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7号有人从你们这里买这件衣服吗？”
“七号的时候，有没有人来买过这一件短袖。”
“xl码的，只要这一个码。”
……
连续跑了十几家专柜，小安拿着手里的照片，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开始理解老孙了。
也不知道老孙查黄色玫瑰来源的时候，有多崩溃。
小安长叹一声，看了一眼时间，又准备去奋斗，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接了起来：“程队。”
“问到了吗？”
“还没有，a市这种专柜太多了，任霄贤穿的牌子又很常见，有很多买家，我现在正在通过尺码来缩小范围，但希望依旧渺茫。”
小安有些气馁，她垂下头，语气闷闷的：“这已经第二天了，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察觉到小安的失落，程旭笑了声，宽慰道：“不用急，有新线索，你先回来，另外把衣服也带一件，安排别的民警继续查。”
“新线索？”
小安站起身来，一边拿衣服去付钱，一边道：“我马上就回来。”
从市局回去，正路过跨江大桥，小安看着在现场打捞的工作人员，想起程旭说的新线索，加快了车速。
——
“这是聊天记录，任霄贤是用他朋友的身份证注册的电话号码，所以他大部分的消费，其实都是用的他朋友的名义，通过这些消费的场所，不难看出任霄贤在最近两年频繁更换女友。”
许少东点开消费记录。
“原来我们昨天看的，只是冰山一角。”
小安看着上面如流水一样的消费金额，每一条都高达上万，甚至还有十几万的。
比任霄贤本人名下账户支出多了近几百万。
许少东接着小安的话说下去，而后继续道：“我通过一些消费记录去找了商场监控，确认了每一条消费都属于任霄贤本人，在这两年时间，他前后带了三十多个女人出入酒吧夜店酒店等，而这个时间节点，是这里。”
小安看过去，开口道：“两年前的三月份，等一下，我记得这个时间。”
小安翻着资料，找到后，当即说道：“三月以后，任霄贤再也没有去做过伤情鉴定，那就是说，在这以后，何敏不仅停止了对任霄贤的家暴，还支付着任霄贤每一笔出轨的支出？”
“据保姆回忆，两年前，何敏开始频繁的留宿公司，和任霄贤处于貌合神离的状态。”苏娜娜跟着开口。
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程旭和刘思明一起走进会议室，刘思明率先开口：“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何敏，但是，技侦那边恢复了任霄贤的备用机，也就是他用于消费的账号，在另外一个微信里，我们发现了韩朵和一个叫黄玫瑰的女人。”
把照片贴在白板上，刘思明看向程旭：“程队，你来说吧。”
“好。”程旭点头，他接过app翻页笔，开口道：“8月1号，这个叫黄玫瑰的id第一次找上任霄贤，约定6号奔现，在4号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投其所好，任霄贤订购了大量的黄玫瑰，送货地址是花海。”
程旭在花海的位置打了一个红色记号。
小安看着两个地方，开口道：“这个花海，和案发现场很近。”
“说的不错，花海和现场直线距离只有五公里。”
程旭接回话，继续道：“七夕节当天，任霄贤出门见了这个id叫黄玫瑰的女人，下午三点返回家中，8月7号，任霄贤又去了花海，而这次，约任霄贤的是韩朵，大概是不欢而散，任霄贤提出了分手，要结束恋爱关系。”
“难道凶手是韩朵？”小安第一个开口，说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分析道：“可7号晚上有人冒充任霄贤回家，用的还是指纹解锁，何敏别墅的指纹解锁，韩朵应该不能设置吧。”
小安彻底迷茫了。
原本视线一直锁定在何敏身上，哪成想，睡了一觉起来，嫌疑人成了韩朵。
“这个问题让娜娜来说吧。”程旭没有回答小安的话。
“任霄贤不止被砍去了头，还砍掉了手指。”
苏娜娜翻开尸检报告，一边开口道：“当时所有人都在关注任霄贤被砍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昨天从何敏家里回来，程队做了两种假设，要么是何敏杀了任霄贤，换指纹，找人冒充任霄贤，要么就是用任霄贤的手指解锁。”
“如果这样的话，那韩朵的嫌疑的确比何敏大，何敏和任霄贤虽然不合，但两个人是捆绑婚姻，何敏不会和任霄贤离婚。”
虽然这样分析着，但小安还有些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相反，我认为韩朵其实没有杀人动机。”
肖潇踩着高跟鞋，从门口走进来。
“韩朵是依附着任霄贤的菟丝花，如果没有任霄贤，别说日常开销，就连她的房子贷款，都不一定能还上。”
“肖潇姐，你怎么来了？”小安有些惊讶。
在这个案子里，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程旭不让肖潇参与，因此，她才格外惊讶肖潇在上班时间来市局。
“查到了一些资料。”
肖潇打开文件袋，直接翻出一沓文件，“我去找了何敏之前的委托律师，从他那里，我查到了一些消息，何敏存在着偷税行为，而且数额高达三亿。”
旁边，刘思明神色莫测的看了一眼肖潇，又看了一眼程旭。
肖潇没停下来，资料在一一传阅后，她直接道：“刚刚你们的分析，我也听见了，改变任霄贤家庭地位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他发现了何敏偷税，而后借此威胁何敏。”
“因为一直用的是他人的账户，何敏其实并不知道任霄贤出轨，在七月份，何敏向律师咨询离婚和财产公证，这时候，何敏应该是发现了任霄贤出轨，准备离婚手续，但由于离婚财产分割问题，她还是放弃了离婚，转而设计出了任霄贤家暴她，如此一来，她买凶杀人，利益就达到了最大化。”
肖潇话落，刘思明终是忍不住开口：“肖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非要盯着何敏，比起何敏，韩朵的杀人动机更大。”
刘思明按着翻页笔，直接进入正题。
“三年前，当时刚上大二的韩朵在任霄贤的介绍下，去红玫瑰实习，我的怀疑和你一样，韩朵借着实习拿到了何敏偷税的证据，不仅改变了任霄贤的家庭地位，也成了任霄贤的新宠。”
刘思明看着肖潇，话却没有完。
“7号当天，任霄贤穿着韩朵送他的衣服赴约，谈分手的事，所以，比起何敏杀人，韩朵显然更有嫌疑，因为，和任霄贤分手，她会失去经济来源，可如果任霄贤死了，那她能继续威胁何敏，还能顺便栽赃嫁祸给何敏。”
刘思明话落，目光看向了沉默的肖潇。
“而且，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何敏真的是因为偷税的事情要杀任霄贤，为什么不在任霄贤第一次威胁她的时候就动手？何敏清楚的知道她和任霄贤不能离婚，难道任霄贤不知道吗？如果何敏被查，作为丈夫任霄贤也跑不了，所以，何敏其实没有非杀任霄贤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