。
至于工作,如果是很简单而有一定的程序,我们可以测量出工作的成绩来,犹如我们用砝码测量货物一样,不过不是如此的机械标准,因为有时即算最简单的工作,也还是有品质的差别。堆砖块和钉板条,你可以数砖块的数目和板条的方码,但是假如你工作得太快,你或许会弄出毛病来。
简单的脑力工作——如画一条线等于某标准线,敲打一分钟,尽你最快的速度数各种颜色,加四行两位的数目,由某字联想起另一字,说出某字反义之字——这些用脑力工作,就不像数砖块或木板那样简单,不过若把错误都修改之后,便可有一种大略的标准。
如果是这样测量了,是否当心境愉快时,工作便优良些呢?是否心境和工作是携手并行的呢?大概而论,这种并行是很少的——如此之少,以致我们可以说,心境不适时和心境愉快安适时所做的工作,是差不多的。不过如若心境和工作稍有关系,那么,大概心境较好时,工作要好些。
不过有一件事是很确定的。当你觉得你的心境(实实在在)是在平常情形之下时,你便格外努力一点,而这种努力便侵入了你的感觉。此种努力使你的工作前进,达到平常状态。当你感觉愉快时,你便松弛一点,因此你的工作也是平平,不过你说你的工作容易做些。加之,这些实验,你晓得你是在受考试——你有一种好像是比赛的感觉,而不是做平常一类的普通工作。
假如你的工作不是一种可以用数量衡量的,而需以质量计算的(普通两者都有),则分数的结果并不能得出一个完美的答复——甚至高尔夫球都是如此。分数不能表示你的击打的技术,你是稳重或轻浮,你是容易击中或难击中,分数上都看不出来。
然而我们的心境,并不能完全表现我们实在的情形,以为心境愉快时才能工作;太容易服从心境的感觉的习惯,是可以酿成精神不适的;不过太不管心境的感觉,也不是一种好办法。健全的政策,也与其他事情一样,是不要太过或是太不及。我们不可让心境去专制工作;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心境来帮助我们的工作。在这种适中的方法中,就可以得到精神安适。
优良工作的条件
优良的工作是根据两种情形而定的。第一种是看你的生理和心理的健康:在这方面你应当养成一种生活的习惯,建造一个健全的身心。这样,你可以根据你天赋的身心尽心去改造的。第二种是良好的环境:你的目的便是要使你的环境能够帮助你的工作,得到优良的结果。这两种情形,对于精神的健全都有重要的关系。
在优良环境和不优良环境之下比较工作的效果,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桑代克(thorndike)、麦吉尔(mcgill)、和查普曼(chapman)曾经研究气候的关系对于简单脑力工作的影响。他们试验的结果,便是假如你决心要做好时,虽在一个极热、潮湿、沉闷、停滞的空气情形之下(如屋内温度为八十度,潮湿为八十度,和不流动的空气),仍旧可以做得很好很快,如同在一个极好环境之下,最舒适的天气,温度只有六十八度,百分之五十的潮湿,和容有每人四十五平方尺的新鲜空气的环境是一样。
由以上结果,结论便是些微的感觉不舒适,对于工作的能力或是实际工作是无妨碍的。在不优良的环境之下工作,你必须加紧地努力,还使你感觉不舒服;但是假如你是真正努力,你还是可以做得一样的好。大概而论,凡是当热而潮湿的气候升高时,工作便自动松懈,而我们便以为应当有一个假期。所以上述的学者以为夏天放暑假的习俗(尤其是劳心的学校),实在是一种成例的关系,并非一定需要的。因此我们应当认识清楚,优良的工作实由我们对工作的态度和决心而断定,不是由环境所断定,因为我们可以克服不舒适的环境。
以上不过一部分的事实,大半的人总容易受环境的影响,我们每每借故天气太热而停止工作。我们总想舒适,这或许是因为我们平日太舒适的缘故。在冬天我们的房子实在是太容易设法弄得极温暖,而在热天却无法将房子一样弄得极清凉,因此我们热天便觉得比冬天难受些,而心境的感觉难受,便是工作的一个大障碍。现在的电扇可以消除心理上的难受,而可使我们开始工作。
然而习惯的关系犹大。美国人在欧洲各国不温暖的房子里是受不住的,北美的人冬日在南美是感觉太冷的;而欧洲人也嫌美国的房屋、旅馆、火车太热暖。知觉也可说是对于工作优良的一种无形帮助,因为我们对于外界环境少有分心,则我们的工作必比较优良,我们能忘掉环境如同促动机一样。
各人感觉的不同也有大的关系。有些人是需要有刺激的天气,才能做出优良的工作:有些人对于酷热和潮湿要比旁人感觉来得难受,因此工作效率便减低。他们的不舒适的感觉比较大,他们是容易感受而难得忘记的。关于各人对于冷的感觉也是一样。年老的人爱抱住火炉,便是因为他们对于严寒的抵抗力比少年人弱。不过天气对于简单工作似乎没有妨碍,然而对于复杂用脑的工作则不然。工作的品质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有时我们必须在一种刺激的环境之下或某几种适当的环境之下,才能做很好的工作。
因此我们不能把在一种情形之下的检验结果去应用于普通情形。然而我们仍可以推论,有时我们起一种不愿工作之心时,便以为是受不舒服环境的影响。这种环境是一种心理上的影响,而并非影响于实际的工作。最重要的还是要心理的健全。我们要能养成一种能力去抵抗引诱;不过论到这一点,也还是有一定的限度:超过了相当的限度去干,也是不值得的事。以上所说的一切,足以解释锻炼心理健康是一种很精细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