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园区的时候,杨明远看出了张玉武的头有些发肿,问道,“武子,你额头是不是肿了?”
“是,是吗?”张玉武一愣,想掩饰一下。
“别掩饰,肯定是肿了。”趁说话的时候,杨明远突然碰了一下张玉武的额头。
“哎呦。”张玉武“哎呦”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你看看,不疼你缩什么?”杨明远白了眼张玉武,笑着质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儿?”
“下雪路滑,一不小心摔的。”张玉武避开杨明远的眼睛,仍旧没有说出实情。
杨明远打量着张玉武,一脸坏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武子,你不老实。我一哥们儿和我姐在一个小区,他可看见你的车在小区里停了一宿。我给玉全也打过电话,玉全说你在园区住呢。”
张玉武一看瞒不住了,便向杨明远坦诚了自己和杨明燕同居的事儿。
“你小子,竟然和我姐同居了!”杨明远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突然又哈哈大笑,“挺好挺好,你是我姐夫这事儿又向前迈了一大步。而且,马宝军那个王八犊子回来了,正好可以保护我姐。”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张玉武点了点头,说道。
杨明远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了,你头上的包是不是马宝军干的?我记得,他应该是这两天出院。”
“他确实去找了,但不是他干的。”张玉武说。
“那是谁干的?”杨明远一愣。
张玉武说,“我。”
“你?”杨明远眉头一皱,有点儿懵。
“对。”张玉武点了点头,旋即又将拿啤酒瓶子将马宝军和自己打倒的事说了出来。
闻听此言,杨明远大惊不已,然后竖起大拇指,“武子,你牛掰!我服!真狠啊,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特殊人,特殊对待。没辙,谁让我碰上那么个滚刀肉呢?”张玉武一声叹息。
“嗯,你说得也对,马宝军那小子确实是个磨人精,比二老歪和他妈难弄多了。关键是,还跟我姐有牵扯。”杨明远也叹了口气,少顷又问道,“对了,告诉你一件事。”
“啥事儿?”张玉武问。
杨明远顿了顿,说道,“二老歪被抓了。”
“啊?啥时候被抓的?”张玉武诧然问道。
杨明远说,“好像就这几天,估计夏天的时候能宣判。至于判多少年,是不是死刑,还不清楚。”
“行吧,到时候再说。”张玉武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些纠结,到时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老人家。如果是判刑还好,如果是死刑,我怕老太太扛不住。”
“不管咋的,这么大的事儿,你可不能瞒着。”杨明远说。
张玉武纠结不已,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太太早晚要知道。唉,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张玉武和杨明远说话的功夫,陈建生和华子也正在商议着如何整治张玉武的对策。
华子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衣领子上还有一些没有融化的白霜,鞋帮子上裹了一圈积雪,对坐在办公桌前的陈建生说道,“陈总,我说的这事儿千真万确!”
陈建生露出一丝微笑,往椅子后靠了靠,说道,“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怎么整张玉武的,老天爷就派来一个帮我的。”
“是呗,亮子不在,正好缺人手呢。尤其是和我一样,从号子里出来的。”华子说。
“别跟我提亮子那个傻缺,最好永远不要回来。”陈建生眼睛一翻,旋即凝眉思忖片刻,对华子说道,“华子,你能联系上这个叫马宝军的吗?”
“能。”华子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调查好了,这小子就住在火车站跟前的小旅馆的大通铺里,二十块钱一晚上那种,看来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好,晚上的时候你带我去看看。”陈建生思忖片刻,说道。
转眼到了晚上,陈建生和华子驱车来到了站前广场。
火车站门前停了一大群出租车,纷纷叫喊着招揽客人,还有举着小牌子喊住宿的,时不时能传来刺耳的汽笛声。
华子将车停在了广场边缘,旋即便开门下车了。
陈建生坐在副驾驶上,点燃了一根中华香烟,深吸了一口,拧开了车上的收音机。
收音机播放着一则新闻:2016年3月1日,山河县公安局抓获了逃亡一年之久的犯罪嫌疑人魏某,2015年春发生的“523抢劫杀人案”正式告破……
听到这里,又觉得没意思,便把收音机关上了。
几乎与此同时,后车门打开了,两个人陆续上了车,其中一个是华子,另一个是马宝军。
陈建生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华子和马宝军。
“陈总,人给你带来了。”华子一脸恭敬地看着陈建生,然后对马宝军说,“这是陈总。”
“陈总好。”马宝军微微一笑,朝后视镜里的陈建生点了点头。
华子对陈建生说,“刚刚,我已经把咱们的想法和他说了,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马宝军笑呵呵地说,“陈总,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陈建生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马宝军,那不叫跟着我混,叫跟着我发财。”
“啊,对对对,跟着陈总发财。”马宝军嘿嘿一笑,“对了,不用叫我大名,叫我宝军,或者军子就行。”
陈建生思忖片刻,点头说道,“行,那就叫你军子吧。毕竟一个华子,一个军子,顺嘴。”
“好。”马宝军微笑回应,旋即问道,“陈总,有啥事儿,你尽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