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看不见光的两人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他们依偎在一起,嘴巴不停地讲着话,耳朵不停地接受着,不知疲倦。
“织儿,以前能看见你时就觉得你声音好听极了,现在瞎了更是喜欢你这甜而不腻的嗓子,简直就是萝莉的顶配!”
真织紧紧贴在林夏的怀里,笑出了声,“尤,你都有心情开玩笑了吗,你不害怕吗?”
治愈的笑声,如黑夜里的光,让林夏忘记了自己是个瞎子。
“开始那会,一人在这满是虫子的山洞,那两眼漆黑,孤立无援的感觉让我度日如年,每一秒精神都受着折磨……
我脑海里不止一次出现你向我求助的样子,一想着我也瞎了,连做你的眼睛都不能,甚至再也见不到你的笑容………
我就感觉生命没了意义。
但这一刻真来了,我反倒没那么怕了,有你陪着我,能感受到你,我竟然知足了,也许孤单才是最可怕的。”
“……”
“织儿?”
“你别不说话啊,听不你的声音我心好慌。”
真织将哽咽收回了喉咙,她从来没和任何一个人心贴得这么近,自己明明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让他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却连句都不问一句,将心敞给自己,保护着自己,即使为了自己弄瞎了双眼,他都没责怪一句……
一想到这里,真织站起身将林夏的头埋在了怀里。
“都说到现在了,你喉咙不干吗?”
难得的萝莉宠溺让林夏顿住了,他这一刻竟在真织娇小的身体里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母爱。
林夏用力地朝真织怀里蹭了蹭,“比起喉咙干掉,我更怕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简单的一句话刺痛了真织的心,她再也藏不住发颤的喉咙,“你就是个…傻瓜,为我这种自私的女人付出那么多。”
“织儿,你哭了吗?”林夏伸出手,擦去了真织滚烫的泪珠,“我手脏,但更舍不得你流泪,公主可不要嫌弃啊……”
真织紧紧将林夏的手贴在脸庞,泪花与发颤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我不嫌弃你,你怎么样我都不嫌弃你,你就是我的尤,我永远不要和你分开……”
“尤……”
林夏再也控制不住对这个字的好奇,“织儿,你口子的尤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没有解释……”
“都这一刻了,你还是要回避我嘛……”
真织抚摸着林夏长出的点点黑发,心疼的蹲下了身子,将小巧的身躯埋在了林夏的怀里。
“尤是专属于我的,我也是专属于尤的。”
一语落静。
洞穴滴答的水声,虫鸣声成了两人的背景
不再说话的两人唇齿亲点在了一起,享受着彼此的温度。
……
轻柔的鼻息打在林夏的手腕,林夏抚摸着看不到的金发,无神的眼睛像是在笑。
织儿爱睡觉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
轻微的脚步声突然传到了耳边,虽然这脚步声小到没声,但以习惯用耳感受的林夏还是注意到了声响。
“谁!”
轻微的碗筷碰撞声响起,来此之人并没有说话,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脚步声一点点消失在了耳边。
空气中散发着肉香,林夏轻轻将怀里的真织靠在洞壁,朝气味走了过去。
他的鼻子如雷达一般,一点不差拿到食物,虽然饥饿难忍,但林夏还是小心翼翼将食物捧在手中,退回了原来的地方。
“尤?你在哪?”
靠在洞壁上的真织惊醒了过来,无比慌张。
“织儿,别怕,我在…是食物,应该是诺送来的。”
……
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从睡醒说到睡去,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两人在这山洞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只记得吃了三次饭,每次都是饿到不行才送了过来。
送饭之人总是一声不吭地来,一声不吭地走。
……
肚子咕咕作响,林夏像是有了生物钟一般,他知道送饭之人要来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传来,只不过这次的脚步十分的重,林夏本能将真织抱紧了些许,身体发出了警戒的信号。
他知道陈兰芬来了!
“吃饭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林夏寒毛倒立,真织也从梦中惊醒,紧紧包住了林夏。
“外婆……”
“你还认我这个外婆啊,我还以为你被黄毛丫头彻底迷了心智呢!”
脚步声一步步逼近,那声音听在真织的耳里就像针一样,她连忙闭上双眼,两手捂着耳朵,浑身发颤。
走到两人的面前,陈兰芬心疼的看着林夏无神的双眼,手悬在了林夏的脑门,柔声道:“夏儿,你恨外婆嘛?”
林夏面对悬在眼前的斑驳老手一眨不眨,话里带着恳求,“外婆,我不恨你,你能治好真织的眼睛吗?”
陈兰芬触电般地收回手,“你自己都瞎了,怎么还先想着这丫头的眼睛?”
“外婆,求您了,您治好真织的眼睛吧,您就算让我一直瞎我也愿意!”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陈兰芬气得抬起了巴掌,在看到林夏坚持的样子又收回了手。
“你们两人的眼睛,我只能治好一个,”
林夏没有一丝的犹豫,“治真织的!”
陈兰芬冷笑一声,声音格外刺耳,即使真织紧捂住耳朵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先别急,外婆先跟你讲讲这黄毛丫头的过去,你再做决定。”
“不要,不要和尤说!”真织突然的大叫,如同失了魂一般。
“尤会嫌弃我的!尤会嫌弃我的!”
“坏丫头!你也会愧疚会羞愧嘛!你要是真羞愧就自己一个人死,你这残次品怎么可能配得上夏儿!”
这一刻真织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猛的站起身捂住了林夏的耳朵,“尤,你不要听!答应我不要听!”
感受到真织失常崩溃的叫喊,林夏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别怕,就像你说得一样,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