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宇凡既然进来了,那肯定是有种想要求助的意思,但两个人进行谈判,就好比像是武林高手对决,谁先出招谁就输了。
这不先说话的殷泽就被狠狠地拿捏了。
廖宇凡先是闷不做声,他倒也不是在等什么时机,或者饶得更大的筹码,他只是在想怎么回答才能显得更酷!
但好像不回答更酷——
于是在腕表嘀嗒嘀嗒的机械声中,殷泽搔着鼻尖好意提醒道:“那个,我首先声明啊,我不是要赶你走啊,你也知道漫漫长夜,长夜漫漫,一个人好寂寞的,可是——”殷泽嘲窗外指了指,“楼下还有一人等着你呢!这晚上总还是有些凉的……”
谁先出招谁先败,这事不准了。
因为廖宇凡明显是着急要走,但气势不能输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
妈呀,凭什么?
还不是凭你这么大的个站在了我面前——
廖宇凡尴尬地咳了咳。
“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拿出点你的诚意来。”
诚意?嗨。那你不早说!
这虚头巴脑的东西殷泽最擅长了!
“说吧,你定义的诚意是什么?”
廖宇凡空白了数秒,然后十分严肃地道:“叫声哥哥我听听——”
殷泽:……
此处真的不是什么画面暂停,是真的二人同时懵住了——
廖宇凡:我脑袋瓦特了,说得都是些什么胡言乱语——
而懵得更厉害的也是殷泽啊。
殷泽:……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权贵把玩的猎物吗?拜托,我是有技术的,又不是光靠这张美貌的脸!
只见他咬紧了牙关,微颤着嘴唇道:“是你下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这一程可就说不好去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了——
廖宇凡倒也识趣,赶紧快速应了殷泽的示好请求,“三日后的商业酒会,我会把硬盘带来的!”
“喂,殷成束可是满世界在找你呢,你确定你来得了吗?”
廖宇凡耸耸肩,“殷家也不许我来,可我也还是来了!放心,那天我会想办法和你汇合的!”
说罢廖宇凡便跑向了窗外,可刚要沿着绳索往下滑的时候,突然被殷泽一把给拦了住,“那个……我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这个绳索可否借我一用?”
廖宇凡眯瞪着眼,“这锁可花了我,”他摆了个五的动作,“这个数!”
哇哦——后面该加几个零呢?索性胆大地往后猜测了一下,这可就有点贵了——
从殷泽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廖宇凡知晓他一定是猜多了,而相比于那个数,这个绳索瞬间就变得不值钱的样子。
但廖宇凡的沉默只是叫殷泽误会为他是舍不得,于是内心的小宇宙爆发了,“喂,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张机票钱呢!”
廖宇凡:……有钱人也有小气的。
殷泽可不想背这个名声,“哎呦哎呦,也没有多少钱啦,我其实也都快忘记了。”
廖宇凡眯眼瞪他,“快得了吧,不时时刻刻放心上,哪会脱口那么快的——”
而已经吊在绳索上有些时间的廖宇凡表示有点扛不住了,“借你借你,记得酒会时拿过来交换硬盘!”
说罢便咻地一下飞了下去。然后便手牵廖宇浓消失在了夜幕中。
不过殷泽看向眼前的绳索,无奈嗤笑,“你拿硬盘我拿索,我傻冒啊!我怎么会背这么大的物件去呢!”
不过——
殷泽扽了扽,似是有那么点小想法。
于是这个年轻人便将想法实施了起来。
只见他几下的功夫便弹跳到了窗沿上,然后拽着绳索就要往上爬,他预估纪蕊嘉就是被关在了三楼的某个房间里,并且努力回忆起回声的位置,希望能靠某个运算推理,找到纪蕊嘉的身影。
到了三楼殷泽松开了绳索,便开始像个螃蟹似的横着爬,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不然一个没踩到或者是没抓稳,他必定就是会摔下去的!
其实这下面是软塌塌的草坪,摔下去是不会要他命的,但却会叫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比如,一根长长的绳索,一个消失的美人,还有一个贴在墙上的自己——
他要是说一切都与他无关,谁信?!
任谁都会靠强大的语文功底,而将所有事都串联到一起吧——
嘶——草率了。
不过只是短暂几秒的顾虑,殷泽便又重振旗鼓地横走了几步,如果数学还没全都还给老师的话,那么一定就是隔壁的这间!
于是殷泽悄悄地将那间房撬开了一条缝,然后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找个了支点就跳了进去!
黑不隆冬——这该往哪里去呢?
还好这里是他家,就算闭眼也是能辨别方向的,可正当他要往开关按钮那边走的时候,突然后方有人持棍嘲向他的后脑就拍了过来——
“你……”
他应该是想说:你有病——
好在殷泽在纪蕊嘉轮第二棒的时候及时制止了,“喂,我是殷泽!”
纪蕊嘉:……完了,更想轮了怎么办——
但好在理智战胜了私愤。
纪蕊嘉收起棍棒,转身就要去开灯,结果却在黑暗中与殷泽来了个身碰身,凹凸有致的两个人不禁都碰撞到了彼此凸起的胸肌——
一时间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只是都有种对不起对方的感觉。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哈。”
纪蕊嘉有点不高兴:呵——你先道歉是几个意思?那意思就是我吃亏了呗?我也碰到你的了好不!
于是不蒸馒头偏要争口气的纪蕊嘉,这会来了脾气,一只胳膊拦住殷泽的去路直言道:“收起你自以为是的道歉,如果偏要一个人道歉的话,那也应该是我!”
殷泽:……她以前可不这么喜欢计较的,难不成是受到了我的影响了?
殷泽的这个自我认知还是比较精准的,他跟殷成束这么多年的争斗中,也只有在每一次的口舌之战中略微胜上那么一筹——
所以殷泽也不是说不过纪蕊嘉,只是舍不得。
不过她一副“你跪下听我道歉”的神情,实在有些欠修理——
“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
纪蕊嘉:……
可没等来纪蕊嘉改变态度,反而等来了屋外的看守者,只见一道高大且壮硕的黑影从玻璃门前闪过,肉眼可见那个大高个将自己的耳朵贴了过来,左听听,右探探的,直到瞧那个影子从慌张到放下了警惕,二人才将吊在嗓子眼中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屋外的危险是解除了,可屋内的还没有!
屋内仅有的光线,还是借用的窗外月亮,再有亮的,可就是两人各自的眼睛了。
对视。
忽闪忽闪。
有些近——
纪蕊嘉想推开殷泽,然而殷泽却拿窗外的保镖当借口,紧紧抓住不放,小声地说:“别出声,人还没走远呢!”
真是一时分不清,保镖是危险,还是殷泽是危险了——
真是离了大谱了——
纪蕊嘉腿都快要蹲麻了,她把声音闷在胸腔里发出了像机器人一样的电音声:“可以了吗——人走了吗——”
殷泽沉陷在纪蕊嘉的温柔乡里哪里肯起?他哪里在意什么人走没走的,只是胡乱应了句,“还没有,没看那影子还在呢吗?”
纪蕊嘉眯眼仔细瞧了瞧,那哪是什么人影,那是窗外摇曳的树枝!
可她不忙着揭穿,只是咬牙切齿地,“那是这影一直在,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起来了!”
殷泽脸皮厚地回了句那是。
好好好——你要是再不肯起来,我就大喊非礼了啊!
纪蕊嘉声音好大,紧张得殷泽赶快捂住了她的嘴,紧张道:“别喊啊——”
又忙是假装看影子保镖,不肯出戏地道:“一会他真进来了!”
纪蕊嘉哦一声,“那还是我的声音不够大,不然他咋跟棵树似的听不见?!”
殷泽:……你看出来了啊!
纪蕊嘉:……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了——
等下,忽地殷泽想起了廖宇凡与廖宇浓的对话,“我没失忆小凡,你的药没有成功!”
他再次向着纪蕊嘉靠近,语气这回略微带些严肃,“你到底有没有失忆?你是不是装的?”
殷泽忽地捂住大嘴,像失了心疯似的指责起纪蕊嘉来,罪名是始乱终弃,“你睡了我,转眼就把我给抛弃了,然后还用个失忆的烂借口和别的男人搞到了一起,你简直——简直——”
虽然殷泽的话叫人生气,但纪蕊嘉还是强忍着怒火问他,“简直什么?”
殷泽未估测到问题的严重性,继而继续说:“简直就是渣女!”(女人的情绪不是能用数学精准测算出来滴——)
纪蕊嘉:……我真是好久没用我的大炮拳了!
该是大炮拳重出江湖的时候了!
接招吧!
可纪蕊嘉的脚依旧是麻的,所以一个没站稳直接身歪影斜的就要倒在地上了!
好在殷泽身手敏捷,一只胳膊直接挽住了纪蕊嘉的腰,但是他的脚却被纪蕊嘉的脚给勾住了,紧接着连带着自己也要一块倒下去了!
这要是一下倒地,那声响不得跟地震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殷泽赶紧用着另一条胳膊杵了地——即使是作秀的肌肉,那也是肌肉啊,关键时刻也是能顶点作用的!
别说,这么一套操作下来,纪蕊嘉还真有点对殷泽改观了,他的确有两下子,可是他刚刚说她是装失忆,还叫她渣女!
好了,仅有的好感又瞬间即了逝——
“松开!”
殷泽不怀好意,“确定?”
纪蕊嘉哼着鼻子,“确定!”
殷泽还算讲良心,他在这种情形下,还给纪蕊嘉搞了个罗曼史。
只见殷泽用尽全身的力气转了下身,然后把自己当成了肉垫似的铺在了纪蕊嘉的身下。
哐——唯一的声响是殷泽忍痛的声音。
但很快殷泽就得到了属于他的福利,因为转得十分措手不及,所以纪蕊嘉也失控地亲上了殷泽的下颏上——
殷泽:忘记用我的数学计算了,就差一点就能亲到嘴了——
而纪蕊嘉却是嫌丢脸得一直不去抬她的头,可一直这样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吧,所以殷泽自以为为她解围地道:“如果这是你道歉的方式,那么表示,我原谅你了!”
纪蕊嘉:原谅你二大爷!大炮拳第二式准备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