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廉睁大了眼睛,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他不知道这时候陆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害怕的往后撤了两步。
“宋公子,你当真是天真又愚蠢啊,”陆珩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瞧瞧你父亲,在瞧瞧你,宋大人这么多年真就没怀疑你不是亲生的?”
宋廉不知道为什么,他看陆珩笑的越灿烂,心中就越恐惧,他惊悚的看向自己父亲,那个如同巍峨高山一般的父亲,他冲到靠近父亲的那边墙壁,小声嘶吼:“爹!不是这样的,我一定是您亲生儿子,对不对!”
宋县令也觉得这个儿子愚蠢的可怕,简直和他母亲如出一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泰山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女儿,但是儿子在那边挣扎,他也不好装作听不见:“廉儿,你冷静一点。”
“我我……”宋廉心中恐惧,他看着面前的陆珩,仿佛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不敢动也不敢逃,“父亲……”
“陆珩!你不要以为我们就是怕了你!”县令夫人见相公儿子都被陆珩狠狠的拿捏,恶狠狠的开口,“我父亲曾是帝师!两朝元老!”
“对对,老大人还是同平章事,这我都知道,宋夫人,说点我不知道的,”陆珩好整以暇,“比如你们煽动了我哪个邻居?又有什么计划?”
“你痴心妄想!你知道我父亲是同平章事就好说了,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以为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我父亲会来救我们的!”县令夫人看着陆珩那张俊俏的脸,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好感,就是这个人,害的自己儿子坠马,好好的仕途也走不了了。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陆珩蹲下身去,凑近了宋廉一些,笑吟吟的说,“宋公子,看起来你不如双亲聪明呢,不过我人大度的很,不妨你再来猜猜看,你的腿,到底是谁做的?”
宋廉听到他这番话,吓的竟有些神志不清:“你骗人!不可能是你!你哪有这样的本事!你少来骗我!”
“啧,”陆珩嗅到一些骚臭味,撇撇嘴开口,“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啊,你再来猜猜看,我有没有本事,让你毫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你你!你骗人,你不可能……”宋廉蜷缩在墙根,瑟瑟发抖。
宋廉的话被陆珩打断,他开口:“你以为我是怎么恢复的?我有法子恢复,没有法子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吗?”
陆珩在他面前摊开掌心,掌心里一个莹润的瓷瓶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令人颤抖。
“好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就想要个名字,”陆珩笑笑,“我来问你们也不过是想痛打一下落水狗,顺便问问,你以为我真的查不出来吗?”
宋廉刚要继续叫嚣,陆珩就开口:“机会只有一次,要是答的我不满意……”
“是陈延寿一家!”宋廉受不住,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他妻子以前是我家的丫头,他是我家的眼线。”
“好,”陆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在宋廉面前晃晃瓷瓶,“忘了告诉宋公子,这个啊,是我妻子配的补身药丸。”
他说我妻子的时候,深情缱绻,丝毫看不出来这人刚刚威胁过别人。
陆珩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褶皱,对宋县令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见他离开,宋县令才觉察出其中的问题,想来陆珩只不过是通过了什么手段进来放狠话罢了,自家那个蠢材竟然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只不过这事也怪不得自己儿子,刚才陆珩的气势,让他也忌惮三分。
而且他怎么想都觉得陆珩刚才的话有些多余,如果只是单纯说补身药丸,那之前的一拂袖,让他感觉有些心惊……
“来人啊!快来人!”宋县令没出事之前,在县里还是颇有声名的,现在只是被收押了,还没有调查清楚,衙役们也不全是那等见风使舵的人,听见他叫喊,也就进去了。
“怎么了?”狱卒把握不好怎么称呼他,也只能是应了一声,宋县令之前的积威仍在,狱卒见他这样,也是咽了口口水,“发生什么事?”
宋县令阖了阖眼,从他们一家人被下狱开始,就不停的有人在耳边问他这句话,他也想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去没有人能告诉他,现在狱卒站在面前,他和缓的开口:“是老郑啊,你……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下昨日来的那位大人。”
狱卒面露难色,他也不是没心肝,只是这宋县令现在是阶下囚,实在是……
宋县令看他这样子,也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从怀中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枚银丸递给他:“老郑,我们共事多年了,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这么多年也有些情分在……”
狱卒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平日里那样温文骄矜的人,现在身陷囹圄,实在令人唏嘘,叹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银丸,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昨日省府里来的那校尉就来了,看起来像是正在忙的样子,满脸带着不悦。
“你找我什么事?”校尉整了整护腕,“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要想那么多花招,国朝法律公正严明,你有罪就是有罪,谁也不会冤枉了你去。”
“大人,我国朝法律严明,也没有使一介平民来审案的道理,”宋县令脸上带了些羞辱,“刚才那陆举人来牢狱里审讯我一家三口,还威胁我们如果不说就要用毒,他那妻子是县里有名的大夫,许是现在已经给我们下毒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校尉还未听他说完就已然不耐烦,“外面都是我的人在把手,你以为是你县衙吗,什么人都能进来?还是说你觉得我御下不严,我的人把他放了进来,还给你下药?你不要在这里耍痴犯癫,要是再用这等事来烦我,定要治你个扰乱公务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