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地问道：“啥病啊。”
老把头尴尬地一笑，拱手道：“敢问您是从事什么营生啊。”
胖女人直言不讳道：“卖肉的，皮肉买卖。”
我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试探性地低声问道：“该不是昨天也营业了吧。”
“嗐，昨天是鬼节，那孤魂野鬼的，谁也害怕啊。”
“所以昨天没做生意，然后就病了？”
“对了，你说巧不巧，昨天正好来了六个当兵的，我寻思那当兵的都扛着枪，什么妖魔鬼怪不怕枪啊，再说，人家给的钱也不少。”
我苦笑了一下，转身要上楼，想把这个事情丢给老把头处理。
老把头一下子就不愿意了，他拉住我的后脖领子骂道：“你他娘的，躲哪去，跟我一起看看去。”
“看啥啊，怎么看？”
胖女人急忙说道：“就是病了，给开几副药就行了。”
我转过身来，看着胖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女人跟着说道：“行行行，只要治好了我的摇钱树，你想怎的都行。”
这句话差点没把我个呛死，我急忙解释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说完，一阵沉默，我总不能问她昨晚上接没接客儿吧。
胖女人有些着急，继续说道：“到底能不能看啊，不看我去别人家了。”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看不了，你去别人家吧。”
胖女人一赌气，甩着肥硕的身体要离开，我早已吃透了她，她不是单纯来看病的，外面药铺那么多，没必要大老远地从西街胡同特地过来，大概率是听说了老把头的名气。
果不其然，女人走出去几步，回头又是噗嗤一笑，捂着嘴说道：“咋地，还怕姑娘们吃了你们不成？”
老把头一脸严肃，开口道：“并不瞒着医，你先说说病的那六个姑娘，是接待完六个当兵的就病了吗？”
“可不是咋地，我也说实话，我也估摸着撞了邪，所以来找你的。”
老把头低头沉思，手指上下翻动。
胖女人看的一愣，自言自语道：“这玩意也真是厉害，有当兵的，还敢上了人的身。”
我冷冷地说道：“要是当兵的不是人呢？”
胖女人愣住了，慌忙拿出身上的钱袋，掏出来一看，全都是漆黑的纸灰，她顿时慌了神，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我，我努力躲避着她的目光。
现在，只能寄寄望于老把头了，不是我看不了，而是姑娘们的病，我实在是羞于开口。
按理说，人鬼结合，十有八九要怀上鬼胎，那玩意，不好整啊。
老把头猛地睁开眼睛，开口道：“带我过去看看。”
我不想坐黄包车，觉得人家在前面跑着拉着，坐起来于心不忍。
老把头笑了笑说道：“走吧，别他娘的瞎寻思，人家靠力气赚钱，你坐了车，人家早饭钱就有了。”
这么一想也对，上了黄包车，我们三人直奔西街胡同。
胖女人开的妓院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看起来和寻常百姓家没什么两样，高门大院，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三间偏房。
走进院子，我隐约有一丝不安，老把头的脸上也换上了尴尬地表情，胖女人一抬手，示意我们跟他进去。
随便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小的可怜，除了一个火炕，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一个面容憔悴的姑娘躺在炕上，半条腿都搂在了外面，上身更是随意，鲜红的肚兜还放在枕头边上。
老把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也跟着叹了口气。
胖女人见状，急忙问道：“怎么的，不好治吗，治好了得多少钱。”
“先治着看吧。”
“那不行，你先说多少钱，太多了，我可就不治了，这还说不好啥时候能接客呢。”
我怒声骂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胖女人噗呲一笑道：“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乡下的大姑娘，六个打子一个，那都是抢着求我买，我还得挑肥拣瘦呢，大不了，老娘再买几个姑娘，换个院子接着干。”
我和老把头对视了一眼，显然我们是想想到一块去了。
老把头缓缓说道：“不要钱，能治。”
胖女人眼光一亮，忙说道：“那感情好，怪不得外面都传九恩堂门口坐着一位活神仙呢。我也不白看，只要你们治好了，啥时候想来，我绝不收钱。”
我气的牙根直痒痒，如花似玉的姑娘，年轻又鲜活的生命，在胖女人眼里，只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老把头猛地说道：“小狸子，先治病要紧。”
说完，老把头看了看我，我心领神会，赶忙拿出了红绳，转身对着胖女人说道：“在姑娘们的手腕脚腕处都系上红绳，其中，左手的手腕上要系两根，有一根要穿过一枚铜钱。”
“这就完事了？”
“完事了，剩下送鬼的事我们晚上去十字路口做。”
“行，你们也没事，帮帮我呗。”
我有些尴尬，忙摆手道：“都没穿衣服，这如何使得。”
“嗨，她们的身子，八百个看过了，多一个不多。”
我和老把头急忙退出来房间。
说实话，这时候我俩应该离开了，可还担心胖女人不干人事，于是就在门口等了一会。
胖女人手脚也算麻利，不断地在一个又一个房间内穿梭。
“老神仙，我都绑完了，你给看看。”
老把头挨个房间看了一眼，出来时，我明显看到老把头脸色不对。
“爷，咋啦？”
“她娘的，被子都被那娘们给掀了。”
“绑好了吗？要不我再进去看看？”
老把头猛地给了我一拳，我这么说，就是给老把头一个台阶下，都这岁数了，看啥还能有用。
不过胖女人的心计还是重，让老老把头看了一眼，要是在想收钱，她也有理由不给。
红绳能祛除姑娘们身上的野鬼，可消不了她们身上的鬼胎。
我老把头对视一眼，决定晚上再来，顺便做法杀了这个胖女人，免得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再去害其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