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的女娘脾气都多变,他是真的怕兰文不开心。
此刻一双眼里除了疑惑就是委屈。
可一旁的白露霜知道这道目光的缘由,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大大方方地道,“那二姊夫,祝您跟二姊好好玩,我和阿策就先告辞了,我们还没找到合心意的。”
孟裕讷讷点头,“那三妹妹你们慢走。”
而后孟裕和江策对视一眼,点头后,便赶紧跑到白兰文身边。
走出铺子后,白露霜没忍住,再也憋不住刚才的笑意,笑出了声。
江策的目光幽深,探寻着闯进她的眼底,“霜儿在笑什么?”
白露霜却抿唇,扬着嘴角看向了对面的碧梧坊,摇摇头后拉着他的胳膊,“去哪里吧!”
江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露霜拉住自己胳膊的,软糯又骨节分明的小手,再抬头看去,回想起曾经自己的失控,目光又深了几分。
“还是选其他家吧!分文不花没诚意。”
这是阿母留下的嫁妆铺子,现在是夫妻二人的铺子,可不就是分文不花?
白露霜神情软下来,水波荡漾般,柔声开解起来。
“有这份心意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外物,我阿母也不缺那些金银陪衬,而且……你看我和茗菡,都逛累了,实在走不动,求王爷心疼心疼吧……”
第一次这般在外界被新妇撒娇,江策没注意到妹妹闪闪发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当即点头,“好!”
这边三人刚进了碧梧坊,那边的书画铺子就走出了二人。
孟裕扶着白兰文,一脸歉意,“对不起兰文,是为夫的错,我怎么能这么大意呢?我以后一定注意,回头就先补上,你可千万别动气啊!身子不舒服就是为夫的罪过了!”
——顾氏生日这天
为了让霜儿精神饱满地回到白府,不让人看出破绽,江策一连三天都善解人意地没有做出什么惊天霹雳的事。
故而,难得见到白露霜不再蔫巴巴的还精神倍好的模样,走路的步子轻快许多,陪太王妃用膳完毕后,直接带着礼物去了白府。
顾氏生辰没有告知其他房,但康王爷心疼女儿,每年都记得牢牢的,一大早带着墨允和芙儿,借口是两个小孩想来找长卿他们玩,好让自己光明正大地留下来,到时候女儿再出言赶自己,自己也不怕了。
算盘打得咵咵响,连还在路上的白露霜都听见了。
只是才到二房的白露霜没想到外大父竟然比她还早到。
跟长卿长谦、五叔和墨允芙儿打完招呼后,她就直奔朴禾院正厅去。
她突然有些心疼外大父了,外大父和母亲的关系不就正像前世自己至死都在埋怨父亲的状况吗?
“阿母!这是王爷跟我给您准备的礼物。”
白露霜甜甜笑道,将甘棠手里捧着的礼物接过来,递给母亲。
顾氏轻笑,清云王还真是客气,过个生辰而已还要送个礼。
她接过那小画缸,有些纳罕地问,“送个画就行了,怎么连缸都抱来了?”
众人也好奇地看过来,是挺稀奇的,第一次见这样送礼。
白露霜的脸颊忽然红了,抿唇低下头,正在她纠结怎么解释的时候,甘棠这位天命救星帮她发话了。
“夫人,您有所不知,画是王妃亲手准备的,而画缸是王爷逛遍了整个玲珑坊后不满意,才又去六合巷挑了许久才找到这般合心意的,王妃可都逛得双眼发黑了。”
好家伙,一下子把夫妇二人的心意体现得淋漓尽致。
白露霜欣慰地看向甘棠,心想,好甘棠,晚上回去给你加个鸡腿。
果然,顾氏听完愣住了,没想到这是仔细挑选的,女婿那个大忙人竟然会这么用心准备礼物,她不由得扬起唇角,知道女儿被疼爱心情自然好,爱屋及乌的人,想必霜儿是真的没有吃苦。
她心中暖洋洋的,却调整好表情佯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就是过个生辰而已,霜儿连这个都跟阿策说?”
白露霜明明看到母亲开心的笑容了,此刻却装出这个样子,她不服气地大声嘟囔,“阿母要是不喜欢,那霜儿待会回府的时候带走就是了。”
顾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傻闺女,白露霜立马眉开眼笑,跑到顾氏后面帮她揉着肩膀道,“阿母,阿策说他今天有些忙,但中午能赶过来给您祝寿,您可别忘了给他留双筷子。”
无奈的顾氏心头叹了口气,抬起头有些微愠地看着白露霜,“以后不许跟阿策胡说八道些什么,过生辰这样的小事,怎么能劳烦阿策还要跑来跑去的?”
白露霜心里也知道大中午抽出时间来不容易,她也心疼江策,于是鼓起嘴来,“知道啦!那万一他记住了怎么办?”
不过后半句几乎声音小得连蚊子都不如,顾氏没听见,宽心地摸了摸霜儿的脑袋。
正午很快就到了,白典朴乘着马车赶来的路上就遇见了骑马飞驰的江策,白典朴对江策心里的好感又噌噌噌上涨。
只是回到家中时,看到新妇看着女婿的眼神似乎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白典朴心中之前对江策的欣赏瞬间平添了一股气。
于是开饭后,白典朴自以为毫不留痕迹地不断劝江策多喝了好几杯。
看着江策毫不推辞,接过一杯又一杯,全都饮得干干净净,顾氏忍无可忍,拉住白典朴的胳膊,道,“阿策待会儿还要当值,你这样灌,待会儿阿策怎么去?”
江策却站起身来,态度谦和恭敬,“放心岳母,我酒量好,这点不碍事。”
长卿和长谦都是调皮捣蛋的年龄,天天让顾氏头痛,相比之下,面前这位彬彬有礼的女婿正是顾氏所期盼的好儿郎模样。
所以说起话来,声音愈发柔和,直到闺女要离去时,顾氏还一再嘱咐她要善待夫君。
白露霜见母亲都被江策收买了,心中吃味,到夜里该休息的时候还要赖在桌边作画。八壹中文網
江策沐浴后进了屋子,看见白露霜还在作画,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天色已晚,霜儿是不想入睡了吗?”
白露霜抿唇,憋出一句,“没事你睡吧,阿母似乎不太喜欢我的画,我再画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