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深下定决心要仔细侦察这一件事情,虽然并不知道这一群女子的目的,可是毕竟赵嫣和水纤都曾经是她们中间的一员,所以对于这件事情背后的一些东西,云深还是很想知道的,再说正因为赵嫣和水纤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云深才更加放心大胆,毕竟有这两个人在,即便是最后自己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也不至于动刀动枪,还有相互妥协的机会,虽然作为一名县尉,弄清案情是本分工作,可是云深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下定决心之后,云深决定问问红宅子和红妖怪的基本情况,这一回赵宽正好有事情要处理,已经恢复了精神头的赵华就负责给云深讲述,其实之前说到映月湖的传说的时候,赵华当时就想要给云深讲讲红宅子的传说的,可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了,没想到如今事情又转了回来,还是赵华给他讲述这件事情。
“红宅子的事情牵涉很广,要说清楚还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也就是几十年前的时候,当时映月湖的水面还没有这么大,离临河村还有些远,临河村之所以叫临河村,是因为它最初根本不靠近映月湖,只是挨着清溪河而已。这些年里,清溪河的水量越来越大,映月湖又是个死坑,没有出水口,所以映月湖的水面也越来越大,原本临河村北面的大片土地,都被映月湖的湖水渐渐地淹没了,只有一些地势高的地方还好一些。”赵华说起了几十年前的事情。
其实这些云深也是知道的,不说几十年前,就从云深年幼时在临河村生活的那段时间说起,当时的映月湖水面根本没有现在大,也就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二左右,当时河神庙那里还不是岛,云深还经常去玩,可以说是记忆犹新。
“几十年前,临河村有一个很有名气的人物,和云少府同姓,名叫云康,官至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虽然这官职在朝堂上不算什么,可是在当地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头了,云将军在河东县当然是有宅子的,可是在临河村的家中,也买了不少的土地,建了一所大宅子,想着老了之后可以在这里颐养天年,这所宅子就是如今的红宅子!”
赵华说到这里,看向了云深,发现云深愣住了,赵华觉得他应该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吧。毕竟云深也是河东县人,即便是年幼的时候便跟着父亲去了京城长安,可是也绝对不会不知道作为同族的云康。果然不出赵华所料,云深想了想说道:“同族的云将军,我当然是知道的,当时比较出名的人,我记得还有官至正六品上昭武校尉云硕,这都是我们云家的厉害人物,不过云硕云校尉的家并不是临河村,好像在河东县城东面,具体那个村子忘记了。还有这位同村的云将军,我记得小时候很少见他,他似乎常常外出公干,时常不在家中,不过即便是现在,也非常羡慕这些人,当年能够有如此的成就,只是河东县的云姓人家,虽然不少,可是从族谱上数的话,都离得比较远,平日里关系也不太亲近,有时候想要结交,反而觉得有些高攀不起了!”说起自己宗族之中的事情,云深有些感慨。
“云少府不必如此谦虚,如今河东县这一代云姓的人里面,不正是云少府的官职最高吗?如今在这河东县,除了云少府之外,别说云姓的为官之人,连云姓的小吏都不多见,云少府也算是很有身份了,不必刻意去结交其他的人!”赵华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劝慰,也可以说是恭维。
“不过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当年云家大宅都是青砖青瓦,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的样子呢?”云深的感觉很敏锐,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中间有些不对的地方。
“云少府说的不错,云家大宅,也就是现在的红宅子,总共有五进院子,原来建造的时候和村里其他的大宅子都是一样的,青砖青瓦,后来建好之后,很多年的时间,也一直是那个样子。可是后来出现了奇怪的事情,那一年夏天,云将军带着他的次子云泽在映月湖边上打猎的时候,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邪祟,父子二人双双身亡,云家就这样慢慢的败落了。云康父子二人身亡之后,映月湖的湖水暴涨,淹没了不少土地,云家人觉得云家大宅以后也可能会被水淹没,所以就搬到城中去居住了,因此云家大宅就空了下来,除了负责留下照看和打扫的婢女仆人之外,根本没有旁人。”赵华说了一下红宅子当年的情况。
“就是说红宅子如今是空着的?”云深问道。云深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在内心中对于赵嫣的那些姐妹还是有些好印象的,觉得她们应该不会巧取豪夺,肯定是红宅子荒废的时间长了,她们才想着据为己有的。
“云少府不要急,听我说完,这中间的事情曲折着呢!”赵华接着说道:“原本说到这里,人们都觉得事情已经完了,可是没想到后面出现了更加诡异的情况,一年之后,也就是云将军和云家二郎忌日这一天,一夜之间,云家大宅从第二进院子开始,所有房子和院墙的墙砖都变成鲜红的颜色,说句不好听的话,像是用血水浸泡过一样,看起来十分吓人。当时出了这样的异象之后,加上特殊的日子,所以人们都说是云将军和他的儿子死不瞑目,回来报仇来了!”赵华说到这里,脸上也有一种略微有些害怕的神色。
云深倒是没有觉得有多可怕,他小声的问道:“既然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那当时住在云家大宅里的人,应该都吓跑完了吧?”
赵华叹了口气,“差不多就是这样,当天早上,云家大宅里的仆人们看到如此奇怪的景象之后,都吓得从大宅子里跑了出来,再也不敢进去,一时间慌乱成一团,最后还是云教习和他的庶弟云川得到消息之后,相继赶了过来,才镇住了场面,可是仆人们虽然平静下来,心中却仍然害怕得很,都不敢再回到宅子里面去,云教习虽然镇住了场面,可是毕竟没法解释到底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强迫仆人们回去。”说到这里,赵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连忙补充道:“对了,我忘了说了,云将军的嫡长子便是云少府曾经见过的云教习!”
云深并没有感到惊讶,这个他之前是知道的。“没事,你继续往下说吧,这个我是知道的,不光是云教习,他的庶弟云川我也是见过的!”
“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赵华点了点头,继续讲述当年的事情,“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云家仆人都害怕,当时有个叫云黄的老仆人,早些年是云将军身边的亲兵,胆子极大,一点也不害怕这件事情,说当年他和云将军是出身入死的交情,云将军的鬼魂即使是回来报仇,也绝对不会去找他的,所以坚决不肯离开云家大宅!云教习当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让云黄一个人住在那里,带着其他的几个仆人回城去了。那老仆人云黄就一直住在那里,而且还耕种着附近的几亩地!”
“这云黄真可以算得上是忠仆!不过周围的几亩地是怎么回事?”听赵华突然说起土地的事情,云深感到有些奇怪,之前查案的时候那边的情况,他是看过的,那附近倒是有不少土地,但是都是荒芜的状态,所以才感觉到有些奇怪。
“其实原本当年云家大宅附近差不多所有的土地都是云将军家中的,可是后来映月湖的湖水年年上涨,淹没了不少土地,这些土地大部分也都是云家的,云家大宅变红的时候,那附近还有将近四十亩地,在云家大宅居住的仆人和婢女,不但要负责日常打扫云家大宅,还要耕种附近的云家土地,后来大宅里只剩下云黄一个人的时候,云黄闲的时候偶尔也会去耕种一小片,至于出产多少粮食,是没有人在意的,别说云家,就连官府都觉得那片土地早晚会被映月湖淹没,平时又没人敢去,就当是没有了。”赵华说到这里有些丧气。
“那现在红宅子的情况怎么样?”云深问道。赵华说的都是之前的一些事情,云深想知道现在红宅子的情况。
“云黄一个人在红宅子居住,时间长了,肯定会感到孤单,所以后来云教习就派了云黄的儿子云开过去和他父亲一起住,如今随着映月湖水面的上涨,红宅子因为地基比较高,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是周围云家原来的土地,现在已经剩下不到十亩了,云黄父子两个没事儿的时候就在土地上种点粮食种点菜,平时日子也算是过得去,至于其他需要的东西都是云教习派人定期送过来的。官府的话,就当没看见这件事,反正那个地方没有人去,那几亩地上的收成,就当是对云黄父子的一点奖励吧!”
“那红妖怪的事情呢?”云深突然想起来这一件事情,之前原本要说红宅子和红妖怪的事情的,可是赵华前面几乎全部说了红宅子,根本没有提到红妖怪的事情,似乎有些跑偏了,这让云深感到有点奇怪。
赵华想了想回答道:“红妖怪的话,大致的情况在大哥说孙木匠事情的时候,云少府已经听过了,红妖怪的事情比红宅子的事情要晚的多,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得了,反正后来红妖怪出现之后,因为红妖怪总是在红宅子附近出现,很多人都说红妖怪原本就是住在红宅子中间的,红宅子因为荒废多年,渐渐成为了妖魔鬼怪的道场,红妖怪就是在那里修炼的,红宅子外墙变红的时候,并不是红妖怪去那里的日子,而是红妖怪修炼成功的日子,有人说红妖怪原来是映月湖中的红鱼,原本道行很浅,云家人起初根本发现不了它,后来修炼成功之后,才造成了云家大宅变红,再后来又修炼了几年,才修成了人形,但是却摆脱不了它原本的红色,所以村民们见到的红妖怪变成的女子,头脸都是红色的。”
云深听到这里有些蒙了,“等一下,赵头儿,之前不是说红宅子的事情是云将军父子的冤魂回来报仇导致的吗?如今怎么又变成红鱼精造成的了?”
“就是这样啊!”赵华也觉得有些无辜,“这只是村民们传言的两种说法而已,还有人认为这件事情是云将军父子的冤魂,和映月湖里面冤死的鬼魂合伙做的,当然还有其他的说法!”
听到赵华说出这样的话,云深有些无语了,自己原本是想要知道真实情况的,可是说了半天,说到原因的时候,赵华竟然一直在和自己说村子里的传说!想明白了之后真是有些尴尬!“赵头儿,这些民间传说就不要说了,出了红宅子这样的事情,衙门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赵华想了想,“当时刘县令觉得红宅子本就是私人宅邸,再加上靠近映月湖,其他人平时也不敢去,再说有云黄在那里住着,过路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摸进去,所以除了嘱咐云教习要好好看护,不要出了人命案之外之外,就没有采取其他的措施了。”
云深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大一所宅子,即便是平时只是打扫一下院子和门庭,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云教习看来也不像是一个笨人,怎么会一直留着这么一所宅子,既然全家都已经搬到城中去住了,为何不将宅子卖掉呢?”
“云少府说的是,在下也觉得这是个累赘。”赵华接口道:“从前我听人说起来过,最早的时候,云家当时刚刚搬到城中没多久,选择经商的云川就建议大哥将云间大宅卖掉,当时虽然云家家中有些困难,可是云教习觉得出卖祖产是个十分丢人的事情,就一直拖着,后来云家大宅的院墙变红之后,出了这样的异象,别说云家的仆人婢女,连很远处的邻居们都害怕有邪祟,匆匆忙忙的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云教习就是改变主意了想卖,估计也没有人愿意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