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安从将军府出来,转个弯的胡同就看到了周正喜架着马车在等他。
“白先生,往后在下怕是要叨扰您几日了。”
白佑安看着周正喜不情愿的脸,心里边想着逗弄他,“没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
紧接着就见周正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周正喜伺候得很是妥当。
既然是演戏,那就演到底。
他把周正喜当仆人,周正喜自是要将他当成主子的。
白佑安踏着放好的木凳上了马车后,很是心安理得地掀开帘子。
只是这一掀,差点没将他吓得掉下了马车。
他皱着眉头边看着憋笑的周正喜,“这是什么情况?”
周正喜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请他进马车,“这是您的侍妾啊,公子。”
白佑安:“……”
他就知道周正喜这个人绝对是个坏胚子!
但最后白佑安思量再三还是进去了。
毕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惹了左穗然怀疑,再置宋清朝于危险之中便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
他刚进去,还来不及坐下,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
这人就直接冲着他扑过来了。
吓得白佑安又是一个激灵,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连着马车都跟着震了震。
外面的周正喜看热闹不嫌事大,扯着嗓子喊他坐稳了。
白佑安还没反应过来地上的一坨,马车的行驶就让他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到这个女人身上!
真是该死!
白佑安顿时冷了脸,扯回了自己的袖子,正要问罪。
便听着地上的人哭啼啼地吼着,“师傅!你为我做主啊!”
白佑安整理着袖口的手顿时僵了。
这清亮的声音有点熟……
他不确定地偏了下头,看着哭得一脸花的女人。
模样倒确实是像应钟。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
女人的话直接印证了他的猜想。
“师傅,我是应钟啊,那个男人把我绑了换上了这么一身衣服,还给我下药,呜呜呜,师傅应钟委屈。”
白佑安此刻的表情是皲裂的。
他知道应钟调皮捣蛋,少年心思活泛,倒没想到如今这么爱撒娇。
如今看这模样,倒还真像是个“侍妾”。
白佑安用扇子敲了下应钟的头,“别哭了,我让他干的,因为你不认识他,所以方法极端了些。”
他摸了下鼻尖。
没办法这个锅他还是得替周正喜背,毕竟为了团队合作。
况且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侍妾,但若是找个女人过来,他定然是不愿的,如今应钟男扮女装,倒是能顶上这个位置的空缺。
“师傅!”
应钟顿时噘着嘴盘腿坐在地上不干了。
眼尾红红的样子,看了倒是蛮惹人怜爱的。
白佑安无奈地将扇子塞好,而后肘搭在腿上,伸手去将应钟有些散的衣服拢了拢,像是哄孩子一样,“千错万错都是为师的错,别哭了。”
应钟不干,但还是不敢忤逆白佑安。
只坐着抽泣着。
白佑安:“……”
这个样子唐别人看去了,他得被怎么想?
“好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宋姑娘。”
“朝朝姐?”应钟顿时就忘记哭了,睁着个亮亮的眼睛好奇地问:“朝朝姐怎么了?”
白佑安:“……”
他怎么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他掩着唇咳嗽了下,随后便细细将发生的一切事解释了。
他本以为应钟会闹。
但万万没想到这小子顿时来了精神。
“你早说啊师傅!”应钟抽出帕子擦着鼻子,说话带着鼻音,“为了朝朝姐,我一直穿这个衣服都行。”
白佑安看着应钟的样子,顿时觉得完了。
他的竞争对手,好像有亿点点多?
应钟擦了鼻子后,又从怀里掏出小镜子,仔细地捯饬着头发,这还不够,又从桌案下掏出了胭脂盒。
“我好看吗师傅?”
应钟盯着个红彤彤的唇,扭过头来,还拼命扑闪着眼睛。
白佑安:“……”
他拇指和中指扣住了眼睛两边往上顶了顶。
真的是没眼看。
他忍着要打人的冲动,另一只手直接将应钟的脸掰了回去,“你正常点。”
应钟直接“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师傅小心我的胭脂!”
白佑安:这孩子这次是真的不能要了。
“闭嘴……”
“师傅!你轻点!!我这都是为了朝朝姐!!”
白佑安:“……”
忍了!!
等过了一会,应钟终于消停了。
但白佑安还是不适应……
虽然扮成女装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好了,说正经事。”
应钟瞬间端正了态度,乖乖坐好。
“我离开得这么久,宋清暮没什么事吧?”
应钟肯定地点头,“没事儿,他平日里只是喜欢看书,不过我瞧着宋公子看书很快,没一会就翻完了一本,我严重怀疑他只是装相麻痹我。”
白佑安直接抄起扇子敲在了应钟头上,恨铁不成钢,“人家过目不忘,以为都是你这个脑袋?”
应钟习惯性地想抓头,但是想到满头的簪子,他尴尬地放下了手。
白佑安笑了笑,恨不得将应钟的脑袋揪下来,“你就不能少戴点?”
“不能!”应钟顿时就将脖子梗起来了,特别的傲娇,“簪子戴得越多越能代表我受宠爱,这样别人就不会瞧不起我了!”
“别人只会觉得你是个土包子。”
白佑安说完就按着应钟揍了一顿。
揍完一顿,应钟可算是老实了。
“继续说。”
白玉欧安摩擦着拳头,语气不善。
应钟委委屈屈地缩在一角,“宋清暮就这些,倒是柳喆儿偶尔会出去寻一些吃的,对各种植物非常的了解,有她的照顾,这一路上过得都蛮太平的。”
“那帮流民对宋清朝姐弟是什么态度?”
“他们快要死的时候,我带了药方回去,说是朝朝姐祈求山神赐的良药,这帮人现在都将朝朝姐当做神仙看。”
白佑安紧皱的眉头可算是松开了,“算是你办了件好事。”
他掀开窗帘,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行人,心情也沉重下来。
等到了客栈,推开门的刹那,伴着风雪而来白佑安宛如雪中的仙子。
原本吵闹的大厅都静下来看着。
漠北这寸草不生的地方,许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公子了。
二楼倚靠着的老板娘红杏儿眼里的光瞬间就亮了,连忙招呼着,“哟,贵客里面请!您就一位?”
不等白佑安说话。
应钟就从后面追来了,“两位!”
清零的嗓音宛如黄鹂鸟,娇俏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直直迷晕乎了坐在门口喝酒的大汉们。
应钟的出现也让下楼的红杏儿差点摔了一跤。
一对“璧人”站在门口着实亮瞎了人们的眼睛,最后还是拴好马的周正喜进来说了一句,“老板,两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