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一脸惨白的女子坐在炕上哭泣。
婆婆见到我醒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一边让我坐下,一边让那个人继续说。
她又大哭几声,断断续续诉说着家里发生的怪事。
女人是艾毓晴,去年春天刚结婚,几个月前,又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更是眉开眼笑,可诡异的事情也随着发生。
孩子刚满月时,起初开始只是半夜啼哭,嘴里含糊地说着我不去、我不去三个字,这可吓坏了大人,别说刚满月了,就是十多个月,也没有孩子会说话啊。
一家人大惊,但也没往坏处想,只觉得这个孩子天资聪慧,以后定是状元之才。
可三五日后,孩子就开始不吃不喝,死死地盯着房顶的横梁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有气息,一家人都觉得这孩子死了。
艾毓晴的婆婆生过好几个孩子,这方面也有经验,看孩子这样,叹了口气道:“哎,没救了,我生了五个孩子,有四个都是这样,天天瞪着屋顶,五六天就死了。”
艾毓晴初为人母,怎肯放弃这个孩子,想出来请婆婆看看,可家里的公爹死活不同意给孩子看病,只盼着孩子早点死,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果不其然,又过了四日,孩子突然没有了呼吸,艾毓晴伤心欲绝,丈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找了块破包袱布,卷起孩子的尸体,扔到了后山。
就在扔完孩子的第二天,艾毓晴被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吵醒,她惊坐起来,看到孩子还躺在炕上,哇哇大哭。
艾毓晴先是一惊,这孩子不是死了吗,都扔到后山了,怎么还会出现在炕上?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艾毓晴也来不及多想,心疼地抱起孩子喂奶。
谁知这孩子满口尖牙,咬的艾毓晴鲜血直流,可这是亲生骨肉,怎么能舍得孩子饿着,艾毓晴强忍着剧痛,鲜血和奶水一股脑的被婴儿吸入口中。
直到肚子吃了个球形,孩子才松了口,艾毓晴不顾身上的疼痛,还在哄着孩子睡觉。
正当这时,丈夫进屋,看到孩子也是喜出望外,心想着这是神仙搭救,把孩子又送回来了。
艾毓晴为了防止丈夫再把孩子扔了,就隐瞒了孩子喝血的事。
小两口每日精心照顾孩子,像是回到了曾经的幸福生活,丈夫见她日渐憔悴,逼问之下,她才说出了实情,没想到丈夫不仅不怪她,反而更加疼爱这个孩子。
孩子也变得越来越诡异,开始还喝些奶水,渐渐地,只喝鲜血,丈夫更是每日割血喂孩子。
半个多月,夫妇二人都是面色憔悴,身体沉重,可丈夫还是不愿意停止喂孩子,人血挤不出来,就用鸡血猪血代替,四五个月的孩子身形却和三四岁的一样。
艾毓晴此时开始怀疑了,莫非是孩子着了什么东西的道?她再次和丈夫说起,请萨满婆婆给孩子看看,谁知道这消息竟然被公爹知道了,公爹大怒,不仅打了她还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出门。
孩子也越长越大,不仅如此,孩子身上还渐渐长出了一层鳞片,大如铜钱,艾毓晴此时再也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了,趁着公爹上山,偷偷跑来婆婆家。
艾毓晴哭哭啼啼说着孩子的事,喘气更是急促,婆婆吩咐我取来一颗人参丹,塞进了女人嘴里。
我第一反应,这孩子应该不是鬼婴,更像是什么精怪变成了孩子的模样来刺害人。
婆婆说道:“你家或者你婆家有没有供着什么东西?”
“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公爹家供着一张太爷的画像。”
听到这话,婆婆皱了一下眉头,转而闭上眼睛,在手中掐算。
“狸子,快去找族长。”
婆婆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女儿更是紧张,一下子咽下人参丹,大口呼吸了几下,晕了过去。
“快去呀,狸子。”
我不明所以,只能按照婆婆吩咐做。
等我和族长进门时,艾毓晴的公爹正在婆婆家大闹,要带走艾毓晴。
“住手,你们干什么?”
族长的怒喝震慑住了公爹。
公爹开口道:“族长,不是我闹事,我们就想把儿媳妇接回去,可老仙儿不让啊。”
“老仙留住他自有她的道理,你们这么闹,成何体统,几百年来,全村的人都受到萨满的庇护,要是惊扰了神仙,有你好看的。”
艾毓晴的公爹嚣张地说道:“什么鬼神,我可不信,我还得把媳妇带回去,喂我大孙子呢。”
“怕是让她回去,喂养你吧。”
婆婆的话震惊了众人。
公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眼球转动,像是在想什么主意。
丈夫腾地一下火冒三丈,大声质问父亲:“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儿子要化龙才喝血吗?”
丈夫转身看向婆婆,恭恭敬敬地问道:“老仙儿,您快给看看,是不是我爹又用那邪术了?”
族长在一旁问道:“什么邪术?”
婆婆并没有要说的样子,反而告诉艾毓晴的丈夫,回去以后,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再生个大胖小子。
丈夫心疼的看着妻子,没想到亲爹竟然害自己,自己还险些害了媳妇的性命。
丈夫越想越气,喘着粗气,一把拎起父亲的衣襟,大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又用邪术了。”
我满脸狐疑,究竟是什么邪术,能让老头忍心害自己的孙子。
公爹见事情败露,反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脸上换上的阴险的面孔。
丈夫气坏了,这是亲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手臂青筋暴起,一使劲,把父亲扔在了炕上。
“老仙儿,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吧。”
“她没事,休息三两个月,就和没事人一样,但有一点,可千万不能干体力活。”
“家里那个孩子,不,那个怪物该怎么办?”
婆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随后闭上眼睛,手里转动着珠子,像是在想办法。
族长拍了拍我道:“小子,什么邪术。”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邪术,摇了摇头,又转而看向艾毓晴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