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个重要的人就是云深,刘青当时问明白案情,将沈成抓走之后,张屠户的案子也算是结案了,可是云深心中却有些不舒服,毕竟虽然最后弄明白了案情的前因后果,也抓到了犯人,可是最后赵华却弄了个这样的结局,以后要好好生活的话,或许就一直要依赖王仵作的秘方来控制身体内的花毒的毒性,虽然王仵作说用药量不多,也花不了几个钱,而且愿意一直为赵华免费提供药物,但是赵华还是觉得失望至极。
这件事表面上看算是完美的解决了,可是对于赵华内心上的创伤却是十分巨大的,之前的赵华身体强壮,是从来不在乎身上有什么小伤口的,可是现在手背上有了这样一个似乎永远不会好的伤口之后,虽然知道同样没什么大碍,不会危及生命,平时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可是赵华的内心却明显沮丧的多。而且赵华平时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之前因为从事的工作,心中也有一丝丝的傲气,如今虽然也算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一直要依赖药物这一点,让赵华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废人一样,和村里头那些整天躺在家中靠药物续命的病秧子差不多。
看着赵华低落的情绪,云深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然这里是赵华的家乡,可是毕竟是自己带着他出来办案的,再说他也是自己的得力下属,弄成这样,云深心中也不是滋味,因此案件结束之后,云深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让杨承回去给赵嫣送个信儿,说案字虽然已经结了,可是还有一些没有弄清楚的地方,因此自己还要在临河村待两天。其实云深一直想要弄明白,张屠户在疯狂逃命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他内心里觉得这件事虽然与凶手无关,可是却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对于云深的决定,刘青离开时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这两天衙门里也没有什么难办的案件需要云深处理,他爱在临河村呆着的话就随他去吧,临河村离县城并不远,真要是出了什么急事,派人过来找他,也来得及,再说刘青心中对于映月湖周边的事情也是比较好奇的,刘青觉得,这些年来,映月湖周围出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肯定是有深层原因的,他一直弄不明白,可是云深可说不定,云深留在这里,要是真的破解了映月湖周围的秘密,也是件不错的事,所以刘青权衡之后,就没有干预云深的决定。
听说孙木匠昨天晚上在红宅子附近遇到了红妖怪这件事的时候,云深正在陪着赵华吃酒。说是庆祝案件告破,其实也就是赵宽借着这个由头让大家在一起玩玩,想让自己的兄弟赵华高兴一点而已,可是赵华的表现并不是太好,他虽然在心中并不恨云深或者其他人,可是却觉得自己十分倒霉,有点怨天尤人。
赵宽也是想要让自己的弟弟提起点精神来,所以就说了孙木匠的事情,毕竟他对自己弟弟的性格最清楚,赵华平时虽然做事也是中规中矩,可是内心之中还是比较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果不其然,还是做哥哥的比较了解弟弟,详细的说完这件事情之后,赵华不但精神显得好了点,听得都有些入迷了。
听赵宽详细的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云深也有了新的想法,之前的案子虽然抓到了凶手,可是张屠户飞奔之前那一小段时间的事情,并没有完全没弄明白,就比如说当时张屠户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如此惊慌失措,那枚飞镖到底是谁的,还有张屠户大叫的那一句妖怪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情况在结案的时候都没有弄明白,但是如今赵宽说孙木匠这一件事,倒是和当时的案情相仿,如果那天晚上,张屠户遇到的也是这个红妖怪的话,很多事情反而能够对上了。
想到这里,云深开口了,“赵村正,我记得张屠户当时死亡的地方也离红宅子不远,那当时张屠户会不会也是遇到了红妖怪才这样的,你们想想,张屠户从沈成家中吃酒回来,本来是要直接往南走回家的,但是他走着走着就像今天孙木匠那样,听到了红妖怪幻化的女子的哭声,张屠户因为平时比较好色,吃了酒之后更甚,所以他听到哭声之后,觉得应该是有女子在附近遇到了什么麻烦,自己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够占到什么便宜,所以就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当时红妖怪在水边,所以张屠户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可是女子转过身来之后,张屠户直接就被吓跑了……”说到这里,云深原本还准备往下说其他的情况,可是想着赵宽他们未必会相信,所以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其实在云深的心中,是并不太相信妖怪的传说的,云深这个人并不是不信鬼神,可是却并不迷信鬼神,毕竟神仙即便是都存在,也并不是太多,他们也经不起凡人念叨,要是普通人一念叨,神仙就出现了,那神仙还不得忙死。另外妖魔鬼怪也是一样的,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一般都不会和凡人打交道的,再说妖怪那么厉害,还用的着用飞镖杀人吗?而且那一下还根本就射偏了,这样的妖怪,表现也有些也太逊了。其实云深心中觉得,这件事其实是有人借着鬼神的名义行事,可是这些人这么神秘,又没有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将他们抓起来,也没办法作太重的惩罚,到最后没打到狐狸,说不定还会惹得一身骚。另外云深看到刘青审案的时候,虽然抓了凶手,可是却刻意回避之前的事情,云深猜想刘青肯定不会一点儿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可是既然他这么处置,显然是刻意为之,所以说刘青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他既然不好处置,肯定是因为这背后涉及到很多东西,所以自己如果想要弄清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说这些东西,云深若是说出来,赵宽他们肯定不愿意相信。
“云少府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当时张屠户或许是真的遇到了红妖怪,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同样是遇到了红妖怪,可是这两件事的结果为何不一样呢?”赵宽有些疑惑的说,“要说体格的话,孙木匠的体格还不如张屠户,可是却似乎很轻易的从红妖怪的魔爪里逃了出来,反而更加强壮的张屠户没有幸免,这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孙木匠为人比较守礼,虽然晚上误打误撞遇到红妖怪,可是整个过程只是偶遇而已,并没有触怒对方,再说张屠户,他因为比较好色,所以当时应该是惹怒了红妖怪,所以才遭此厄运!”云深接着赵宽的话头分析道。
听到云深有些敷衍的回答,赵宽略微有些尴尬,“云少府,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刚才说的不是张屠户被人杀死的事情,而是怀疑那一支飞镖,试想一下,张屠户得罪了红妖怪,然后立刻转身逃跑,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得罪另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会立刻被人打了飞镖呢?”赵宽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时候云深已经觉得有些意外了,赵宽既然这么说,明显是话里有话,而且更加巧合的是,赵宽说的这个由头,明显和自己刚才想要说的东西是有关联的,难道他也怀疑红妖怪的身份吗?想到这里,云深不由得望了望赵宽,将事情点明了,“赵村正对于这件事情莫非是有所怀疑?不如说明白一些,我是不会见怪的!”云深意识到赵宽似乎另有所指,所以希望他先说出来,毕竟自己的官职高一些,所以希望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既然云深已经将话说明白了,赵宽也没有藏着掖着,他十分郑重的说道:“云少府,若是从前,赵某还真是不敢轻易质疑红妖怪的传说,因为我手中根本没有实际的证据,说出去的话,不但百姓们不会相信,也会招来非议。可是今天不一样,有了这发现的飞镖,和飞镖上奇特的毒药作为证据,赵某怀疑这红宅子中的红妖怪其实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毕竟如果真的是妖怪的话,像映月湖中的妖怪那样,直接摄人魂魄就行了,这样省事的多,何必费那么大心思呢?”赵宽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有些话说出来,“当然赵某这样想,也是有私心的,毕竟如果红妖怪的事情是有人装神弄鬼的话,那这已经发现的飞镖和飞镖上的花毒,可以说肯定都是有出处的,虽然这花毒十分神奇,连王仵作都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有了出处,就好办得多,肯定会有解药。当然还是要请云少府帮忙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如果找到了解药,舍弟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一直依赖药物生活下去了!”直到最后,赵宽才说出了自己内心之中最关心的东西。
云深在心中叹了口气,其实赵宽心中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作为哥哥,谁会不关心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赵宽心中这样想,又故意挑起话头,将谈话的内容引到这里,就是想着要引起云深的注意,然后顺便拜托云深帮忙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也是一个做哥哥的人对于弟弟的良苦用心。
赵华一直是比较失落的,之前对于云深和赵宽的谈话,虽然在听,可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听哥哥说到自己身上中的花毒是有解毒可能的时候,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哥,你说的是真的,我真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赵华的声音里充满着惊讶和欣喜,看来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抱怨,可是内心之中还是十分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的。
“其实赵村正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从现在发现的证据来看,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很大,毕竟从发现的飞镖和配制的花毒来看,这些都是人用的东西,而且我还觉得不仅如此,连当时我们发现的,那条遗落在现场的破旧手帕,也是红妖怪无意间留下来的,这所有的一切都说明,这说不定是一群人在行事,而不是表面上大家以为的一个红妖怪。只是我们如今知道的线索比较少,不知道这些神秘人打着红妖怪的名头,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等赵宽说话,云深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也算是肯定了赵宽的说法,给赵华吃了一颗定心丸。
赵宽也明白云深的意思,他这是问自己呢!所以他想了想之后回答道:“红宅子和红妖怪的传言是很早就有了,要说最早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怕是现在根本已经弄不清楚了,只是我一直感觉到有点奇怪,就是这些年来虽然很多人都曾经夜里偶然见到过红妖怪,但是差不过都像孙木匠这次一样,见到的人都平安无事,这些年来并没有因为红妖怪和红宅子的事情死过人,更没有损失大量财物的事情,所以说村里人对于红宅子的恐惧,相比于映月湖来说,是没有那么大的,当然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敢接近红宅子!”赵宽说明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听完之后,云深有些疑惑了,按照赵宽的说法,红妖怪虽然时常出现,可是是从来不伤人的,那么红妖怪如果真的是人为事件的话,它的目的是什么呢?只要是人为的东西,肯定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毕竟人都是逐利的,没有人会闲着没事儿没有目的的去干一件事情。那么红妖怪存在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让别人不敢接近红宅子吗?
其实云深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之前赵宽描述红妖怪形象的时候,云深心中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孙木匠遇到红妖怪的地方,虽然是在映月湖的湖岸上,可是隔着一片湖水,对面就是河神岛,云深当年被赵嫣她们揍一顿的时候,也是从那里游水过去的,所以云深想到,当年那一群奇怪的女子或许还在,她们或许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占领河神岛,现在已经发展到将湖岸上的红宅子也视为自己的领地了,所以她们夜里在身上涂上朱砂,装神弄鬼的吓退周围的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红宅子和红妖怪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