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
殷成束只觉得她太聒噪了——
纪明难道不是因为死于话多吗?
——咱就是说,这道坎是过不去了还是怎么的,殷成束现在特别在意这个。
这大概就是中年男人的倔强吧——
他站在门口看向殷泽,别说,真是越看越觉得头疼——真的能指他来帮忙吗?可是除了他,现在又能指望谁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
话说殷泽这匹死马,正倚靠在转椅背上,悠哉悠哉地左晃晃、右晃晃地,眼瞅着大哥都进了书房,他也是丝毫没有要规范坐好的意思——眼一瞟嘴一斜,反道乐哉调侃道:“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你得重新部署你的安保——”
在j国拦不住殷泽,在这里又拦不住廖宇凡的,殷成束这安保聘的,简直就和殷泽一样,只是个绣花大枕头!
这会别说中年男人殷成束倔强了,就连重返青春的殷泽都想为自己辩驳上几句:打小家里就有保镖,所以我实战确实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但绝不是什么绣花大枕头啊!
那天只是略微惊慌了些,才叫廖宇凡给算计了,要是给我充分准备的话,再打一架,我还是能对付个一招半式的——
不信?
那我偏得找个机会证明一下!
殷成束眯眼,将嫌弃表露得是淋漓尽致:你当那是学校的汇报演出呢?抵得住一招半式?你那充其量只能是叫扛得住揍!你可别在我这丢人现眼了——
再说,那帮精品大萝卜就是我新聘的安保人员——
咳咳——
还是言归正传吧。
在殷成束的描述中,殷泽得知,廖宇凡在受到威胁后便反杀了殷成束,他偷了殷氏的核心资料,要紧的是里面一大部分包含了殷成束的犯罪铁证,廖宇凡当然知道它的厉害啦,所以扬言是要把它统统发给国内的媒体!
只是——
硬盘被上了锁,一时间廖宇凡还没找到破解的方法。
再者,吃了蓝色药丸的廖宇浓又失忆了,在殷成束不知如何编造的借口里,她又选择了做他的情人,正是因为这两大难,廖宇凡这边才迟迟没有将内容公布于众。
可是这事始终扰得殷成束食难下咽,“你不是个网络高手吗?你可以帮我毁掉他手里的证据吗?我说的可是彻底的毁掉,把那些像蟑螂一样不停繁殖的副本统统都给我毁掉!”
殷泽:……他是怎么舔着脸说出这些话的?!
殷泽可不想毁掉,他甚至还想拷贝一份副本,好好欣赏一下殷成束的罪行呢!
可他也不傻,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盘说这样话吧——但总之,现在廖宇凡在他心中又换了个位置,他不再是个忘恩负义的蛀虫了,他现在有了新名字——惩奸除恶的网络英雄!
不过,这位差点意思的网络英雄,你要是解不开密码,大可以找我啊——
只可惜,从未曾在他眼前暴露过自己这方面的才能——虽然我体能远不及你,但我大脑可比你聪明多了!
怎么才能快速地告诉他殷泽有这项本事呢?!
哎——这墨浓一样的夜,只能靠托梦了——
关于男人的胜负欲,有些时候简直可以用幼稚来形容,虽然殷成束并未完全信任殷泽,但财务亏空的他也只能首先想到这个大冤种了。
况且又是谁叫他亏的空?!
殷泽你难辞其咎!
心安理得的殷成束便用道德绑架他!(虽然他没道德,但他是绑架的老手!)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殷家的祖业就这样毁掉吧!”
殷泽:殷家的祖业在交给你的那一天,就已经毁掉了——再说,殷家祖业跟你有何干系?
你是真不怀疑为何父亲只看你不顺眼啊——
算了,殷老都化成灰了,殷成束总不能跟灰去做dna吧!
而就算有殷泽这个活标本,可要是真查出个什么问题来,那殷成束也只会把脏水向殷泽泼过去,向天下昭告殷泽才是那个野种——
而且还会用李蔓曾是小明星的身份大作文章!
这可单比殷成束是野种劲爆多了!
想到这,殷泽咬紧了牙关默不作声,而又因想起来父亲生前的嘱咐,不禁多多少少生出了些恻隐的心。
“一定要帮我保住殷氏制药厂啊……”
话音久久回荡在耳畔。
“我告诉你,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
激奋的话还未说话,殷泽的话就被殷成束打断了,“就当是为了殷家的列祖列宗好吧!”
殷泽:……活着的时候没见你有多少孝心,死了你倒挂念上了——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哪还有脸去见祖宗?
不过,我倒是可以想办法叫你去面见他们认错——
**
直播,袭击,住院,进局子——
感谢殷氏兄弟给广大媒体提供不少的话题。
前有殷氏兄弟争股份、继承权大打出手的旧闻,近有殷泽直播怪气阴阳,殷成束挨砸受伤的新闻,这很难不叫殷氏的股价跟着波动波动。
——当然是往下波。
军师赶紧给殷成束支招,“你们一同出席个活动,在媒体前做做样子澄清一下,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也说了是谣言不攻自破,可这一半,哦不,一大半都是真的啊——
殷成束不知该怎样和殷泽开口,倒是殷泽大方,直接提出了条件,“这面子工程的活我熟啊,我肯做!只要你把纪蕊嘉安安全全地送回y国,我就陪你演这场出。”
别说,这种直白提要求的就是省时又省力,殷成束现在都有种他比自己儿子还好相处的感觉,不像那个殷朗,问他个要求,总是扭扭捏捏地不肯说。
倒不如这般大大方方的,你要我有,各取所需。
但话说回来,要求殷泽是提了,但殷成束还真是不能答应。
她走?
那你还会乖乖地听我的指令吗?
当我人老脑子不灵巧了?
殷泽打算和黄毛、殷成束同归于尽什么的,但似乎这点小算盘还是被老谋深算的殷成束猜到了,他哪能这时放走纪蕊嘉这个重要的人质呢!
“这个嘛,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我听闻她好像失忆了,你也知道,咱家是做药的,和各大医院也是关系不错,我和你嫂子一致认为,还是应该先给她把病医好了再说——”
“不……”
不必了三个字都没说完呢,就还是被殷成束打断了,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大义凛然道:“哎,你就不要推辞了,这点事也算不上麻烦我们!也是我们殷家该做的,放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她的——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
殷泽:mp,我能直接开咬不!
殷成束嗤笑挑衅:你要是敢咬,我就把你也当成患者一样给关起来——
殷泽:……难道现在就不叫关了?
殷泽用眼睛瞟了瞟书房外站立的那两人,十分不屑地嘁了一声。
“别误会!他们在这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殷泽白眼定格,“你是怎么做到把厚颜无耻说得这般清丽脱俗的——”
殷成束撇嘴转眼珠,一脸无所谓,他就当这是在夸奖自己吧。
漆黑,夜不能寐。
殷泽辗转反侧了很久,他在脑海里估测,凭借那个回音的方向,纪蕊嘉是被关在了哪间屋子呢?
测算一下,殷泽大概猜测到了那个方向。
而这时,一个临近纪蕊嘉方位的房间像是传来了某种诡异的声音,这让在这里居住过许久的殷泽都感到了汗毛炸起,“爸爸,该不会是你要来收了大哥吧?”
声音:……
再仔细听,误会了,那是个女人的音色。
糟糕——不会是大妈来收我了吧!
但听闻大妈生前是个好人,应该死后也不会糊涂到要为她那个坏儿子做坏事吧!
所以应该还是来收殷成束的!
这样想来,殷泽便不再那么怕了,他推开窗户,好让自己能够再次听清女人说了些什么,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女人在哭,从断断续续的哭声里他听见了女人在说:“我都是装的!小凡,你的药失败了!”
“什么?那她呢?她不是失忆了吗?难道她也是装的?”
这个她明显指的是纪蕊嘉,这个殷泽很快就意会了。
廖宇浓不哭了,反而有些醋意大发,“怎么?你难道现在更关心她吗?小凡,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殷泽、廖宇凡:……
殷泽:我从我的家,扒窗根儿就为听这个?
廖宇凡:我爱你的时候,你跟我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现在我放手了,你又跟我说“爱我别走”?
好在黑色的夜掩盖住了一些廖宇凡脸上的尴尬,“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抓紧逃跑吧——”
吃瓜的殷泽扽了扽窗前摇晃的绳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可就在廖宇浓顺着绳子往下滑的时候,她赫然被二楼等待的殷泽吓得是差点松开了手,但她还是算心里素质过硬的,就算是这样,她都没忘记廖宇凡交代她的,“一定要确保自己安全到达一楼,无论遇见任何问题,都要保证到达一楼!”
所以廖宇浓又马不停蹄地往下滑,她是既不敢大声提醒上面的廖宇凡,又不敢卡在这跟殷泽叙旧,只好听话地先到达了一楼。
而不知情的廖宇凡也是做好了往下滑的准备,可他明显比廖宇浓紧张多了,这也怪殷泽,谁叫他在见到这张熟悉面孔时,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呢?
“嗨!”竟还有点轻松的味道。
刚开始廖宇凡也像廖宇浓那样,继续地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可不久以后,廖宇凡又凭借着强而有力的臂膀,攀爬了上来。
这倒是叫殷泽有些意外了。
但他还是不失礼貌地又嗨了一声。
三下五除二,廖宇凡便手扶窗框,脚抬檐边,噔地一下飞了进来,而对于这位走窗户的客人,殷泽也是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廖宇凡进屋先是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绕着屋子走上了半圈,煞有介事地像是观摩地形似的,殷泽汗,“大晚上的,咱就别跟着地球自转了好嘛——”
这么一说,廖宇凡也确实是有种头晕眼花的恶心感了。
但他是不会解释说这和殷泽没关系的——
二人除去那些花了呼哨开场白,直接见山道:“你有硬盘我有技术,愿不愿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