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再次响起炸雷,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我的脚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合十:“老天爷啊,我九狸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让我度天雷劫啊。”
话音还没落,三道闪电齐刷刷的劈在我身边。
我惊叫着站起,大脑飞速旋转,得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家里窗帘后面还有半张人脸,除了婆婆家,我能去的就只有老把头家了,索性直接去那躲躲,等着婆婆归来。
老把头无儿无女,一辈子没娶亲,房子建在了村子正北边,坐落在八卦图的坤卦的卦眼上,背靠大山,用土坯搭建了一间半的房子,一间住人,半间是厨房,房子前面用青山石垒了一个小院,后面还有一个院子,但是从来不让我们去,前院有两颗老枣树,一个牲口棚,剩下的就是几处菜园子。
到了把头家,破旧木门已经用石头挡上了,门上左右还贴着残缺的门神年画,木门正中间挂着青铜的钟馗面具,尖嘴獠牙,看着有些脊背发凉。
我翻墙而入,想着先在把头家躲一下,顺便窥探一下把头家后院到底有着什么。
院子里,一只老公羊在牲口棚里来回踱步,用力扯着拴着的绳子,脖子上的铁铃铛晃得叮当乱响,公羊好像惧怕什么,想要逃出去的样子。
大黄狗也不见了踪影,我喊着虎子的名字,也没见到黄狗,老把头的院门都关着,这狗能跑哪去呢?
我在院子里又仔细打量一番,才在牲口棚的木桩下找到,黄狗在牲口棚边挖了个土洞,蜷缩在里面,我发现它时,它还在瑟瑟发抖,对着我呲牙。
把头的黄狗平时陪他放羊,和村子里的人都很亲近,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反常。
我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山风吹过,把头家的窗框嗡嗡作响,像是一个女人在哀怨的吟唱。
不管了,把头家我也不想停留了,看看后院有什么,我就出去。
一进房间,屋子内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平时来把头家都是浓重的旱烟味,今天竟然是一股腥臭味。
我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感觉房间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我咽了一下口水,用把头的炉钩子挑开了里屋的门帘子,腥臭味扑鼻而来。
左右晃动身体向房间内看去,见没什么异常,我拿着炉钩子防身走进了里屋。
左右看了一下,里面的摆设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多了扑鼻的腥臭味。
我转身刚想走,回头的刹那间,看见一只灰色大狼蹲坐炕头,身边还有一只啃得血肉模糊的羊。
吓得我直接跳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汗水瞬间涌了出来。灰狼站了起来,弓着身体,表情凶恶。
娘的,要交代在这了,怎么办,怎么办?
灰狼双眼冒光,恶狠狠滴瞪着我。
我想努力保持镇定,让狼看到我的煞气,可腿却不听使唤,止不住的颤抖。
我逐步向后倒退,身体都贴上土墙了,灰狼依旧呲着獠牙,弓着身体,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走着。
头上的汗水汇集在下颚,大颗大颗地落在在地上。
我心想完了,彻底交代这了。
灰狼在炕上左右踱步,呲着牙,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
突然,灰狼嗷的一声扑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闪躲,只见灰狼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似的,咣当一声栽在炕上,又一个打滚起身,弓起身看着我。
就在这时,我身体由内向外涌出一阵热流,直冲喉咙。
嗷的一声我吼了出来,灰狼吓得连连后退。
我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不管我怎么控制,脚步还是一步一步向灰狼走去。
灰狼也没了杀气,反而有点像狗一样,做出讨好的表情。
我表情扭曲,努力想控制身体,可身体像是被什么操控一样。
“哐当”
灰狼直接撞破木窗,跑了出去。
山风吹了进来,我人瞬间清醒,刚才这是怎么了。
真的有仙家保佑?
不管了,看一眼后院,老子就跑球了,这地方,也不能久留。
快步走到后门,门被木栓锁着,去他娘的,来都来了,得看看后院是啥。
我挑起木栓,把门拉开了。
后面只是一个长度五米左右的小院,透过后门,眼前就是山石,没什么奇怪的啊。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这后院竟然有两个铁搭,左右各一个,一人来高,分成了五层,上面还挂着花花绿绿的布片。
我心想,这老把头信的是什么,家里还供着两个塔。
走近一看,顿觉五雷轰顶,这他娘的铁塔上挂的是孩子的尸体,花花绿绿的布片是孩子的衣服啊,这些尸体已经风干,皮肤油光发亮,眼睛只剩下空洞。左右两边,加起来得有七八具尸体,婴儿到六七岁的孩子都有。
有一个我还认识,就是前不久刚病死的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彻底懵了。
突然,角落里站起了一匹马。
卧槽,不是马,这生物和房子差不多高,脸和羊差不多,耳朵是水平的,头上带鹿角,脖子上有一圈长长的黑毛,身体比马大了好几圈,没有皮肤,上面覆盖的都是黑色甲片,背上的甲片黑的发亮,透出丝丝寒意。
看到这景象,我直接吓尿了裤子,头也不回地跑向前院,翻墙而逃。
这,这他娘的,这是传说中的麒麟啊。
麒麟只是传说中的瑞兽啊,没想到真的有活物,我也不害怕那半张脸了,直接冲到家里,奶奶的,有什么算什么吧。
回到家中,前后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半张脸。
眼看天就要黑了,我点燃了房间里的所有油灯,又用饭碗装了一些火油,在炕上胡乱的摆放,一会天就黑了,又在大山深处,村子里一个人没有,想想也得吓死我。
我裹着被子,手握菜刀,死死地盯着外面,期盼能有人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又响起了各种动物的叫声,猫头鹰和老鸦凄厉的叫声起此彼伏,时不时还掺杂一声声狼嚎。
在被窝里,我也是抖得厉害,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尿湿的裤子也没来得及换。
“有人吗?”
听到声音,我猛地一颤。
村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身穿结婚的喜袍,走路也是左右扭着。
“姐姐,姐姐救我。”
我推开木窗大声吼道。
女人也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向我,同时向婆婆家走来。
我跳出窗户,跑向了院门。
走近一看,这个女人我从来也没见过,村子里就这点人,基本上都脸熟,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你是谁家的啊,怎么没见过你。”
“小弟弟,我就是村子里人啊,来,你出来,让姐姐仔细看看。”
不对,村子里没有这个人,而且,平白无故,谁会穿新娘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