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夏此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回福晋,是奴婢。”木春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白宛卿快走了几步,来到了门旁:“你不是给我去换茶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呢?”
“奴婢、奴婢是想着都城中还有一种新茶,在权贵之中甚至流行,想要问问福晋您要不要再试上一试?可是脚下一时不稳,失手打翻了茶杯,还请福晋责罚。”木春身上被茶水浸湿了一大片,头上也挂了些树叶。
“罢了,这次就算了,”白宛卿看着木春的狼狈模样,摆了摆手。
“但是木春,你也是跟着我的老人了,也该学得妥帖谨慎些才好,若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国公府的下人都是你这样呢。
丢了我的脸事小,若是丢了国公府的脸我可就不能再饶过你了。”
原本他就对木春的表现颇有微词,不过是顾着长时间的主仆情分才没有发作的。没想到这次回来以后,木春非但没有改好,反而还变本加厉了。
“是,奴婢定不会再犯了。”木春低着头退了下去,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
“木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添了偷听的毛病?”
“福晋,您不知道……”绣夏搀着白宛卿进了屋,把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木春的表现全都说给了她听。
“这个木春,真是提太不像话了。”白宛卿越听越是生气,原本她以为木春是生性纯良的。不过是因为没有心计,做什么事儿都是直来直去的。虽然她好些时候都越了矩,但也都没同她计较。现在没想到她本质就是个坏的。
“福晋,你刚回来,还是不要为这事儿伤神了,这边有奴婢看着,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绣夏其实没打算今日就告诉白宛卿的。一是想着她太累了,二也是想着给木春一个机会。毕竟大家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了,想着她若是能够在白宛卿回来以后变好,就算了,她查到的一切都会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没想到白宛卿都回来了,木春竟然也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先是自作主张地给白宛卿换上了新茶,然后又在门口偷听。明明秦嬷嬷先前就告诉过她好多次,白宛卿从来都是喝一种茶的。
“唉!”白宛卿叹了一口气,上辈子木春还是一心一意维护她的,没想到这一世竟成了这个样子。
“木春那个丫头你先帮我看好了,等我空下来腾出手在收拾她。”
白宛卿虽是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都是极好的。但是在听到木春已经背叛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是亲近的人了。
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养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她自是要好好收拾的。
“福晋,你先别想这些了,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回府祭奠夫人呢!”
绣夏将白宛卿的被角掖了掖,她之所以没有替顾启钺说一句好话,就是想让白宛卿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若是顾启钺进来了这间屋子,那白宛卿就别想好好睡觉了。
白宛卿之所以这么着急赶回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日是她娘海皎玉的忌日。上一世,自打她嫁给了顾启钰,就再没去过她娘的坟前拜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白宛卿就醒了过来,在绣夏的服侍下,她换上了一身的素衣,带着秦嬷嬷从钺王府的后门偷偷地溜出了门。
之所以要做得这般隐秘是因为她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按照常理,她已经嫁给了顾启钺便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按照礼制,是不应该再拜祭娘家的亲人的。
她们几人回到护国公府的时候,正好白正德父子几个正从府门往外出。
“宛卿,你怎么来了?五皇子正是树立表率的时刻,你切不可在此时拖了他的后腿。”白正德心里是很高兴白宛卿过来的,但是她毕竟嫁的是皇子,皇家的规矩总是要遵守的。
“爹爹,这礼制就是不对的,难不成女儿出嫁以后就不再是娘家的人了吗?您就别赶我回去了,我是偷偷出来的,不会有人盯着我的。再说了,顾启钺他现在不正想犯一些‘小错误’呢吗?我这番还是成全了他呢!”
“宛卿说得对极了!”黑暗中走出两个身着黑衣的人,竟是顾启钺和仲阳。
“岳父,我是来一起去拜见岳母的。”然后他又朝着白明熠和白明炯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宛卿说得极是,有些礼制是该沿袭的,但是有些,也该改了。岳父,我已经想好了,即便是被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的,最多就是将我禁足。您呢,则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上书言过,让宁远将军回来,到时候一家子团聚,不是很好吗?”
白正德想了想,顾启钺说的是对的。眼下白家也就只有白明炽还在军中,手握兵权,若是借此机会让他回来,一家团聚倒也是极好的,趁机再把魏国公家的子孙派过去,然后自己再引咎辞官,以后颐养天年倒也是不错的。
可是,这种做法实在是不合礼制啊!
“不行,殿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不行的,您能让宛卿前来我们一家就已经很是感激了。至于您,还是回去吧!”
“我爹都已经这样说了,你还是回去吧!”白宛卿也没想到顾启钺会跟着她来国公府,还想跟着她去拜祭她娘。
要说不感动,那定是假的,一个皇子能为了她做到这般地步,谁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那好,我就在王府内等你回来。”顾启钺也不再坚持,目送着白宛卿他们走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