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陷入沉默。
徐媛媛在边上欲言又止。
季染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学姐，警察已去找了，你先别着急。”
季染跑到病房门口，被沈朗拦住。
“他那个样子，经不起折腾！监控呢？监控查了吗？”
她揪着沈朗的衣袖。
“查了。是有人冒充了医护人员，偷偷将程鸣给带走的。”
沈朗冷静地分析。
“学姐，程鸣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带他走的人，如果是想要他的命，不用大费周章，直接在病房就动手了。”
季染冷静不下来。
“让警察去找程闻言或者秦林城，除了他们两个，不会有别人。”
沈朗也怀疑他们，但光靠怀疑有什么用，他们不是警察敢随随便便动的人，尤其是秦林城。
“学姐，我们再等等看。”
“染染姐，你先把鞋子穿上吧。”
徐媛媛手里拎着鞋子。
“我已经跟哥哥们说了，他们答应我，会帮我找到程鸣。”
南洋徐家，也是大家族，实力不容小觑。
但季染清楚，他们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徐家人宠爱徐媛媛是一回事，帮不帮程鸣是另外一回事。程鸣和季染的关系曝光后，也就断了和徐家的关系。
“我去找秦林城。”
季染穿上鞋子，跑出医院。
站在秦氏集团的大楼前，她纠结犹豫了几分钟。
深吸一口气后，她抬腿迈进大厅。
前台小姐没有拦她，电梯直达总裁办。
秘书通报后，引她走进秦林城的办公室。
“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秦林城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背对着她。
她没有朝他走近，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你把程鸣怎么样了？”
她语气冰冷，厉声质问。
秦林城缓缓转过身，抿着唇，深邃的眸子，凝着她的脸。
“赶紧把程鸣，给我送回医院！”
秦林城淡漠地开口，眼神里有探究：“他不见了？”
季染回视秦林城：“别装作你不知道的样子。”
“我确实不知道。”
秦林城慢慢踱步到她面前。
“不是我干的。”
季染往后连退几步，拉开距离，眼里写满不相信。
“最好不是。”
季染退到门口，转身离开。
秦林城站在门框处，朝季染离去的背影开口。
“我先前开出的条件，仍然有效。”
季染脚步略微停顿，嘴角勾起。
他哪来的自信，以为她会因此妥协？
她挺直了背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线。
“秦总，有小程总的消息了。”
钟艾从秘书办走出来。
“那些人说，是受了程闻言先生的指使。”
秦林城摩挲着指尖，眉眼深沉。
“秦总，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季总不和小程总分手的话，秦总就真的不出手相帮了吗？
“什么都不用做。”
秦林城手上的动作一停，单手插进兜里。
“等她开口，再行动。”
听语气，似乎笃定季染会再来找他。
“如果季总不来呢？”
钟艾忍不住问了一句，逾越了她的身份。
“对不起，秦总，是我多嘴了。”
秦林城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她自己布的棋局，怎么可能不下完。”
钟艾听得更加云里雾里。
难道是季总……
季染一口气跑下楼，站在秦氏集团的大楼外，扶着路边的大理石柱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刚，在秦林城面前，她忍得很辛苦。
害怕，恐惧，仇恨。
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差点没能绷住。
她是不愿意与他接触的。
为了假装低头时，不至于太突兀，她才迂回地走这一趟。
“学姐，你还好吧？”
沈朗紧随季染而来，怕她出什么意外。
他扶住她，轻拍她的背部。
“秦总他，有没有为难你？”
季染顺了顺气，摆摆手。
“他没把我怎么样。”
看她的样子，并不像一点事情都没有。
看着，有些痛苦。
沈朗满脸紧张。
季染笑了笑：“真的没把我怎么样。”
是她自己，从心里，对秦林城产生强烈排斥感。
这种排斥感，与日俱增。
“我们走吧，不是秦林城干的。”
季染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秦氏集团”几个字，高高在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总有一天，她会将这几个字，摘下砸烂，连同秦林城一起，拉下神坛。
“跟警察联系一下，让他们注意一下程闻言。就算不能立即采取行动，也让他们多盯着些。”
上车前，季染叮嘱沈朗。
*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程鸣仍然杳无音讯。
季染双手绞在一起，五官纠结。
沈朗看着不忍心，偷偷给钟艾打了电话。
“你们那边，是不是有程鸣的消息？”
钟艾握着手机，站在边上，看向秦林城。
得到同意后，她打开免提：“是。”
“他在哪里？”
沈朗迫切地追问。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钟艾，人命关天！你赶紧告诉我！”
钟艾咬了一下嘴唇。
“这个事情，你别管。秦总留了话给季总的，关键看季总怎么做，你明白吗？”
“秦总又开了什么为难人的条件？是不是拿程鸣，威胁我学姐了？”
以前，秦总就拿一些事情威胁学姐，把她禁锢在身边。
“秦总这样做，只会让我学姐更加讨厌他！”
沈朗气吼吼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秦林城的脸色，冷漠又阴沉。
许是被沈朗的话，给惹怒了。
“秦总，沈朗的话，您别往心里去。他这个人，向来不会说话。”
说什么不好，非得说秦总威胁季总，季总只会，更加讨厌秦总之类的话。
“我看他是太能说话。”
秦林城沉着声音道。
钟艾尴尬地笑笑。
沈朗挂断电话，一脸的怒气冲冲。
徐媛媛扯了扯他的衣角：“什么人，让你这么生气？”
“还能有谁，就那位冷酷无情的秦大总裁！”
沈朗一怒之下，脱口而出。
“你给他打电话了？”
季染的声音，幽幽传来。
“学姐，我……”
季染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了也没事，我本来也要打给他。”
说着，她拨出了号码。
“秦林城，你提的条件，我同意。”
她似是很艰难，被强迫着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会和程鸣分手，你帮我找到他，并且，帮我对付程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