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生顿了顿,问道,“你认识张玉武?”
马宝军一愣,”咋的,陈总也认识那个王八犊子?”
陈建生点头。
“那个王八犊子,有机会我肯定把他撕了!”马宝军提起张玉武,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建生透过后视镜,看了恼火的马宝军,浅笑了一下,说道,“那就太好了,军子,我们是一路人。张玉武不倒,我们都不会好。”
马宝军用力点了点头,说道,“陈总说的对!陈总,以后有事儿你尽管说话。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陈建生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了一沓钞票,伸手递给了后面的马宝军。
马宝军一见钞票,顿时喜笑颜开,接过钞票数了起来,旋即惊讶道,“正好一万?这么多?陈总,你就说吧,你让我干啥!实在不行,你给我十万,我要了张玉武那小子的命!”
“要什么命?我二叔说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整天打打杀杀,要用脑子!”陈建生眼睛一翻,指了指自己的头,“军子,以后你跟着我发财,就不能再乱来了。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应该问问我。”
“明白明白。”马宝军笑着点点头,旋即问道,“陈总,那接下来我应该咋整?”
“暂时你需要按兵不动,我让你动的时候你再动。”陈建生说。
“好,我听你的。”马宝军点头,旋即将一万块钱揣进了兜里。
“但是,我要警告你,有了钱不能再碰那东西。”陈建生警告,那东西指的是毒品。
马宝军一愣,瞬间明白了陈建生的意思,“放心,我都戒了。”
“华子,把军子送到你住的地方吧。”陈建生深吸了口烟,将烟蒂熄灭在了烟灰缸里。
华子点头,“好。”
随后,华子将马宝军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正好有两间屋,华子和马宝军各住一间。
陈建生开车回到了家,然后给华子发了一条短信:看住他。
华子回复:放心。
陈建生本以为有了马宝军,再加上华子,可以当自己的左膀右臂,解下来就可以寻找契机对付张玉武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厄运的重锤还是先砸在了他的身上。
五月份的时候,陈建生接到了一份政府发来的文件,文件的内容是为了深化“生态立县”和“产业转型”,责令关停远大煤矿。
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击中了陈建生的脑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陈建生神情黯然地点燃一根香烟,默默无语地抽了起来,思考着怎么办。
随后陈建生找了各种关系,希望可以留住远大煤矿。
但是,那些所谓的“办事人”给出的回复都是大同小异,只有四个字:无力回天。
远大煤矿必须关停虽然规模比较大,但却是污染违规此书最多和最大的煤炭企业,没有谁都保得住远大煤矿。
陈建生顿时傻眼了,然后给他二叔陈汉林打电话求助。
陈汉林在电话里说的很干脆,“建生,别折腾了,这就是远大煤矿的宿命。”
“二叔,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陈建生问。
电话中,陈汉林叹息道,“建生,煤矿自从我交给你后,就已经说过了,不再过问。”
“可是二叔啊,如果煤矿没了,那我可就啥也没有了。”陈建生哭丧着脸,有点儿哀求的意思。
电话中,陈汉林怼了一句,“你以前也什么都没有啊。”
这句话,顿时把陈建生给整没话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容易,由奢入俭难难,远大煤矿的关停,就是陈建生从云端跌落人间的开始。
其实,陈汉早已经看出了这一步,所以才把煤矿甩给了陈建生。
对于这个不争气的侄子,陈汉林也是非常失望的,要不然也不会把煤矿甩给他之后,就没有打过一次电话。
因为,说陈建生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政府文件上规定,给陈建生半年关停的时间,而远大煤矿里的工人,都将会被转移到国有煤矿里去。
所以,陈建生不用给工人遣散费,这倒是给陈建生减轻了一点压力。
很快,远大煤矿要被关停的消息在矿区传开了,之前对陈建生毕恭毕敬的工人,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工人们之前是怕得罪陈建生而丢了工作,现在既然有国有煤矿接收,自然就不怕了。
极大的落差感,让陈建生翻了失眠的毛病,并且间歇性头疼,针灸过几次也不见效,最后不得不靠止痛药减轻痛苦。
至于华子和马宝军,倒是还算仗义,并没有因为煤矿的关停,而疏远陈建生。
苦恼的陈建生约上了华子和马宝军,在酒吧里喝得烂醉,正好遇到了来山河县出差的徐长征。
今天是徐长征的山河县朋友饭店开业的日子,所以和朋友来到了酒吧喝酒。
同时,徐长征的那位朋友叫何健,正好和陈建生认识,之前在陈汉林的饭局上吃过一次饭。
何健也是从外地回来不久,赚了一些钱就不想走了,便在山河县开了一家饭店。
所以,经过一番介绍,喝了几杯酒之后,大家就熟络了起来。
陈建生提起了张玉武,说道,“徐总,你是搞旅游的,我们山河县有个叫张玉武的,也是搞旅游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建生,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何健对陈建生提醒了一句。
陈建生一愣,朝徐长征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徐总。我寻思你们都是干旅游的,能认识呢。”
徐长征却把酒杯放下了,冷哼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我正想认识认识他呢。这两年来,金雕山旅游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但名声可是不小啊。”
“张玉武有什么好见的,在你面前,不就是一个毛头孩子吗?把他放在眼里干啥。”陈建生说着,给徐长征续了一杯酒。
在徐长征这样的商界大佬面前,像陈建生这样的小卡拉米,只能给人家提鞋的份儿。
按辈分来讲,徐长征应该是和陈汉林是一代的,只是岁数要比陈汉林小。
徐长征今年46岁,是隔壁绥海县龙岭温泉度假村的老板,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留着一座小胡子,梳着板板正正的大背头,身着一套价格不菲的唐装,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千层底,看起来特别有气质。
因此,在面对徐长征的时候,陈建生说话就显得特别前辈。
对于陈建生说的话,徐长征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说,“不要小看年轻人,毕竟自古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可不怕虎。”
“我听说,张玉武的背后可是鼎梅文旅。”何健插了一句,“鼎梅文旅在北江省,可是旅游业的扛把子。”
“没错,我和韩素梅吃过几次饭,是个女强人。”徐长征说道,“她能给一穷二白的张玉武投资,就说明这个张玉武有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啊,我看就是虚张声势。”陈建生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他张玉武要不是有韩素梅,他就是一个垃圾堆的臭虫,啥也不是。”
徐长征深吸了口气,端起了酒杯,说道,“喝酒喝酒,无论张玉武搞的怎么样,我都乐见其成。”
陈建生一愣,没想到徐长征的度量竟然这么大,只要悻悻地说,“哎呀,徐总的格局就是大,他张玉武光这方面就比不了。”
随后,几个人相互碰杯,将杯里的洋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