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
强龙是他们。
地头蛇则是左穗然。
短短的交流,宋清朝便知道了左穗然这个人不是个好对付的。
“如此,白先生便请吧。”
左穗然伸出手,示意这白佑安。
白佑安只是轻笑了下,而后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在外人面前,他还不能暴露自己和宋清朝的关系。
这对宋清朝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宋清朝也很明白,所以并未加以阻拦。
这样的结果,对两个人都好。
“诶,这位小兄弟不是你的侍从吗?怎么还站在那边。”
左穗然摸着自己的胡子,怪异地看向站在宋清朝身旁周正喜。
周正喜被叫得一愣。
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地方栽了。
但他看着宋清朝的脸色,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白佑安身后。
真是他好不容易求着宋清朝才得到允许可以一起跟进去的!
左穗然这个祸害!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冷。
左穗然搓着自己的胳膊,“在外面久了,确实有点冷哈。”
他一边搓,一边引着白佑安和周正喜两人往前走。
边走还边招呼着后面干活的士兵,让他们交接的速度快一点。
之后跟着白佑安按赔笑。
“让您见笑了,都是些磨磨蹭蹭的东西。”
白佑安摇头示意没关系。
同时也趁着回头的间隙,看了宋清朝一眼。
见着她被自己的几个侍卫簇拥着排队往前去。
一颗心虽然还是放不下,但还算安稳。
“对了!”走在前面的左穗然突然拍手,随后兴奋又好奇地凑到白佑安身边,“我记得您还带了个侍妾来,不知?”
他说着就往后左瞧瞧,右瞧瞧,视线一直在宋清朝的背影上晃。
白佑安皱着眉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安排她做别的事去了,将军是有事?”
白佑安压着声音,脸上的不耐越来越浓郁,生怕左穗然再多说一句话,白佑安就会捏爆他的脑袋。
左穗然了然的“啊”了声,随后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自己的头,“你瞧瞧我这,关心则乱,白先生别动气,我们正事要紧。”
白佑安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
两人一路跟着左穗然走到了他的将军府。
进了门,仆从像是知道有人会来一样,贴心地上好了茶。
一切都像是算计好的。
左穗然坐在主位上,啜了一口浓茶,而后咂了咂嘴,“这茶的味道虽不比长安,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好的,希望白先生能喝得惯。”
白佑安很是赏脸,端起茶就喝,丝毫不担心有毒什么的。
他这举动让左穗然看了心情很是愉悦。
他单手杵在腿上,另一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不知长公主可好?”
白佑安端着茶的手僵了一下,而后抬起头笑着应对,“应该是安好的,在下与公主并不熟。”
“啊……不熟啊。”
左穗然点了下头,便是知道了。
他不说话,白佑安也不说话。
白佑安只顾着品着茶,心里盼望的是手下的人机灵点。
既然左穗然会问出他侍妾的问题,那一定会派人去寻。
若是让人寻不到,他可就是有理讲不清了。
“那白先生来此地只是为了护宋小姐周全?”
“是。”
“那为何白先生落后了半日?”
白佑安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锋芒,但很快就用笑掩饰了过去,“确保无虞便可,还想让我怎么保护?难道要贴在她身上当一块狗皮膏药不成?”
左穗然听了后随即“哈哈”地拍手大笑,“白先生说得有道理。”
白佑安看着他的样子,心思更是缜密了起来。
这个人看着粗狂,胸无点墨,但句句都在探听他的虚实。
前世他倒是听过左穗然这个名字。
当年大渊还算是繁盛,他在中原布局得差不多了,便前去了北蛮蛰伏。
但也在位的人还没做出什么混账事,他也稍微歇息了一些念头。
发展的势力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自保。
那时候他身在北蛮,那里的人都喊左穗然老狐狸。
但他倒是没和左穗然交过手。
也就是仅仅一两年的时间。
老皇帝逐渐昏庸暴虐,一心追求长生之术。
而后几个皇子夺嫡更是伤了大渊的基业,更是有为了谋取皇位,联合外邦人一同侵入。
他当时已经和北蛮的贵族打了交道这才得知,于是之后便将计就计,打算在北蛮攻打大渊之时,联手里面的大渊将士将北蛮击败。
但当他想接触左穗然的时候,便发现漠北的守将是换了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变动。
北蛮才得以打开大渊的国门,随后以漠北城毁为始,各地都掀起了反抗的风潮。
如今想着,当年若是左穗然在,他的计怕是会成了,这片土地也会免于生灵涂炭。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没有那场死里逃生,他恐怕也不会有以后了。
左穗然……
白佑安手指捻着扇子,看来这一世,若是想避免那场战争,这个左穗然倒是个关键人物。
只是上一世,他是怎么死的呢?
白佑安不禁好奇地看向左穗然。
这个能力和精明的程度,按理来说不应该……
倒是左穗然让他看得发毛了。
“白先生看着在下是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瞧着左将军的身体格外的好,不免好奇了下。”
左穗然随即捧着肚子笑,“一身肉罢了,白先生稍坐,待到房间住处安排好了,便会有人带你们过去,不如先用些便饭?”
白佑安委婉地拒绝了。
他虽然好奇,但是现如今时间紧迫,他不太想耽误时间。
“住所和诊所的位置,我希望离着岭石谷近一些。”
左穗然一口答应,“放心,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站起来笑呵呵地送要离开的白佑安,“当真不再多留一会吗?”
白佑安再次拒绝,“还有事要做,便不再多做打扰了。”
左穗然一阵惋惜,但最后还是将人送了出去。
等目送着人消失在街角。
左穗然脸上的笑容才沉了下来。
他背着手低声吩咐着身旁的人,“跟紧着些。”
等自己的人跟上去了。
左穗然脸上又恢复了笑容,背着手晃着脑袋回了院子里,嘴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八壹中文網
“往日里封赏把爵晋,争先恐后上龙庭。今日边关风云紧,装聋作哑不作声。一时之间难复命,何人挂帅去出征?”
他唱戏的声音越来越远,远到最后只能依稀听到一声叹气。
“怕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