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芬看向洞外,刺眼的光打在她的眼里,浑浊的眼球泛起了一丝光泽,回忆的往事如吱吱作响的风车在山洞里回荡。
一缕微风吹来,原本沧桑的声音焕发了生机,苍老的女人如返老还童了一般。
“二十五年前……
我和胡中月在这山洞里,在这只有我们两的林子过着快活的日子,虽然他已是花甲之年,但正是那段时间,我体会到了女人的快乐。
我和他每天没羞没躁,不分昼夜,你能想象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七十岁男人在这林子里,洞穴里,雨天,雪地,每一个你们走过地方缠绵的样子嘛?
那不要脸的程度,完全胜过你们在我“耳朵”下的缠绵……
二十年的压抑把我变成了一个喂不饱的荡妇,我每天都从他油尽灯枯的身体里索要着快感。
欲望占据了我每一天的生活,让我忘掉了丈夫女儿,虽然对不起她们,但那段时间我很快乐,我觉得我的生命在那段时间里是真实存在过的……”
说出这些话的陈兰方没有丝毫的不耻,她布满皱褶的难得的红润,目光如炬的双眼回味着当时的一分一秒。
“我以为我和他会一直这么过下去,他比我大二十多岁,我当时都想好了,如果他先死的话,我会在这洞穴里挖好一个坑。
将他埋在里面,然后我也睡在里面,看着他,用这些沾染我和他气息的泥土盖住我们的身体,化成白骨,永眠于此。
令人发毛的话在陈兰芬的讲述里是那么的美好,她痴情地爱上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胡中月,为他背弃家人,摒弃伦理道德。
“然而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陈兰芬的语气斗转直下,“那对狗男女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
令人发毛的声音带着怨恨,她不受控制的加重语气,嘶哑的喉咙,释放内心的压抑,幻想的破灭。
一道惊雷声响起,天空瞬间变得昏暗,照在她眼里的光变得诡异,疯狂……
“当时的天气就和现在的一样,阴暗,潮湿,令我浑身发痒……”
话语间大雨倾盆而下。
“浑身湿透的狗男女就这么躲进了山洞,闯进了我的世界,我现在还记得,胡中月盯着那女人的眼神,只可惜当时我活在了他的谎言里,活在他的计划里……”
“浑身湿透的女人看到衣衫不整的我们,只是短暂的失色,她挺着圆圆的肚子,和纤细的身材格格不入。”
“她身旁的男人诧异地看着我们,他嘴边的笑容是那么的假,我甚至从他眼里看出了反感。
他仿佛在说:你们这老到只剩皮的身子缠在一起,真令人反胃!
他轻扶女人坐到洞口,挡着女人的身子,替她拧干衣物,可以看得出他对那个女人有多么喜欢。
在和胡中月长达一年的洞穴生活,让我变得有些怕生,一直属于我和他的洞穴多出了两人,让我不自在,就像自己家突然变成了别人的一样。
我一直不愿理她们,尤其是想到那男人初见我们时的眼神,我就浑身难受!”
说到这陈兰芬冷笑了一声,“我还真佩服他老东西的演技!他装得太像了!没有一丝破绽!”
“当时他主动找男人说话,还将我们的食物分给了他们,那对狗男女竟就这么理所应当地接受了,甚至赖在了这里!
“日子一天天地过,因为这对陌生的狗男女,我再次将身体的欲望压在了心里。
通过一个月的接触,我知道这对男女是逃避族人的追杀,跑到这没有人的林子里。
“哈哈哈哈……”陈兰芳突然大笑了起来,那是种看人倒霉的嘲笑。
“外孙儿,你知道吗?那女人明明是献给鬼神的纯洁祭品,但却怀上看守她信奉鬼神人的种,多么令人讽刺的事啊!”
陈兰芬语气里透着一丝高傲,好似在和这女人攀比,像是告诉自己的外孙:这个女人比你外婆还要贱上数倍!
“我看得出来那女人和我一样骚,那控制不住的欲望远超出了我!我不止一个晚上被她那浪荡的叫声吵醒。
“她们一天不止一次地苟合,我真佩服这个男人的身体怎么吃得住的。”
陈兰芬每说到这个女人,眼睛总是鄙夷地看着蜷缩着的真织,如同真织就是那个女人一样。
“在那女人的浪荡的叫声里,我也放开了,我不再压抑我身体的渴求,我甚至会在夜里和她比谁叫得更大声!”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说起来也怪,女人在妊娠期间欲望会减弱,而她就像反过来一样,肚子都挺那么大了,都要生了,天天还欲求不满,真是不停发情的母狗,一点不为肚子里的贱种着想!”
在她无尽的欲求中男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憔悴。
那女人要生的那一天他印堂都黑成了一片,如被吸干了一般,但他却不以为然,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贱,真令人恶心。
不过报应在那天也来了!”
“哈哈哈哈!”
陈兰芬控制不住地大笑,那就像看到自己最恨的人跌入了深渊一般。
“说起来,当时还是我给她接生的呢。
不得不说那贱人的身子真是好得不得了,那身子白的,皮肤滑的,我作为一个女人摸着都上瘾,难怪那男人都要被搞死了,每晚还是心甘情愿地伺候她!”
“那女人分娩的叫声好听极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留给和男人的野合上了,生孩子一点力都使不上,叫了两个小时,孩子的影都没见到。”
“她从天亮一直叫到天黑,血都染红了我的衣服,看着那女人眼里一点点黯淡的光,我知道她要难产死了,不过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要不是那一个个夜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搅得肚子里的孩子担惊受怕,岂会生不下来,她们一定是在报复自己的母亲!”
“一想到这,我就高兴的不行,这个洞穴再次属于我和他两人!”
“哈哈哈哈……”
陈兰芬兴奋的笑声传到了林夏骨头里,仿佛这一刻的她回到了那个时候一般,那个痛苦的女子就在她的面前。
“我多希望她就这么疼死过去,但胡中月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整个人像是被鬼神复了生一般,突然使出了惊人的力量,我都快没抓住她。
就这样第一个女娃冒了出来,她出来时一声不吭,我还以为她死了。
看着浑身是血的孩子,我竟然有了一丝同情,在这贱货的肚子里担心受怕了十个月,一定很不好受吧。
正当能见到外面的阳光时,摆脱这痛苦时,却不能喘气了,多么可悲的一条生命……
我当时这么想着,那印堂发黑的男人立马从我怀里抢过了孩子。
我至今还能记住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看那个男人,但对那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都记得格外清楚。
他垂在一起的眼皮不停打颤,张大嘴的牙齿上挂着恶心的口水,嘴里传来的臭味像阴沟一般,他脸扭曲在一起却叫不出一丝声。
但这令我愉悦的表情仅持续了一秒,他恶心的大笑着,充满恶臭的嘴张得越来越大,女孩竟也有了回应,张开口的第一句竟就叫了“爸爸”。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才能这么大度。
自己明明因为这个男人每晚的胡搞,性命都要不保,来到这人世间竟都不哭,叫出来的第一句就是爸爸,她上辈子难道是只畜生吗?”
“不过……”陈兰芬突然咧开了嘴,那瘆人的笑容就像模仿那时的男人一样……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真织疯狂的大喊,心里最深处的恐惧被扒在最重要人的面前,“尤,你别听!别听!”
林夏不为所动,这一刻他像是着了魔一般,被这故事勾住了魂。
陈兰芬不顾真织的大喊,眼神越来越兴奋,她看着此刻的真织就像看到当时惨叫的女人。
“就当我以为一切结束时,一直白花花的肉脚漏了出来。”
“看到她那一只裸露在外不停扑通的肉脚,我就知道她是不亚于她母亲的骚货!”
“第二个孩子生得极其轻松,根本不需要那女人用力,小贱货自己拼了命地往外挤,看她那着急的样子,我都怀疑她的妹妹是被她踢出来的。”
(同卵双胞胎:先出生的是老大,异卵双胞胎:慢出生的是老大。)
“就这么急吗?急着报复自己的父母?”
那男人抱着妹妹,看着第二个孩子的小腿无比兴奋,他高兴地大叫着,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可能再说:骚货,你看,我们有两个孩子了!有两个孩子了!
我第一次见人的表情在短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在我拉出第二个孩子那一刻,男人瞬间呆住了。
他那样子像是被吸干了魂魄,抽干了力气,怀里的孩子都跌在了地上,诺也在那时发出了她第一次的哭喊。
男人不顾摔在地上的诺,一把抢过那蓝眼睛,黄头发的杂种。
那杂种和妹妹一样,没有叫喊,也没要叫他爸爸,她一出生就学会了恨,你能想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恶狠狠看着自己的爹的表情吗?
那双能杀人的双眼,斩断了男人一切的理智,他如同疯了一般掐住了女孩的脖子。
当时我吓了一跳,我就该眼睁睁看那男人掐死那个杂种!
但我终究是心软了,我和胡中月奋力救下了那个杂种。
男人不停地摇头,往后退,像是世界崩塌了一般,“嘴里一遍遍喊着,烂货,烂货,谁都可以搞得烂货!”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如一个接受不了现实的懦夫一般,他退到洞外,倾盆的大雨不断打在他的身上。
那大片叶子上积累的雨水都被树枝压弯了,如石头般的雨水突然砸向他的头顶,瞬间将他打翻在地,彻底失了魂的男人死死盯着我怀里的杂种,
那杂种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爹,仿佛想让她爹去死一般,那时上天都在帮她。
“扑通”一声,被雨水灌湿的泥土再也承受不了男人的重量。
男子整个人翻了过去,巨大的斜坡和湿滑的地面加速他翻滚的速度,最后在一颗大树的阻挡下,头重重地撞在了树上彻底咽了气!
那个一出生就害死自己父亲的就是你要保护的黄毛丫头!”
真织嘴唇没了血色,身体像是失去了供暖,她不止一次听陈兰芬讲这个故事,每听一次心里的阴影就被放大一倍。
“尤,不要嫌弃我!不要嫌弃我!”
真织发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语气,被自卑所填满。
林夏胸口不断起伏,这个故事给他带来冲击太大了,他能感受到怀里真织的绝望,这一刻林夏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这自卑的女孩受到一丝伤害。
“别怕,我不会嫌弃你,我会永远保护你!”
“哼哼…不愧是我的外孙,跟我一样贱!”陈兰芳看向真织,眼睛爬满了血丝,“别急着保护她,故事可还没完呢!”
“别说了!真织挣开了林夏的怀抱,跪在了陈兰芬的面前,“求你了,师父,别说了!别说了!”
陈兰芬一把推开了他,嫌弃的眼神如看一只母狗生下的野种,“我可没你这种杂种徒弟,让我不继续往下说可以,现在就解掉夏儿身上的蛊!”
真织失魂的摇着头,对陈兰芬难听的话没有一句反驳,像是默认了一般,她喃喃自语:“已经解不掉了,另一只…已经在我身体里了……”
“你就跟你妈一样贱!一样恶毒!”
“啪”的一巴掌传到了林夏的耳里,他接住了真织,心疼的
“那你就去死!别害了,你这个杂种怎么可能配的上夏儿!”
真织低颤着头,一点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怀里的温暖,她捏紧自己金色发丝,自卑的朝后退去,“尤,你会一辈子记得我吗?”
如离别一般的话语刺痛了林夏的心,他知道她的心动摇了。
“哈哈哈,别傻了!”
陌生讥讽的笑声如吹进身体里的冷风,让真织的心失去了温度,“尤……?”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一辈子,我身边有那么多既好看身材又好的女人,我为什么要一直记得你?”
真织的头越来越低,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的卑污,她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疼爱,自己竟然还幻想着用虫子控制一个人爱自己……
“如果你想让我一辈子记得你,你就缠着我!别想着为我死!”
无声的泪悄然落下,绝望的心瞬间被热流包满。
让真织落泪的话语,同时让陈兰芬心寒。
“你个没救的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护着这丫头!我看你就是嫌瞎的不厉害!”
“那你就让我一直瞎吧,我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够了!”
陈兰芬气得浑身发抖,脑袋里如有巨大铜钟一般不断作响,“你和那个老东西一样!只喜欢贱货!对我的好一概不视!”
陈兰芬突然掐住了林夏的脖子,骨头撞裂的响声传到了真织的耳里。
“尤,你怎么了!你怎么没有声音了?”
真织失魂的叫喊,却没有得到林夏的一丝回应。
可怕的声音突然响起,摧毁了两人的心智。
“你觉得瞎了并不可怕,那要是又瞎又聋呢?”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