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大宅,二公子黄世仁一把把手里的茶盏摔了个粉碎。“这彭举不知天高地厚,敬酒不吃吃罚酒,和我们黄家,和赵王府作对,看我不搞死他。”
“二公子,若换成别人,都不用您出手,他早被搞死几次了。”大管事又为黄世仁端过一杯新茶,“然而,这彭举家祖传的观焰知火候的本事,独此一家。咱窑厂的窑变黑釉瓷,全靠这彭举的手艺。”
“没了张屠夫,还就吃带毛猪了不成。给我另寻高手,天下之大,只要有钱,还怕请不到好椿工?”
“此言不虚,景德镇就有能和彭举比肩的椿工。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批日昌行的瓷器离交货日子不远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黄世仁有点气急败坏。
“当务之急是把这批瓷器烧出来。在下之意,有两策。一策就是随了他们的心愿,花点银子补偿彭老三,也安抚住彭举。让他先把这批货烧出来,以后再找他慢慢算账。”
“照着计策,我不就成了怂包蛋了,今后还有何脸面在外混。”黄世仁气急败坏的说。
“第二策,抓了彭老三家的闺女,说是抵那窑烧坏的瓷器。然后,以此逼彭举就范。”
“中!此策合我心意,你速去办!”
“还有,彭举已经把我们黄家告上了县衙。这周知县可不一定卖我们黄家的帐。”
“官场的事只能有劳赵王府出面了。这彭举搞得我黄家给赵王府落了个办事不力的印象。真是可恨啊!”啪,又摔了个茶盏。
两日后,周知县接到朱由朴的信,信上说,这黄家窑出产的瓷器,都是卖给江南富贾。而江南商人哪个后面没有朝中大员的影子。得罪了江南富贾,就是得罪朝中大臣。现在到处在打击阉党余孽,周知县可是天启皇帝在位时,来我们武安县的。你来的时候,正好魏逆权倾朝野的,你说你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不是很正常?
周知县被恐吓到了,于是把案子压了下来。
烧瓷工匠居住的彭家村,黄家管事又带了一大帮打手、家丁,来到彭三叔的院门口。不用敲门,手下一脚踹开园门。
正在端着药走出厨房的彭家丫头被吓得药碗脱手,摔到地下碎了。两个家丁见状,上前两边一架就往外走。彭家丫头吓得大叫,才叫了一声爹,嘴就被堵上了。
屋里,彭三叔听见闺女呼救,从炕上滚到地下,用双手向屋门口爬去,嘴里还不停呼喊着闺女的小名。
对门柱子他爹听见呼救,刚走出院子,就被一打手迎面一拳,鲜血立刻从老人嘴角流出。打手打完,丢了一句:“莫管闲事,留着你的老命。”
领头的黄家窑厂管事道:“彭三烧坏黄家的瓷器,理应赔偿。已经宽限了五日,现在非但不赔钱,还找人去黄家闹事,不知好歹。现在拿他家闺女抵债。”说完带着人就跑了。
等正在彭举家商议下一步对策的众人闻讯赶到时,黄家的人已经带着三叔家闺女跑了。而彭三叔半个身子在屋外,已经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