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沈岳山人在沪市，在李金亿的办公室里泡了杯咖啡，吃着安排人送上来的糕点。
两人都坐在这等，等着昨天的销售数据。
超柔的货将要大卖，这点是业内所有人的共识。
宣传到位了，供货到位了，市场也铺好了，就是收成的时候。
但是热销到哪个地步，各有猜测。
总体而言，开张首日，单日销出五万瓶，是不少同行评估的数据。
李金亿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昨天沈岳山在工厂里说得信誓旦旦：“十万瓶，全部脱销。”
简单几个字说得李金亿心头一颤。
“能说出这话的，估计全国也就他一个，这份自信可没几个人有。”
上午九点三十分，工厂里头几批拉货的经销商已经拉完走人了。
销售部也已经从经销商那拿到了昨天的数据。
“咚咚咚”，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李金亿带着几分焦急地喊道。
“李总，”冲进来的不是别人，这是被沈岳山留在沪市的柴杰，这位怀才不遇的前私家侦探，在事务所被查办后，终于再次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柴杰认出了坐在一旁的沈岳山，惊喜地叫道：“沈总？你从花城过来了？”
沈岳山点点头，“李总说了，你在超柔分部表现得挺卖力的。”
“哪里哪里，这是李总过奖了。”
“行了。”沈岳山拉回话题，“别在这客套了，销售数据怎样？”
柴杰顿了顿，拿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纸条，说道：“今早第一批来拉货的是苏省的经销商，据金陵市、苏州市、无锡市等几个城市的反馈，昨天拉的货已经在当地卖光了！”
“多少瓶？”李金亿紧接着问道。
“接近四万瓶。”
光一个浙省就已经占了四万瓶！
李金亿心里飞快地计算着，扣除人工、运费、原料……光昨天一天，就从苏省这里赚了12万！这还是净利润！
这怎么可能？！
李金亿带着几分震惊地看着沈岳山，只见对方脸上挂着笑。
“光浙省就卖掉四万瓶的话，那几乎铁定是要脱销了。”沈岳山说道。
“快，”李金亿朝柴杰说道：“浙省的现在应该也来拉货了，快去了解下！”
柴杰点点头，夺门而出，往第二家分厂那赶过去。
“沈总……”李金亿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分说，按照刚刚的估算，自己哪怕只分10%的利润，也已经在一个早上就有一万二千元入账。
这是多大的利润啊！
“再等等吧。”沈岳山伸出右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宝洁的厂子建在浙省，要重点看看浙省的数据。沪市作为国内经济第一的城市，也是宝洁的必争之地。只有这两个据点能稳住，才能稍微放宽心。”
于是办公室里又陷入一阵静默。
李金亿看着沈岳山的神情，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问道：“沈总，光苏省这一个点你就净赚快十万了，可看着却全然不为所动啊。”
“哈哈。”沈岳山笑着，指着桌面上张如京的电话号码，说道：“李总你去问问这个姓张的，十万块在芯片行业算得了什么？可能也就买得起一块大一点的配件吧。”
“十万块也就买一个配件？”李金亿听着这话，暗暗咋舌。
高新科技领域并不是他的所长，但也想象得到沈岳山想要涉足的是多么庞大的一个行业。
接近中午，“铃铃铃”，电话突然响起。
李金亿忙接了起来，话筒那边是柴杰的声音。
“李总，浙省和沪市的销售数据都出来了。浙省三万九千瓶，沪市两万二千瓶，三个省市合计售出逾十万瓶，昨天我们出的货，今天在这三个地方全部卖光了！”
李金亿听着这个数，抬头又看了眼沈岳山。
沈岳山这会儿终于舒心地笑了出声，“哈哈哈，李总啊，看样子主要守住长三角，你可是守住个聚宝盆咯！”
“开玩笑，沈总还有华北、华中、华南的市场，我赚的也不过是你的零头。”
“话可不能说，”沈岳山又盯着桌面上张如京的电话号码，“李总的钱是赚来享受的，我赚的钱是拿来烧的，也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这就是个无底洞。”
李金亿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芯片这块不放？”
“因为……”沈岳山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想起了经济制裁，想起了联合封锁，想起了复兴之梦未能如愿，但这些又不能和李金亿细说。
“没啥，”沈岳山抄起电话本，“沪市的话务局在哪？我出去打个电话。”
李金亿送了他一程。
沈岳山走进话务局，又循例给张如京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是早已熟悉的声音。
“沈岳山是吧？今天有点晚啊。”
沈岳山看了看表，这会儿已经是米国的深夜了。
“今天等销售数据，忘时间了。”沈岳山知道对方未必感兴趣，但还是耐心地解释着，“现在的华国各行各业都是方兴未艾啊，光卖个洗发水一天都能赚这么多，市场这么大，张先生怎么也算是华国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话筒那边沉默了好一阵，才突然问道：“赚了多少？”
“三十多万吧。”
“净利润呢？”
“三十多万就是净利润。”沈岳山毫不犹豫地说道。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愣，张如京和对面这怪人聊得多了，有时也慢慢觉得对方说的未必全是假话。
“扣除其他股东权益，你能动用的有多少？”张如京又问道。
“就是这三十多万啊，这三十来万就是我分到手的净利润。”沈岳山毫不掩饰地说着。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过了近一分钟，张如京还是一下子将电话挂断。
“卖洗发水单日净利润三十多万？还是纯到手的？洗护用品是出了名的竞争激烈，就连国际大牌的市占率也是低到离谱。日赚三十多万怎么可能！疯子，这人铁定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