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茹捧着坛子,快步走到了姚老八跟前,“外公,喝点儿?”
看到外孙女抱着个酒坛子,姚老八心中一喜,“啥?酒啊?”
真是乖孩子,出门还记得给外公带酒。
“盐糖水。”夏安茹如实回答。
“嗯?”姚老八不懂,“喝点水为啥还要加调料?”又不是喝汤。
不太能跟姚老八解释的夏安茹神秘一笑,“您不懂,这个才解渴,来来来,大家赶紧拿碗来,喝点儿解解暑气。”
啊呀,反正敷衍过去得了,夏安茹希望外公不要太过在意这些细节!
何氏可不像姚老八那么嘴碎,关键这会儿她也热够呛,听外孙女招呼着大伙儿喝水,于是赶忙从板车的一角的竹筐里掏出几个碗,跟夏安茹一起分起了盐糖水。
孩子们是第一个分的,特别是小兜子,当他喝下第一口水的时候......哇,喊了一声,然后咣咣咣干完了一碗。
惹得端着碗的姚十二,忍不住对这个不孝子说:“你也不知道给你爹留点?!”
这话才说完,就听旁边自己端碗的谷雨喊了声:“呀!”然后也干完了一碗。
谷雨呀完了,第三个喝上的大顺,也“哟!”了一声。
啥呀这是?众人不解。
还好大顺年岁大些,话也说得清,“安茹姐,这水好凉啊!”
“是吗?!”于大夫来劲儿了,“老嫂子,给老夫来一碗!”
“谁是你老嫂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何氏心里骂骂咧咧的递给了于大夫一碗水。
啊,这水的确冰凉凉的,解暑的很!
不过这会儿于大夫也没空问夏安茹,因为那一坛子水,三碗两碗一倒,都快见底了,他这会儿还得去抢喝一碗。
最后,一坛子水被喝了个精光,连最后一滴,小兜子都让娘给他滴在了嘴里。
此时夏安阳和夏兆丰也补充完了水分,扇着草帽走了过来,姚十五见着他们先表示了下佩服,“安阳,你真是不得了啊,这车拉的可真不错,这么重的车,一路都走的稳的很!”
姚十二也感叹,“真是厉害,咱们中间都换了两三趟,就安阳跟姐夫换了一小段,不过姐夫也是神力,佩服佩服。”
夏安阳摆摆手,“不用佩服不用佩服,二舅你要是有我这身板,你也能拉的起这车。”
然后脚被一旁的老母亲,踩了一下。
有这么聊天的吗?!汪文芳朝着大概能有一米六的姚十二尴尬的笑笑,“二弟你这体力也很好,对了,娘,咱们要不要弄点午饭?我来做!”
“不用了!”姚家三妇女同时出声,然后又尴尬的相视一笑,何氏拉着汪文芳解释道:“你腰不好,休息休息,娘来做。不耽误事儿,咱们都是现成的馒头炒米。”
汪文芳早就和女儿想好了对策,“娘,这天热的很,咱们煮点稀的消消暑,不然馒头炒米也咽不下去。你们别忙活,都交给我!我这半天也没走一步路,累不着!”
说完,也不等何氏再次拒绝,便往自家车厢那儿走去。
定这车厢的时候,夏兆丰就一起定了个锅架子,锅子只要往架子上一放,下头放了点燃的木柴就行了,临时要烧水做饭也方便的很。
另外老夏家穿来的时候,船舱里还有两口锅,一口铁锅一口不粘锅。
那铁锅还是当初汪文芳看美食节目被安利的,古法手工打造的铁锅,用了几年,都已经包浆了,这会儿拿出来用,也不算违和。
今天汪文芳已经想好了,这儿靠近小树林,柴火不缺,一会儿就煮点儿绿豆白米粥,加点儿老冰糖,再摊几个葱花饼就行了。
不搞太复杂,热的很。
粮食嘛,有他们船上搬下来的,也有夏兆丰之前偷摸买的,反正这会儿都混在了一起,也不打眼。
何氏见阻拦不了女儿,想着今天是行路第一天,吃好些就吃好些,关键这粮还是女儿自家买的,算了,也别枉费女儿女婿一番好意!于是她便带着俩儿媳,一起帮着汪文芳操持起了饷午饭。
而另一边,初八初二已经带着夏安阳,拿着鱼兜渔网找水去了,剩下几人坐在树下避暑闲聊,顺便看着三个小的。
“欸?”姚双五突然想起一个事儿,“姐夫,刚才咱们喝的水,咋这么凉呢?!”
呃......为啥还会绕回这个话题?!
还能为啥,就是给你们掺了冰水啊!
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夏兆丰看向了一旁的女儿,“对啊,为啥呢,安茹?”
夏安茹眯缝着眼睛,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然后咬牙道:“因为......这个水缸,是我们老夏家祖传的,里头放了水,就是冬暖夏凉的。”
扯呗,就。
对女儿的应变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夏兆丰点了点头,神秘微笑道:“呵呵,不小心暴露了。对,这个坛子,的确是我们家的老物件,据说......呵呵呵,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夏安茹摇着头,翻着白眼走了。
听闻这咸菜坛子如此之神奇,姚老八立刻把坛子从小孙子怀里给扒拉了下来,“你拿好啊,我可还给你了啊。”
他们老姚家,如今全部家当,三两银子。别到时候摔了这坛子,他还得卖身给女婿。
老了老了,再给自己卖了,那可不得行。
姚十五和十二也赶着孩子们边儿上玩去,一会儿再把你姑父的传家宝给踢碎了,腿给你们打断。
夏兆丰刚想说没事,就听一直在旁边倒腾什么的于大夫招呼道:“夏啊,你来!你丈人说你之前得了瘌痢头,来,我这儿有膏药给你来点儿!”
因为不好解释自己跟儿子为什么是俩大平头,所以夏兆丰跟姚家人解释的都是他之前得了瘌痢头,所以干脆剃光了头发,当然儿子也是随了他。
之前汪文芳说去做饷午饭之后,诸人到底在聊些啥,于大夫是一点儿没听着,因为他那会儿正在为落实自己的午饭,而搅和着他的秘制膏药。
现在秘方已成,于大夫觉得自己应该有资格分上汪文芳的一碗羹了。
可惜,夏兆丰一听于大夫要给他来点儿膏药,吓得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咱这头发已经在长了,您瞧?!这多茂盛啊,于大夫真的不用了.......”
“欸?!别走啊,我跟你说,我这膏药里头的药味都是我亲手......欸?!喊了别走怎么还跑,你怎么的也重听了啊?夏.......”
不过最终,于大夫还是没能得手,因为夏兆丰说这膏药等晚上天凉点再涂,不然一会儿赶路又是一身汗,白瞎了那么好的东西。
于大夫,深以为然,把一小罐子刚搅好的膏药,郑重的递给了夏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