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市局已经近五点了
小安倒了一杯水放在何敏面前，而后公事公办的打开的笔记本。
程旭坐在旁边，直接问道：“这个人是谁？”
何敏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人，不过一分钟，她移开视线道：“任霄贤。”
“你确定吗？”
“我老公我还能认错？”何敏看着程旭，笑音尖锐起来：“程警官，我说你不去抓凶手，抓我干什么？我难不成还能杀了我老公？”
“谁说不一定呢？”程旭笑，他看着何敏的眼睛，目光一点点变得犀利：“8号晚上回到别墅的，根本不是任霄贤。”
“证据呢？”何敏挑眉，她锐利的目光扫过程旭，而后扯唇一笑：“难不成你们警察办案都是靠猜的吗？哪怕是没有线索，你们也该去查那个送东西的女人，而不是我吧？”
何敏环抱着手，语气尖锐。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人是用指纹解锁的，如果确认这个人不是任霄贤，那他就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帮凶，不管是哪一个，你都是同谋。”
程旭笑着，姿势慵懒的靠着椅背，他看着何敏，继续道：“我猜你录入指纹是为了让那个男人更像任霄贤，可是，这也从另外一个方向暴露了你。”
“就凭这个？我家门锁，我老公也是知道密码的，而且，你们凭什么说那个人不是任霄贤？”
何敏冷笑。
“这就要说回你老公了，任霄贤爱干净，可我们去你家的时候发现，剃须刀里留有胡须，有毛发做个鉴定多简单？你说是不是？”
程旭笑着，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点动。
“而且，我们专业的画像师已经看过了，那个人，绝对不是任霄贤，你可能已经把智能锁上的指纹删除了，但有些东西，你不一定能清理掉，报告明天早上就出，现在交代可以算自首，如果等结果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旭说完，好暇以整的看着何敏。
旁边小安见缝插针道：“何敏，别挣扎了。”
何敏定了两三秒，蓦然笑了：“挣扎，我为什么挣扎？你们真的是太可笑了。”
何敏看着小安，脸上神情冷淡：“死的人是我老公，他不仅被人折磨致死，还被人分尸，你们这是找不到别人，所以才把帽子往我头上扣吧？”
——
审讯结束，天色已经沉了。
看着何敏离开，小安长长的叹了一声气道：“何敏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证据放她面前她都能否定，这心理素质简直就是这个。”
小安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是怎么怀疑到何敏的？”肖潇疑惑的问。
刚过去不到半天，程旭几乎就锁定了何敏，但是，很显然，何敏有恃无恐，根本就不怕。
“听说是程队去何敏家里发现的，有人动了任霄贤的剃须刀，后面晏轻看监控，说不是一个人，这样的话，那个冒充任霄贤的肯定是凶手，何敏就是帮凶。”
小安说完，语气攸然低沉了下来：“只是，苏法医说了，剃须刀里的胡须做鉴定，结果可能会不准确，所以程队才想着诈何敏，很显然，失败了。”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8号晚上，回家的其实不是任霄贤？”肖潇打断了小安。
就在那一瞬间，有无数个思绪涌上，肖潇急忙问：“程旭呢？”
“在办公室吧……”小安话落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肖潇已经走了。
她看着肖潇的背影，默默的合上了嘴。
办公室门没关，肖潇没开门，直接走进去，第一句话就是：“程旭，我想我知道哪里有证据了。”
程旭拿着名单回头，看见肖潇，他不疾不徐的问：“想到什么了？”
“衣服。”
肖潇走过去，“我看过监控，7号出门的任霄贤和8号出门的任霄贤衣服不一样，我开始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任霄贤赤身裸体，但是现在，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因为死亡时间不对。”程旭瞬间接住了肖潇的话。
他放下名单，直接在笔记本上梳理案情。
“凶手杀害任霄贤，任霄贤的衣服上肯定会有破损和血迹，而如果凶手要假冒任霄贤回家，势必需要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而这套衣服，只有等任霄贤出门的时候才能确认，也就是我们只需要去各大商场查一下，有谁在7号当天买了这件衣服就可以锁定凶手了。”
“而且，因为任霄贤在7号就死了，所以凶手8号穿出门的衣服，一直在他身上，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一直找不到衣服的原因。”
程旭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对。”肖潇点头，她看着程旭眼里亮起的光，跟着一起笑了：“不过，也有可能那一天有很多人都买了这件衣服，查起来还是有困难的，但总归是一个方向。”
程旭点头。
办案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给小安打了个电话交代清楚以后，程旭合上笔记本道：“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肖潇握着车钥匙，温和一笑，说完，她忽然问道：“我记得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当时你说过，你父母不是意外，而是谋杀，所以你才选择了市局，几年了，你找到答案了吗？”
程旭手指一僵，他抬头看着肖潇。
女人还在门口温婉的笑着，过了许久，他终是开口道：“找到了，的确是一场意外，所以从始至终，放不下的人只有我自己。”
——
黑色的奔驰在黑夜里疾行，何敏看着紧跟在后面怎么也甩不掉的警车，终于在即将超速的时候放缓了速度。
车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何敏看着面前一男一女，冷嗤了一声按了电梯。
回到病房，何敏还来不及放下包，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面无表情的接了起来。
“想好了吗？”
“一千万太多了，不可能，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掂量一下。”
“一千万的确是太多了，可是你也看到了，警察已经找上我了，审讯室里，我可是替你咬紧了牙关呢？何敏，一千万还是红玫瑰，你自己选吧。”
韩朵戏谑的说完，又笑道：“任霄贤的死，跟你也有关系吧？”
“是吗？”何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开口：“可是7号那天，约她出门的人，是你啊，比起我，警方应该更怀疑你吧？”
何敏挂断电话，看着渐渐熄灭的屏幕，勾起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