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药铺,老把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动了杀心,别说他了,就连我都想杀了胖女人。
我在柜台里表情阴冷的陪着除去鬼胎的药浴材料。
怀上鬼胎的人,难享常人的寿命,不过好生保养,根据现在的年龄,再活个二十岁应该不成问题。
治疗鬼胎的,表面上说是药,实际就是一毒,用蜈蚣、蚂蟥、毒蛇的干,研磨成粉,再用深井水煮沸,所化之汤,便为浴药。
说简单的,就是让人只中毒,毒性不至死,但对于鬼胎来说,却是致命的。
如果不处置,等瓜熟蒂落之时,就是苦主的时期。
赛貂蝉慢慢悠悠都走了过来,轻声问道:“这是咋的了,两个人回来都是一副别人欠你们八百吊的表情,不顺利啊。”
“顺利,只是心里不好受,一群被被迫接客的年轻女子,在七月半的鬼节也没闲着,你说气不气。”
“招鬼了?”
“何止招鬼,那是接的鬼。”
赛貂蝉倒吸了一口凉气,略带伤感地说道:“那,你们想怎办?”
“先把姑娘们都救活了,剩下的事情再说。”
“你动了杀心。”
我萌萌的抬头,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老把头在后院磨刀,你在前面忧心忡忡,你那眉毛都聚在一起了,不是要杀人,还能干啥,杀鸡炖蘑菇啊。”
“我不是瞒你,现在警察们就等着咱们犯在他们手里,张大帅的眼线也等着抓咱们的把柄呢,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意已决,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
“傻小子,用刀杀了那老鸨,岂不是便宜她了。”
“你有什么高见?”
“我没啥高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赛貂蝉的话点醒了我,我顿时心中生出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谋。
调配完药剂,我和老把头快步赶到了老鸨的住所。
姑娘们已经醒了,几个人都站在院中,手扶着院墙,贪婪的晒着阳光,在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老鸨一看我们过来,立马换上了一副假笑,开口说道:“呦呵,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是不是被我们这的姑娘勾了魂了,哈哈哈,等好了,我让他们一起陪你们,一人三个……”
我心里这个气啊,不过还是压住了脾气,我低声说道:“那个啥,我过来治病,这有一包药粉,支口大锅,熬成洗澡水,姑娘们一泡就没事了。”
老鸨扭动的身子向我走来,尽情卖弄她的风骚,接过药包的时候,她还故意摸了一下我的手,妩媚的说道:“我可没有钱啊,不过我也不白拿东西,要不我亲自陪你睡一宿。”
“赶紧熬药去吧,这时候了,还想着占我便宜。”
老鸨立马给予变了脸色,扭着大屁股走进屋子里,她一进屋,姑娘们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自己是什么病。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我后退了两步,缓缓说道:“各位姐姐都是一个病,身体虚,邪祟附身,一会泡上热水就好了。”
其中一个年龄稍微小一些的姑娘都快急哭了,她忙问道:“这玩意,对身体有伤害吗?我上个月刚喝过红花。”
我心中一阵难受,不过这时候,实话,在我看来,就是浇在她们脑袋上的冷水,也许,一个人知道了死期,不仅不会珍惜生活,反而会在日日惶恐中艰难过活。
“问你呢,小郎中,刚吃过红花,还能泡你这药浴吗?”
“这个不冲突,好生休养即可。”
“当!”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刚一回头,老鸨又拿着饭勺敲了一下门板,高声骂道:“都他娘的没事了是吧,没事给我接客去,还他娘的唠上了,眼睛里一点活都没有,给你们治病,还他娘的我来烧水。赶紧自己动手。”
姑娘们像是见了猫的耗子,有人跑去抱柴火,有人前去打水。
老把头转身出了院子,我慢悠悠地进了老鸨的房间。
老鸨斜眼看着我,嘴里轻哼道:“怎么的,装完清高过来偷腥啦?”
“没有,陪你坐一会。”
“和我有什么好坐的,毛头小子,我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怎么用。”
我笑了下,从怀中取出了一支蜡烛。
老鸨又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她咂舌道:“哎呀呀,你这是干什么,自己带蜡烛,玩花活啊?”
“不是啊,这是药材。”
“你不是说拿一个药浴不就行了吗?”
“对呀。”
“那你用蜡烛干什么?”
“下毒啊。”
老鸨猛地后退了两步,可是已经晚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老鸨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黑吃黑啊,还能干什么。”
话音刚落,院子中想起了一阵嘈杂,我知道是老把头回来了,我笑了笑,赢了出去。
只见老把头身后跟着七八个乞丐,破衣烂衫,一身的污垢,汗臭味离得老远就能闻得到。
老把头一转身,开口说道:“那姑娘就在里面,钱已经付完了,你们带走吧。”
说完,这几个乞丐啪嗒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破木棍子,争先恐后地冲进屋子里。
我和老把头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觉得赛貂蝉说得对,必死更难受的,是生不如死。
老头帮着姑娘们熬着药浴,乞丐们迟迟没有从屋子里走出来。
过了得有一个时辰,几个乞丐抬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我伸手拦住了他们,忙问道:“你们要把她带去哪里?”
“带回破庙啊,那还有不少兄弟呢。”
这时,麻袋里响起了呜呜呜的声音,我苦笑一下,继续问道:“然后呢,可别弄出人命来。”
“上哪能整出人命来,待会破庙,明天一早卖给妓院,妓院不收的话,卖给老光棍子也能混个饭钱不是。”
我一伸手,示意他们先走。
乞丐自言自语道:“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啊,买妓女放生,高,实在是高。”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扬善必先惩恶,以德报怨,何以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