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长安,周种便赶去了司农寺,而跟着回长安的窦仪则匆匆忙忙回了窦家。
而薛家家主的亲妹薛容一听闻儿子竟然又回了长安,便火急火燎的抛弃了邀她一同入山狩猎的闺中密友,骑着一匹驳骝便回了薛家。
薛容身下那一匹驳骝虽毛色斑驳,红身黑鬃,瞧着不怎么起眼,却是一匹实实在在的良马,马踏飞石,迅捷如风。
薛良正看着一众仆从搬卸完行李,便见着母亲骑着一匹骏马回到了家中,因着骑速过快,那一匹驳骝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良!”一声熟悉的嗓音在他耳旁响起,薛良转身一看,正是许久未见的母亲。
见着多日未见的儿子,薛容匆匆下马便将其揽入了怀中,而后抬头看了看儿子的身板不禁开口道:“好,这出去一趟回来又结实不少,娘现在便去给你烤肠。”
说完便匆匆入了宅邸,让本欲同母亲多说几句的薛良愣了愣。
他也不是多爱吃烤肠啊。
而此刻张季也将姐弟二人送到了薛府门口,同薛良告别之后也匆匆回了张家。
看着张季那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薛良低下头,有些狐疑的看着站在他面前乖乖巧巧,甚至颇有眼色的递出一大把青红李子的秦梨。
看着那一把新鲜的李子,薛良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随即看着跟前的稚女便一把将其提了起来:“你可是在外头惹事了?”
秦梨一脸无辜的眨了眨那对圆润的杏眼,笑着回答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同阿弟去买了些李子,随后挑挑拣拣多买了几家打算回阳城了一并种片李子林罢了。
你看就那么点时间,我能干出什么事情呢?”
薛良不禁点了点头,也对,这二人也没离开多长时间,再说了有张季看着,这姐弟二人又能干出什么事呢?
随即便将秦梨放下,准备领着二人朝家中走去。
可正进家门之时,薛良却又忽的转身,这次是看向了秦竹:“竹,你阿姐可有在外头惹事生非?”
秦竹身躯一顿,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薛良,而后似乎是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见着这般模样的秦竹,薛良终于松了口气。
殊不知秦竹背后已是生出了冷汗,将衣袖攥得极紧,见着薛良转身也暗暗松了口气。
那应当,不算什么事吧。
大概。
一间房门紧闭的食肆之中,买好李果带回皂角的一众仆从仍旧在房门外头恭恭敬敬的等候着主子们的吩咐。
在一种仆从的观念之中,能比卫伉还要嚣张跋扈之人,定然是身份更高的士族,它们遵从是应该的。
可过了好一会儿,仍旧未听到任何嘱咐,反倒是房门之中一直有什么东西似乎在砰砰撞击着桌椅。
这种声音持续许久,终于有仆从开了房门,随即低头恭敬的开口道:“小郎,可有事吩咐于奴。”
下一刻,那撞击的声音更加剧烈了,他抬起头,只见一名男童袖子被撕成了好几道,整个人正被绑在桌子上头死命挣扎,还有一道布条卷的绳子咬在了口中。
仆从慌不择路的上前松绑,将那布绳拿去,便听到卫伉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废物!快去把那几个人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