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将一大盆羊肉扫荡干净,将双手洗净擦干,秦梨便是径直推门而出。
见着外头卫伉的仆从便伸手一指,趾高气昂的开口道:“你,给我去买些好李,这家的羊肉油腻的很,还有你,我手上油腻腻的没洗干净,皂角带了吗?
什么!没带,一群废物,还不给我滚回去拿!”
张季目瞪口呆的跟在身后,看着眼前的稚女指挥着别人的仆从比自己的还要嚣张,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见着秦梨这副模样,一众卫家仆从不但没有出言反驳。
反而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其中几名赶忙遵从其指示开始四散而去。
向着楼下走去,几名仆从跪倒在地挡了些许路径,那稚女便是直接呵斥道:“滚过去,没看见挡道了吗!”
看着一众卫家仆从听闻此言之后居然真的滚到了一旁,张季终于是感到了喉咙有几分干涩之意。
小小的身影迈着步子下楼,恍若猛虎下山一般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嚣张气焰,竟是无一人上前阻拦,直接让它们一行人直接离去。
等到下了楼,走远了些,秦竹才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姐,为何那些人不敢拦我们?”
“因为那些人,已经被士族驯服了啊。”她那样答道。
因为是奴仆,因为和她曾经见过的冬葵一样,这些是已经被驯服了的人啊。
很早以前秦梨就知道了,秦家的奴仆即使未曾看管,也无人叛逃,即使那些兵卫的长鞭离开了奴隶的身躯,受到的伤痕却还烙印在了脑海里。
所以一众秦家奴隶初见那时对她毕恭毕敬,卑躬屈膝,动不动就会跪在地上,等到整整在秦家度过了一年的时光,方才多出了几分人样。
因为被驯服,因为习惯被人以命令的口吻对待,于是开始学会不去思考,全心遵从。
而张季思索了一番,这才发觉那些人为何不上前阻拦。
那可是车骑将军之子,寻常人谁见了不生出几分忌惮之意。
单凭卫青尚且在世,如今卫家势大又得殿下重用,迄今为止这位将军仍旧在外征战建功立业,那只消是个有脑子的,便不会朝这卫青长子动手。
可问题是,眼前的稚女压根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啊!
于是他只得呐呐开口道:“你如此行径,就不怕那卫家叱责于你吗?”
谁知秦梨听闻此言却是笑了笑:“如今这长安只卫家风头正盛?”
张季顿时哑然,自然不止。
是了,殿下需要将军征战匈奴,可是光有将军不够啊,殿下如今还需要钱,大笔大笔的钱。
现在长安城里风头正盛的薛家雪盐,窦家白纸那个不是这稚女手中所出,这两家那个不会保她。
而且她就是再嚣张,不造反也没人动她,别忘了这稚女可是他农家之人!
但问题是动手的还有他啊!他爹要是知道自家小儿子干了什么,还不立马扒了他的皮!
想起屋中的卫伉,张季打算将姐弟二人送去薛家之后,便回趟家中寻姑母那躲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