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屠夫脸上的横肉上下跳动,身上自带一股煞气,让我不寒而栗,于是,我立马转身,跑向了村长家。
村长见我回来,一脸慌里慌张的样子,忙问道:“咋啦,出事了?”
“没有,早晨去孙屠夫家了,本来想给他闺女看看,不曾想被人家连凶带骂地赶回来了。”
村长一拍大腿道:“哎呀,都怪我,昨晚喝多了,那孙屠夫家里,谁也没进去过,别说你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没进去过。”
“这是为何?”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我心里更疑惑了,心想着孙屠夫昨天和今天的情绪变化也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于是,我继续问道:“她没媳妇吗?”
“没有,就父女俩。”
说完,村长愣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不一会,村长小声说道:“我倒是听村里的老娘们嚼过舌根子,说是听过他家里面有过女人的声音。”
“不是他闺女?”
“不是,听说也是也是大人的声音,不是我没听过啊,都是村里面那帮娘们扯老婆舌说的。”
听完这话,我脑袋更蒙了,于是,立马跑进屋子里,抢过正在抽烟的老把头的烟袋锅子,急切地问道:“老头,你给我算算,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的婆婆也赶过来了,接话道:“啥时候都用我们这把老骨头,等我们入土了,你还刨开棺材问吗?”
这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怒气,我尴尬地笑了笑道:“现在不是道行不够吗?”
婆婆反问道:“那时候才算是够?我立堂口一年多,是虚病实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虚病犯得是什么说道,我不请仙家也能看出个大概。”
老把头打圆场道:“看事这东西,三分看,三分悟,剩下四分就得是经验了。”
我把烟袋锅子递给老把头道:“多谢婆婆和爷爷指点,我明白了,毓舒,没事的话给我走一趟。”
我和毓舒再次来到了孙屠夫家,只是,这次我直接绕到了后院,孙屠夫家阴气重,煞气更重,我需要静下心来,体会一下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
毓舒站在一旁帮我盯梢,摸着孙屠夫家的后墙,闭上了眼睛。
煞气,阴气,有死去的亡魂,一百多年前的亡魂,还不少,五六个,难道这房子里发生过什么惨案?不对,这亡魂是孙屠夫供着的,而且还不是他的先祖,这就奇怪了,平白无故供死人干什么?难道是养烟魂?
可这解释不通啊,他身上没有沾过人血,但和这几个冤魂无关。
“狸子哥,有人来了。”
我慌忙睁开眼睛,带着毓舒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来人看了我们一眼,开口道:“溜达啊。”
“嗯,溜达溜达。”
绕过路人,毓舒问道:“感觉出什么了吗?”
“屋子里好多冤魂啊。”
“他家那么臭,鬼也愿意呆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明白整件事情。
孙屠夫家按理说应该是膻味和血腥味,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腥味,极种的腥味,一种来自河里的腥味。
“毓舒,走,我们去孙屠夫家。”
一到孙屠夫家院门,孙屠夫提着刀就冲了出来,问道:“你还有没完,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一拱手道:“孙大叔,我是来帮你的。”
“你?怎么帮?再说,你能帮我什么?”
“昨天发疯的老头,你本可以一棍打死,费尽力气把他弄河里淹死,为的就是那冤魂吧。”
“胡说什么,赶紧滚。”
毓舒有些害怕,轻轻地摇晃着我的胳膊,我继续说道:“人妖结合,本是天理难容的事情,不过已有子嗣,也不用怕天雷劫了,不如我用点阴招,成全了你们这对夫妻。”
孙屠夫迟疑了,我是强硬地说道:“我保证,不伤害她们,再说,你拿着屠刀,又当过水匪,害怕杀不了我一个毛头小子。”
说完,我直勾勾地盯着孙屠夫,他斜视一边,能看得出他在琢磨事。
突然,孙屠夫丢下刀,拱手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是不要伤了她们娘俩。”
我点了点头,随后,孙屠夫带我进了屋子,刚一进门,就是正常的房子,中间是厨房,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孙屠夫带我进了左边的房间,刚到门口,孙屠夫就拉住了,随后她挑开了门帘,只见这屋子里就是一个大水池子,深不见底。
“娘子,这位小兄弟说是能帮你。”
话音刚落,从水中钻出了一个少女,少女面相清秀,上半身子是人,下半身和鱼一样,长满了鳞片。
少女一见到我们,立马一个猛子钻入水中,不多时,水中浮上来一条大青鱼,两米来长,少说也得有二三百斤。
孙屠夫一改往日的声音,轻声说道:“娘子,这小兄弟说是能让你变成人。”
说完,还不忘看看,我坚定地点了点头道:“给我一把干净的刀。”
孙屠夫一愣,我继续说道:“给我一把干净的刀,给你闺女喝点我的血就能成。”
孙屠夫拉住我的手说道:“走,你跟我一起去取。”
我笑了笑,心想着孙屠夫真是爱妻爱女啊,真怕我做出什么幺蛾子来。
孙屠夫带着我和毓舒去了他的房间,和正常家里的房间一样,只是干净的有些出奇,孙屠夫拿着一把匕首递给我了,我笑着说道:“没杀过猪吧。”
“没,新的,我一直没舍得用。”
我接过匕首,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实没有多余的味道。
我自己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对着碗口割开了手腕上的血管,鲜血噗噗的往外冒。
接了大半碗,我用手捏住伤口,对着孙屠夫说道:“把这碗血给你闺女灌下去。”
孙屠夫想喝一口,我忙说道:“别喝,喝了就不够用了。”
没想到孙屠夫把碗递过来道:“那烦劳小兄弟再放点血,我得尝尝。”
我心里这个气啊,又松开伤口,放了一点血。
孙屠夫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就是血,没啥特别的。”
随后,他在水面上拍了三下,女儿谨慎地浮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