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是二十年前,朝廷的人按例来到村子,却不巧赶上村子里闹瘟疫。
那场瘟疫,来的十分凶险,染上的人,全身无力,双腿颤抖,骨骼变形,虽不致死,但染上之人,无一人痊愈,生活饮食,都需他人照料。
朝廷的一行人本不愿意多参与村中的事,但其中有一位名叫南宫的青年御医,声称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天职,他不忘悬壶济世的初心,自愿留了下来。
一连试了几个方子,村民的病情还不见好转,眼见随身携带的草药都用完了,南宫毅然决定,踏入深山,探寻药草。
山高林密,村里的老猎人虺梁柱怕南宫一个人进山遇到危险,自告奋勇要陪他进山。
接触多了,老猎人发现女儿虺玉君对南宫有心,故意称病,让女儿带领他进山。
青年男女不辞辛苦,进一次深山短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二人以野果为食,以露为浆,风里来,雨里去,一连试了好几年方子。
三年后,南宫御医终于试验出一个方子,村里人服用之后,药到病除,瘫痪的男女老少也都能独立下炕行走,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农活。
南宫本来想就此告辞,村里人为了感谢南宫御医,又留他在村中住了半年。
话说就在这半年,南宫和虺玉君感情急剧升温,村中又给二人举办了婚礼,小两口就在村子里过上了小日子。
南宫治好了全村人的病,无异于再生父母,此人虽然年轻,但做起事来兢兢业业,亲尝药汤,治病救人,更是分文不取。
此后,南宫每次想走,村里人都热情挽留,一来二去,南宫在村里住了一年。
次年春暖花开时节,南宫想念家中老母,推脱了村里人的热情,毅然决定返回京城。
村里人拿出好些金银玉器,表示感谢,南宫什么也没要,只求带走虺玉君,老猎人是一百八十个愿意,族长深知村中诅咒,本想挽留,无奈虺玉君出山心意已决,族长又无法强硬阻拦,只得亲自护送二人出山。
此时虺玉君已经怀孕,进山两个月后,南宫不幸被老吊爷(树杈)砸死,虺玉君的身上更是出现了诅咒的迹象,全身上下长满了大块尸斑。
伤心欲绝的虺玉君本想自我了断,可又心疼腹中的孩子,无奈之下,二人只能返回村子,到了村子附近,虺玉君不想让村人看到她这幅模样,更不想让父亲眼看着自己死亡,思来想去,虺玉君就在狐狸洞住下了,只求能再挺两个月,把孩子生下来。
族长回村后,告诉村民,南宫小两口已经返回京城,村民这才放下心来。
此后,族长每隔几天就去一次狐狸洞,给虺玉君带一些吃喝,可一个月后,一次族长上山,虺玉君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她在临死前指了指肚子,族长心领神会,在她死后,抛开肚子,拿出了那个孩子。
……
听完这些,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老把头举起酒葫芦,猛给我灌一口酒道:“还不到伤心的时候呢,六叔公跑了,去追的人现在还没消息。”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天旋地转。
老把头继续说道:“你也是御医的后人,悬壶济世,现在村子里闹瘟疫,还不是你伤心的时候。”
族长打圆场道:“这些事得让他消化消化,你就别逼孩子了。”
老把头吧嗒着烟,沉默不语。
“族长,族,族长,药都找齐了。”
虺友德一边跑,一边喊,看着我们诡异的气氛,又尴尬地收起了笑容。
我努力起身,用颤抖的手把药材分成几份,想告诉他煮一个时辰,可喉咙里连个字都发不出来,我伸出一个手指,虺友德心领神会道煮一个时辰,我点了点头,他飞快的跑向铁锅。
老把头咳嗽一声道:“你也没什么时间消化了,现在有几事你必须清楚,一是六叔公跑了,他可是官府铁杆的拥护者,不杀了他,村子里的事早晚被外人知道,你也要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二是虺三官家的鬼胎已经吸干了十个人头,这几天事多,我也没顾得上,三天后的晚上咱俩去把鬼胎处理了,三是这瘟疫,你再想想其他方子,要是这个方子不管用,咱们也得有准备。四……”
族长打断道:“你就别逼他了。”
“四是村子里的诅咒,现在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的人也开始长尸斑了,你天资聪明,又有仙缘,得想个办法破解。五是你得出马立堂了,上仙圣物得抓紧时间进山找了,就先说这几个吧,说多了你也记不住。”
听到这些,族长也是叹了口气:“村子里的秘密你就先放一放吧,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太惊人了,等时机成熟,你想不知道都不行。”
老把头补充道:“对,放下秘密,更不要合计虺姓一族为啥进山,你只管安心学艺。”
我还是不说话,不是我不想说话,我有满肚子的疑问等着问呢,可喉咙就是发不出来声音。
“九狸子,你快给看看,我当家的不行了,吐白沫了。”
只见一个女人火急火燎向我跑来,他丈夫就是刚才躺在地上的人。
我挣扎着想起身,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老把头一把拉住我,猛抽了几个大耳瓜子,我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伸出左手,在右手切了一下,示意他们割点我的血,人血大补,而且我的血似乎还有一些特别的功效。
老把头叹了口气,拿出匕首在我指尖划了一下,只是划得太轻了,他用力挤也没出血,我知道老把头是心疼,在他准备重新划一刀的时候,我用尽全力握住了刀刃。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我能感觉到血的温热,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老把头看的直咧嘴。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突然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婆婆的房间里传出女人凄厉的哭声,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我慌忙起身跑到婆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