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看这张照片，再看这里。”程旭把手机递给苏娜娜。
苏娜娜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洗漱台，虽然手机上的截图很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东西摆放不对。”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整个房间非常的干净，任霄贤是花艺师，可能是因为职业，他摆放东西都追求美感，从监控里也能看出来，哪怕是晚上，卧室也非常整洁，包括这个洗漱台，可你看这里，监控视频的时间是晚上，任霄贤已经穿上了家居服，说明他洗漱过了，监控里东西的位置和面前几乎没有区别，但这个剃须刀，位置不对。”
程旭指着那破坏和谐的剃须刀。
“任霄贤会整理，如果使用过剃须刀，一定会清理，而这个剃须刀里面还留有毛发，刚刚上来我就发现别墅里客房不少，任霄贤肯定也不止一个剃须刀，如果是客人，为什么会用任霄贤的剃须刀？”
联想到之前程旭问保姆的话，苏娜娜大胆的开口：“所以，很有可能是凶手假扮任霄贤回家，从而给我们错误的信息，让我们误以为任霄贤遇害时间是9号，这样的话，何敏和韩朵的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程旭问道：“任霄贤的死亡时间，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程旭记得，苏娜娜的报告和任霄贤9号遇害是附和的。
回到专业问题，苏娜娜解释道：“现在是夏天，尸体腐烂速度快，如果是死亡后的几个小时，我是能给一个具体时间的，但任霄贤的尸体已经近腐烂了，所以我只能给一个大概的时间。”
“也就是说，存在着任霄贤8号遇害的可能？”程旭直接问了重点。
“对。”苏娜娜点头。
——
vip病房
晏轻拿着画报，手指并拢在手机上，又慢慢推开，反复几次后才下笔。
老孙在旁边看着，不由凉飕飕道：“晏轻，你这都画了一天了，还没画明白？”
不管晏轻怎么画，最后出来的，都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可程旭乃至于他们看的监控，都很明白的表示，那个人，是一个女人。
“人的骨骼是不会发生变化的，按她骨骼的形状，这就是一个男人。”
“难不成他去做了变性手术？”老孙随口一提。
晏轻缓缓的看向老孙，几秒之后，她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如果是变性加上整容，很有可能从一个男人模样变成女人。”
晏轻说完，立马拿手机准备给程旭打电话，还没拨出去，许少东的电话率先进来。
她停了一下，划开，瞅着旁边老孙头都没转，眼珠却一个劲的往她手机上瞟，还故意咳了一声。
晏轻点开了扩音。
她没说话，是许少东率先开口：“晏轻，我发给你两张图，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说完，微信也滴滴了两声。
那边，许少东继续道：“我不挂电话，你看了以后，立马回复我。”
“ok。”晏轻切去微信。
老孙终是忍不住，探头过去看。
画面里，男人带着帽子，压着低低的鸭舌帽，按着门上的指纹解锁。
老孙一眼就认出来了，开口道：“这不是何敏家的监控吗？”
晏轻没接话，又翻下一张，最后又翻一张。
斟酌几秒后，晏轻开口道：“这两张鸭舌帽压的很低，但是从手指和身体弯曲弧度来看，应该不是任霄贤。”
“是前两张都不是？”
“对，前两张都不是。”晏轻笃定的开口：“虽然身形相似，但人本能的小习惯动作是改变不了的。”
“我知道了，谢谢。”
不等晏轻说完，许少东匆匆挂断电话。
旁边，老孙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急忙要掏手机给程旭打电话，晏轻冷声道：“不用打了，许少东就是一技术男，玩电脑程序比谁都厉害，但他肯定发现不了这个，能给我打电话，说明是程队让他确认的。”
“你怎么……”
老孙话没说完，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名字，而后划开接起。
“老孙，你和晏轻还守着吗？”
“我们两个都在。”
“我给肖潇打电话了，她马上过来，你和晏轻一起，把何敏带回来。”
“这就带回来？”老孙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
“先把人带回来吧。”程旭没多说，匆匆挂断电话。
老孙见状，又坐直了身，本以为晏轻会问一句“怎么了”，没想到，从头到尾，晏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老孙终是忍不住道：“你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晏轻轻描淡写的开口。
老孙沉默了。
不到二十分钟，肖潇坐电梯上来，看见老孙和晏轻，她打了个招呼，等两个人都过来，才一起去病房。
和之前一样，黄律师拦在门口，一本正经的开口：“我的当事人现在身体极为不舒服，不能参与审讯，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亦或者询问何总的秘书。”
“我们这是传讯，你分清楚情况了吗？”老孙大嗓门的开吼。
“没有定罪量刑之前，我的当事人都持有着合法的权益，之前程警官来，我都没让人进去，更何况，现在你们要是把人带走。”
黄律师轻轻笑着，话里话外语气都格外礼貌，可老孙听着，就像一颗碎石子进了鞋子里，怎么弄都不舒服。
“我理解你维护你当事人的权益，可你要明白一件事，维护当事人权益的场所，现在是配合取证阶段，你这个行为，是妨碍公务。”
肖潇同样笑着，她白衣长裙，看起来分外单薄，可不知为什么，她总给人一种“蒲苇”的感觉，即使柔弱，也充满了力量。
“你也是同行？”黄律师狐疑的看着肖潇。
他明白，市局让来人，肯定不简单。
他以为就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刑警，没想到来了一个女人，还懂行业里的话。
“我叫肖潇，任职于税律师所。”
看着黄律师脸上神色变了，肖潇的笑容更加温和：“黄律师，我们要好好谈谈吗？”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的从黄律师额头上落下。
黄律师用手背揩去冷汗，突然就变了一个语气：“不管做什么，都应该配合警察工作，我进去和何总解释一下。”
“你请。”
肖潇说完，就看见黄律师走进去。
而后是何敏暴躁的“解约”，又过了一分钟，黄律师带着文件出来，勉强笑着说：“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们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