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变性使群体难以控制,公共权力落到群体手里时尤其如此。一旦日常生活中各种必要的事情不再对生活构成看不见的约束,民主几乎不可能持续多久。虽然群体有着很多狂躁的愿望,却不能持久。虽然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但这些目标注定很快被丢弃,任何一点意外的刺激都会让群体陷入迷失之中。
这就是为什么群体可以在转眼之间从最残忍的野蛮变为最崇高的慷慨。群体既可以比刽子手更冷酷,也可以视死如归。正是群体,为每一种信仰的胜利而不惜血流成河。若想了解群体在这方面能做出什么事情,不必回顾英雄主义时代。它们在起义中从不吝惜自己的生命。19世纪中叶,一位突然名声大噪的将军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上万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为他的事业牺牲性命。
群体服从的各种冲动,无论是豪爽的、残忍的、勇猛的还是懦弱的,只要这种冲动足够强烈,个人利益乃至生命也难以支配它们。刺激群体的因素多种多样,群体总是屈从于这些刺激,因此它也极为多变,不会做任何预先策划。他们如同随风飘零的树叶,风吹向哪儿就飘向哪儿,最后落在地上。下面我们即将研究革命群体的情绪,他们是极端情绪化的,可以被最矛盾的情感激发,只受当前刺激因素的影响。
我们在此后的章节中,将就法国大革命时代的多变群体进行专述,我们将会看到构成群体的法国人在当时的感情是多么易于起到极端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