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不觉得自己是好笑的。
她淡淡一笑,“虎头帮莫不是以为我家只是普通农户,所以可以任你们欺负,想打人就打人,想抓人就抓人。”
此言一出,空气压抑了起来。
黄保轻蔑一笑,“不然了?等你们强大了才有资格和我说话,不管你三哥杀没杀人,今日他是必须去横山堂走一趟了。”
去了还会有命回来吗?
春花看了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三贵爹。
她轻笑一声,挑衅道:“你要有胆今日带走我三哥,明日宁府和秦府必将带着众人踏平你虎头帮。”
三郎一愣,他们家什么时候和宁府秦府攀上关系了?
是一顿烧烤的关系吗?
春花继续道:“虎头帮横行霸道,连豪强土财的商铺都敢勒索,四大家族早就不满多时,如今就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动手,正好小女子不才,与府上几位公子哥是过命的关系,你有本事就动手。”
江钱氏眼皮直跳,她咽了咽喉咙,春花真是什么都敢说。
也许是春花一脸无畏的姿态震住众人,黄保身后的大汉们居然停下了动作。
黄保拍着手,冷笑道:“真有意思,你觉得我们虎头帮会把那四大家族放在眼里吗?”
话是这么说,黄保却没继续下达命令。
虎头帮以县令吕世良为首,和那四大家族相互制衡着。
若是这小女娃说的是真的,他还真不敢下手。
虽说虎头帮也不怕,可是惹太大麻烦他也不好向帮主交代。
“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黄保冷哼一声,带着一众大汉转身离去。
江钱氏深吁一口气,拍着胸脯道:“吓死老娘了,春花啊,你们这次又惹了些什么人啊?”
三郎顶嘴道:“哪里是我们惹的,明明是麻烦找上门的。”
春花冷眼俯视着地上如一滩烂泥般的三贵爹,她蹲下身子,抓起他的头发,狠狠道:“瞧见没有?这就是恶人有恶报的下场,看你的样子,伤得不轻啊。”
三贵爹虚弱不堪,强忍着痛意道:“我看……看到了,那人其实是你杀的。”
“那又怎么?他死有余辜。而你哪怕看到了说出去有人信吗?”春花轻扯着嘴角淡笑。
有谁会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娃可以放倒一个膘肥体壮的成年大汉?
三贵爹惨笑一声,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所以他才对黄保说人是江三郎杀的。
一旁的江钱氏愣在原地,她眸光轻晃。
春花静静看着三贵爹,目光冷得三贵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死了。
要死,这真的是一个村女?
春花轻笑一声,“你要够胆,不妨继续使坏,说不定下一次你可以去地下和那个死人做个伴,黄泉路上也免得孤单。”
说完,她按下三贵爹的头,嫌弃地甩了几下手。
三郎皱着眉,“小妹,这个人怎么处理?”
“扔出去。”江钱氏恨恨道,“这个不要脸的,上次放水,这次污蔑三郎,心肠真是坏到家了。”
江家门外站着一众围观群众,黄保带着那么多人闯进江家,还拖着鼻青脸肿的三贵爹,很难不让人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看三郎和江钱氏把三贵爹拖出来。
众人指指点点。
江钱氏叉着腰,破口大骂道:“大家看看,都是这个人乱说话,污蔑我家三郎。那虎头帮的人差点就要把我家三郎带走了。”
此时三贵爹的家人赶来了,看到瘫软在地的三贵爹,他媳妇嚎啕大哭。
“天杀的,谁打的?这是要他的命呀。”
江钱氏忙道:“可不是我家,是虎头帮那群人打的,谁知道他怎么招惹那群人,还污蔑我家三郎。”
三贵娘脸上又气又急。
“从你家出来,怎么就和你们没关系?我不管,赔医药费。”
江钱氏冷笑一声,“放你娘的屁,他怎么进去的大伙没看到吗?这会儿还要坑点医药费?当初就不该那么便宜地放过你们,就应该拉去报官。”
她说的是上次三贵爹放水的事情,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没有送官处理,私下赔偿私了了。
谁知这人就是祸害,这次又引来那些流氓地痞。
三贵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看着不成样子的丈夫,这身伤没个半年时间好不了,也不知道伤到关键地方没有,如今药材多贵呀,家里哪里耗得起。
“你家若不赔钱,我们就不走了。”
“你不走就不走,有本事一辈子赖我家门口。”江钱氏白眼一翻。
她没要点惊吓赔偿就算好的,还来敲她家竹杠?做梦。
春花走了出来,看着热闹地大门口。
讽刺道:“你家男人都伤成这样了,不送医还在这里拖时间,你是不是看他不好了,想拖死他然后改嫁呀?”
“你。”三贵娘一股气赌在胸口。
“也是,你一个人带个儿子不容易,趁你还年轻嫁个男人,在这个世道也算有点保障,你的孩子有个新爹也不错。”
三贵娘气得直哆嗦。
三贵爹艰难挣扎起身,死死抓住三贵娘的手,“找……找大夫。我死了,你也别想改嫁。”
三贵娘气得恨不得想给眼前的男人一棒子。
有他这么想自己媳妇的吗?
三贵娘忙和几人把三贵爹驮了回去。
江钱氏啐了一口,打发围观的人群。
“春花娘,说一下嘛,那虎头帮为什么找上你家啊?”
“对呀,我还听那头领叫你家三郎,是不是你家三郎又干了什么事?”
“听说虎头帮内死了一个人,现在到处找凶手了。”
“啊?该不会是江老二家干的吧?”
江钱氏怒吼一声,“我打死你们这群嘴巴没门栓的老婆子,瞎说什么了?是我家干的?他们能匆匆回去?”
“滚滚滚,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休怪我不讲情分。”
几个婆子围在一起,咕了一声,“切,不说就不说。”
黄保回到横山堂,下面的手下前来禀报。
听完手下打探到的消息,他冷笑一声,“不过是认识宁家和秦家的两个小子,还敢吹过命的交情,我到看看他们敢不敢保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