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狐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们指的是纪蕊嘉和廖宇凡。
他只情愿暂时地将他俩用“你们”来称呼,过了这时,以后就不行了!
然而丝毫没多想的纪蕊嘉只是娴熟地抛来一个白眼,“难道不是你搞了个什么直播,播了周边,播了包间,还在线邀约大家给你点菜吗——”
殷泽噎住,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原来廖宇凡是顺着这条线找来的啊——
搬石头砸脚这事以后可得少干——哦不,是不能干了!
免得叫纪蕊嘉笑话。
纪蕊嘉哪有空瞧他笑话呀,只见她的火气从双耳,头顶蹭蹭地往外顶,“我究竟是哪根劲儿搭错了,才会想要去救你的!”
“救我?你要来救我?只身一人?”
纪蕊嘉干呵几声,“怎么?瞧不起我吗?觉得我一个人不行呗?”
事实证明,也确实没啥太大作用——
还搭了颗人头——
属实是有些鲁莽了——
鲁莽?
呵,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我要是再救你,我就是这个——”
纪蕊嘉把俩手叠一起,做出个小王八的动作,瞧她快速颤动着大拇指,那模样简直是既可爱又有点好笑。
所以他笑了,毫无遮掩地笑了。
而这时纪蕊嘉又发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居然给我放了张证件照?!还是无美颜无滤镜的一张——”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纪蕊嘉赶紧拿起手边的化妆镜照了照,感叹镜中的自己的确是有些憔悴了。
好在她也只是注意了照片,而完全没看到侧边标注的名字。
关于名字的事暂时就没有被戳破。
对被通缉一事,纪蕊嘉明显又慌又恼,相比之下,殷泽就显得比较淡定了。其一他也不在乎什么贵公子沦为通缉犯的言论,毕竟名啊誉啊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况且真正的身外物——从殷成束那讹来的钱,可一分不少的全在自己身上呢,他大可以用这些钱请c市最贵的律师。
其二,他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又没死人,只是袭击而已——”
殷泽满不在乎地用手指转钥匙圈,一脸的吊儿当,“我的律师一定会为我找到袭击的合理理由的,比如……一定是他们先动手的!”
纪蕊嘉支棱着牙:“你需要的是编剧,而不是律师——”
面对殷泽的嚣张与不屑,纪蕊嘉非常有代入感地将这副情景带入到了经典港剧中,不过他是那个反派的角色!
“喂,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不好意思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二人就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了警局门口,看着警局的人忙忙碌碌,实在有种连自首都是添麻烦的感觉——
殷泽抬手腕看了下时间,觉得律师也应该快到了,便微扯着得意的嘴角,打头进了警局,纪蕊嘉也紧随其后,可是怕晚一步就不算自首了似的。
警局上下看到了他们,先是全部原地愣住,然后就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不是眼皮快速眨动,就是抬起手揉起了眼睛,就连那个离他们最近的警员,手里还拿着他们的通缉令呢,上面赫赫然然印着俩人的大头像——就算是不那么清晰黑白照,但拿起进行对比,还是很明显就是他们好嘛——
警员缓缓将手里的通缉令放下,然后假笑式地嗨了一声。
身后几名警察也立即警觉起来,赶紧摆出了一副要抓捕他们的样子!
殷泽、纪蕊嘉:我们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警察:赶紧抓,记得抓得时候捂着点嘴——
审讯室。
律师恰时赶到,这位律师可是叫纪蕊嘉体验到了什么叫贵有贵的道理。
那小嘴叭叭叭地,很快便给他们脱了罪,谁知道这里第一个不干的竟然是殷泽!
只见他拍案站起,指着一旁的金凯越就道:“这有现成的证人,可以证明我袭警了!”
众人脑顶省略号……你没事吧,偏要体验一回进局子的感觉吗?
这有钱人都是什么癖好啊?
别误会,殷泽没这癖好,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了案底,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逼他出国了!
可谁曾想,今晚这是什么天使集体降临的剧情,难道是连老天都看不得好人受屈了,这不又来了一个证人作证说,“他没罪。”
舒雅候场,警察宣她进。
舒雅道:“其实我后面就已经清醒了,但是看到坏人在我就装晕了,我用人格保证,砸我老公的不是殷泽,是他那个干儿子廖宇凡!”
这份沉而有力的证词成功为殷泽洗刷了冤屈。
可殷泽丝毫不想领情,他现在只想用一个白眼表达他的心情。
然而这还不算完,【好事】接连发生。
一名警员拿来补好的护照给他,咱就是说,不指着网评差劲的权贵能双手来接吧,但他也不至于原地翻白眼吧——
警员:我能给他撕了不?
金凯越拍了拍同僚的肩膀:“求你给我个面子——”
既然都说求了,也不好驳他面子,于是金凯越连连点头道谢,然后就像送瘟神一样地给殷泽请出警局。
殷泽竟还有些舍不得,“真没别的办法挽留我了吗?”
公家饭是免费吃是吗?
你怎么还舍不得上了——
金凯越指了指额上结痂的血口,“就算把头拍烂了,也想不出再损的办法了——”
殷泽还挺惋惜,“哎,你这头也算是白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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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补好的护照,纪蕊嘉咦了一声,“奇怪,名字不对啊,我不是叫纪蕊嘉吗?可护照也不能出错啊——”八壹中文網
这个嘛——
殷泽不好解释了,想当初因为这个名字他还跟她闹过一阵,而如今却要亲自再为她讲解身世的问题。
讽不讽刺的另外说,主要是现在的时间和地点聊这个不妥啊——
那金凯越脸部的肌肉瞬间皱起,一副“有嫌疑”味道的样子,鼻子抽了抽,实在叫殷泽不得不赶紧打起了圆场,指了指脑子,小声伏在金凯越耳边道:“她这里受过伤,你是知道的——”
好在金凯越的确是提前知道,这才免了又一番的盘问。
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殷泽刚想要开溜的时候,恰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警局的门口停了下来,殷泽也自是认出了那是殷家的车。
车后摇下车窗,露出来的也是殷成束的脸。
此车此人,很难叫殷泽装作成不八卦的样子吧,只不过是他的动作幅度要小上一些,尽量不让旁人看出来而已,但他确实瞥见殷成束脸上挂了彩,但很可惜,伤口小得也只是沾了个ok绷。
还不如金凯越自己动手伤得大呢!
殷泽怀疑里面包含了演戏的成分。
生出这个想法的殷泽便哼了一声,“哟呵,这么快就出院了,是不是去了医院,伤口都愈合了——”
殷成束阴着脸,既然他敢摇下车窗,便是叫殷泽看的,也是有话要对殷泽说的。
“死于话多,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殷泽惊:什么?难不成你也是装的?
有警察“叔叔”在,殷成束多少有点怕失了颜面,于是他便示意殷泽上车说,而这时舒雅也从警局走了出来,她大步穿过人群(即便眼前只有三个人,她也要从中间扒出个缝来走,这是贵妇太太抢占c位的肢体记忆,全是技巧,毫无感情——),而这位有资格与殷成束同坐一排的女人,却被人给拦了下来,那人示意舒雅和纪蕊嘉坐后面的那辆车。
俩女人对视了一眼,就被请上了车。
而金凯越见状则是拦了一把殷泽,殷成束笑道:“我可是他哥哥,同姓殷的,不会伤害到他,况且我又是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带走他的,出了任何问题,我不是更有嫌疑吗?放心,至少今晚他是安全的!”
金凯越知道殷家的糟乱事,仍是不肯松手。
殷泽则对金凯越说了句放心,并且又重复了一下殷成束的话,“至少今晚我是安全的。”
就这样殷泽也被请上了车。
俩兄弟,一个占左,一个居右,中间似是隔了条银河。
殷成束倒也开门见山,“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是兄弟,至少都姓殷。”
殷泽眉毛一耸,心里反问:你确定?
很显然殷成束并没在意到他的这个表情细节,继而继续说:“现在廖宇凡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很危险,我需要你帮我。”
殷泽笑笑,“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的交易。你就直接说好处吧。”
倒是也爽快,殷成束也喜欢谈挑明的买卖,他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找黄毛吗?我可以把他交给你,活的或是死的,全凭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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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殷家别墅。
失忆的纪蕊嘉已然把这里全都忘记了。
什么张叔张嫂,什么茴香虾仁酥,她统统忘得是一干二净了。
“真可怜,就像屋外的那个女的……”
话说一半的张嫂被张叔强行打断,并使着厉害的眼色警示她不要乱说,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张嫂赶紧闭上了嘴,夹着托盘怯生生退下了。
而不明所以的纪蕊嘉只是暗自骂了句神经病,这事也就这么过了。
别墅屋多人也多,虽然不用手脚上铐,但纪蕊嘉也觉得是和上铐差不多的,这不被憋得实在受不了的她刚一开门,就见到屋外有俩男的在看守,再瞥眼隔壁——呵,差不多的体型,差不多的身高,就连造型都是不走心的差不太多,选拔的标准,这么严苛吗?
“你们好像精品大萝卜!”
殷家别墅挑空很大,纪蕊嘉也没想到,这一嗓门吼得都有回音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声音有点大了,但她还是想说,于是回头,多了句嘴,“那个,要不你们换个蛋b粉吃吃吧!瞧瞧你们这身材都快肿成一样的了——”
哐地一下关了房门,只听见门外回音荡着:“肿成一样的了——”
几个看守的保镖面面相觑——我们真的肿得千篇一律了,“那还有什么蛋b粉可推荐的?”
那几个有私心的,藏起了心眼:我偷偷的换,好了也不跟你们说——
都说殷家别墅挑高高了,回声会荡出很远,这不坐在书房的殷泽就听到了!
听到回声的殷泽掩着嘴偷乐:这女人,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