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队，怎么样，魏子贤是凶手吗？”何应腾有些紧张。
案件线索来的太快，以至于让他都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像，虽然他有足够的动机，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同样的，没有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先关着吧。”
“那行。”何应腾搓了搓手：“要不移步到会议室，都说一下今天的发现？”
从大柳村回来，何应腾就匆匆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没歇口气又来了派出所。
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大半辈子都没这么辛苦过。
可再辛苦能辛苦的过专案组的人？
所以，他也不敢耽搁，说什么年纪大了跑不动。
“可以，连局那边也希望能尽快同步消息，就现在吧，肖潇，一起。”
“好。”肖潇收回打量魏子贤的目光。
程旭拿着笔记本，何应腾刚想带路，就看见程旭准确的朝着的会议室的方向。
何应腾默了响，老孙笑呵呵道：“程队过目不忘，走过一遍摸黑都不会走错。”
会议室里，专案组的坐在最前面，小安介绍了一些简单的信息后，直接在ppt上面，挂上了魏子贤的照片。
“连局，魏子贤是本案目前锁定的唯一嫌疑人，他虽然有作案动机，也有人称魏子贤和冯千凡两个人在ktv发生过争执，但我以为，这应该不至于让魏子贤选择杀人。”
“李老师，你认为呢？”连城没有揣测，而是问了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人。
说完，连城停了一下，又开口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绍，这是省厅的心理学专家李老师，特意协助此次案件，后续大家有疑惑，都可以咨询李老师。”
“辛苦李老师。”程旭微微颔首，而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肖潇，见肖潇神色无异，这才放下心来。
连城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打完电话两小时，就把人找来了。
“专家不敢当，就是小有研究罢了。”
李老师客气一笑，开始分析案件：“根据目前收到的法医报告来看，凶手在杀害死者的时候，存在着泄愤行为，又考虑案件中存在着强暴行为，我认为凶手年龄在25-30岁之间，单身未婚。”
“这种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何应腾开口：“李老师，就没什么更准确一点的信息吗？”
“有的，我看了卷宗，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法医报告也提到过，死者有爬行活动，也就是说，凶手并没有急着杀死死者，而是在死者挣扎结束后，选择了抛尸，那咱们可以设想一下，什么人会存在这种心理活动？”
“难不成是杀人惯犯？”何应腾猜测的开口。
“何所长和我想的一样，凶手是一个杀人惯犯，结合死者身上的伤口，可以初步给凶手做一个画像，25-30岁之间的单身男性，性格乖戾，喜怒无常，无差别杀人，我怀疑，凶手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
李老师一番推敲完，又客气的道：“当然，我没有去现场，所有的结论都是从卷宗里得来的，不能做肯定解释，后续的调查，还需要专案组的同志们继续努力。”
“李老师你客气了。”连城同样客气的开口，说完他道：“程旭，务必在凶手下一次行凶之前抓住凶手，以免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是。”程旭点头。
见会议即将结束，李老师又道：“大家还有什么疑惑吗？”
“我有。”肖潇起身，“我并不认同凶手是一个惯犯。”
“你在怀疑我？”李老师一阵好笑。
办案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质疑。
“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你分析的不合理。”肖潇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肖潇。”程旭起身，想要把肖潇拉出屏幕视线范围。
可肖潇不为所动，她看着屏幕对面的人，目光灼灼：“李老师，你确定这是一个杀人惯犯吗？”
李老师思考三秒后，点头道：“我确认。”
“一般来说，捅是为了确定死者死亡，而割更像是折磨死者，如果是惯犯，他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
肖潇一字一句的开口：“而且，站在一个惯犯的角度，他挑选的死者，不可能存在无差别，更不可能尾随死者步行这么久而迟迟不下手，是的，凶手很聪明，清理过现场，死者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或者dna留下，可是，李老师似乎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人说话，程旭开口道：“毒品。”
“是的，毒品总容易出现在我们的视线当中，又被我们习惯性的忽略，比起凶手是一个杀人惯犯，我更偏向于，一个人杀人，而另外一个人，处理尸体，两个人因为合作的关系，营造出了一种是杀人惯犯的错觉。”
“对，我也这样觉得，凶手没有这么警惕，处理尸体的人，更像是冯千凡发现吸毒的人。”老孙无比支持肖潇的话。
李老师沉默着没说话，连城看了一眼，两边都不好站队，只能道道：“犯罪心理学始终都是一个参考，大家权当听一个分析，李老师，今天辛苦你了，肖潇你也是，多注意休息，至于这两个方向……”
几乎是不加思考，程旭打断连城的话：“我赞同肖潇说的，连局，这个案子虽然扑朔迷离，却也并非无迹可寻，按现有的线索，肖潇说的，更偏向于我们要寻找的真相。”
李老师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不过，良好的教养使他并未冷嗤嘲讽。
“既然你们有自己的判断，那我也不多说了，日后有什么咨询的，我也不会计较。”
李老师说完，挂断了视频。
而后，他直接给连城打电话，开口就是冷冰冰的声音，显然被气的不轻。
“连城，你手底下这群人也太自大了，心比天高，心理学讲究的不只学术研究，更多的是经验积累，它不能主导破案，却能给破案提供方向，就像当年要是没有犯罪心理学专家，916案件至今都是一桩悬案！”
“你说你那个专案组的，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居然相信一个小姑娘，不相信我，我在心理学界也算是泰斗，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质疑了！”
连城默了默，看着那边还在等他指示的人，关了麦克风这才开口道：“李老师，你知道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吗？”
“难不成还是什么大佬？”李老师反问，完了他道：“总不可能是当年参与916案件的人。”
916案件所有的卷宗都合并为x档案，在省厅封锁多年，如今知道这份档案的寥寥无几，他都只听说过这几个字，连文件袋都不曾见过。
“你说的不错，她就是916案件的参与人之一，所以李老师，你别不服气，如果没有那场意外……”连城想起什么，叹了一声道：“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