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淡然自若望向面前狷狂不羁的习夜,习九爷。
他那冰冷目光似万丈寒潭,却在提及奈奈的那转刹之瞬,蓄满着炽灼逼人的光芒。
这位习家的独生子,低调却令费城上下忍让退避的习九爷……
竟如此深爱着弥奈奈。
傅司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意了。
此刻,他真真切切的发觉,奈奈已经婷婷玉立,不再是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哭着睡去的小丫头了。
包间里,烟草气息愈发呛得慌。
傅司觉得胸口发闷,他卷着拳掩住气腔轻提了一口气,说,“习少这是打算让我空手而回了?我的人呢?”
今日只身一人来酬约,到现在也没见到杜聿,傅司不想挑起冲突,让自己落于被动。
实际来或不来,酒庄他都志在必得。
习夜猛吸了口手中香烟,呛白的浓雾随即自鼻腔溢出,他冷笑,“傅司……从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能够烙刻住奈奈的所有心思。
习夜妒恨的牙痒。
他缓缓站起身,向前几步屹立傅司跟前,居高睥向傅司,“傅司,把弥奈奈交给我,thetrue你随时可以拿走。”
傅司雍然而立,与习夜淡然对视,不惧不避,“怎么?奈奈是哪里得罪了习少?如果是这样,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请习少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习夜逼近一步,双手摆入裤袋向傅司狠望,“傅司!你知道什么?我和奈奈之间轮不到你来周旋!”
与奈奈认识这四年间,习夜对她的爱与日俱增,丝毫不会比眼前的这个傅司少一分。
可凭什么!在奈奈心中,就只被傅司装得满当当的,没有一丝余地留给他?
习夜那日故意而为,买下thetrue,就是想让奈奈明白,她!从来不是非傅司一人不可。
今天……
习夜起了个大早开着飞车来酒吧等着弥奈奈的到来。
可是她终究还是令他失望了。
习夜憋闷在包间里抽了一天的烟,喉咙呛得干涩发疼。
原来,在弥奈奈心中,他竟与傅司比较的机会都没有!
傅司明朗眸子轻轻瞥向别处,随即收回。
他墨色长眸警告意味缓缓加深直视着眼前这位“习九爷”,字字清晰有力,“傅家少夫人的事情,我自然责无旁贷。”
“你说什么?”
傅司仍是神情淡然,掌控所有的凛凛自若,“习少没听懂?奈奈将会是我傅司的妻子!傅家的少夫人!”
话音停止许久,习夜却还是大脑空白一片,没有反应过来。
身上像是被毫不知情就埋下了火药,此刻那条隐形的导火线如同点燃了一般,冒着火星乱蹿不熄,燎得他血液沸腾。
从没听奈奈说起这些。
她不是还在为傅司暧昧不明的态度而苦恼不已吗?
习夜额角青筋爆现,飞起一脚踹开傅司身后黑色皮沙发,他极力压抑胸中怒火,用力拉开包间房门。
房门狠狠飞撞在墙壁上,“砰”声反弹,习夜朝走廊大声吼,“把杜聿给我带过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随后很快,两个肌肉壮汉左右架着额头淌血的杜聿出现在包间门口。
习夜坐在门口沙发点燃一支香烟咬在嘴角,坦坦然无赖口吻道,“傅司,你的人,带走吧。”
他手指骨节轻轻夹开香烟,起身迈步移至杜聿跟前,抬脚狠戾踹在他腹部,“不好意思了,手下的人没轻没重。没有料到你的人这样扛不住打,骨头也太脆了。要不……”
习夜挑衅站向傅司面前,扔了烟在鞋底撵灭,声音从齿间狠狠咬出,“我还他一条腿?”
傅司看向已经意识模糊的杜聿,墨眸沉黯没了温度,几不可查的怒火在瞳底蔓延。
杜聿必须尽快接受治疗。
可看习夜的架势,似乎并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打算。
傅司盯着他摊牌,“习夜,人我必须活着带走。”
习夜轻蔑讥讽,“带走?行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有没有这个本事都好,今天我和杜聿安全离开,那其他的事情我暂且不会和你们习家清算。”
傅司停顿片刻,推开习夜径直走到包间门口,扶着杜聿在身旁,语带威摄接着道,“叫你的人让开。”
习夜黑着脸不屑道,“虽说你们傅家在费城名望显赫,拥有着顶流的财富与权势,不过我习夜偏就不信这个邪!我这永夜酒吧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出去的。”
“你们俩的命,今天必须得给我留下一条。我倒要看看费城众人称赞的谦谦君子是不是真的会连命都不要来救人?”
习夜想亲眼看一下,奈奈心中这位头顶着闪耀光环的傅司,究竟伟大成什么样子!
此刻,杜聿额角发间愈发被鲜红浸得多了些,血腥味刺激得傅司心中焦急。
他没有时间再和习夜浪费,每等多一秒,杜聿的生命就在失救一秒。
傅司背对着习夜,沉了语调直击他要害,“习世渊!是你父亲吧?我有没有说错?”
习夜轻嗤,“那又怎样呢?”
真是可笑,傅司凭什么觉得提他家老头儿,就能让自己放他一条生路?
哪来的错觉!
堵在傅司身前的打手们,意会了习夜沉戾眼色中投来的指示,正步步逼近傅司。
却被他一眼扫过来,刹时逼停在原地。
傅司气场威摄强势,令人下意识却步。
他收回目光,说,“十年前,我父亲有位很是投契的生意伙伴,名字也是习世渊。听说他们许多生意都是在彼此扶持。”
傅司语气平淡,却听得习夜心底深深一寒。
“这个姓氏不多见,想来我父亲的这位朋友应该与习少的父亲,是同一人吧,”
“听闻习家当年本来是做贸易流通的,为何十年前突然就做起了酿酒生意?”
“这些往事,习少可曾与奈奈提起过?如果未曾告诉过她,我倒是乐意成全!”
傅司满意看向习夜铁青的面色,“怎么?习少觉得如何?是放我带人安全走出永夜酒吧,还是现在就要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