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宋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躺在床上等着府衙那边传来消息,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冲进来的衙役从床上拖了下来,一路上都是还在愣神的状态,等真的被押进了牢狱。
只是他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心中有个隐隐的猜测,却并不是什么好的方向。
县令夫人看着自己相公被关在了另一边的牢房中,心中那阵不安慢慢增大:“老爷,这是、这是怎么了?”
宋县令不是没有听到她跟自己儿子的话,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让他亲口说出自己算计别人不成,反而被抓住小辫子下狱了吧?
只是县令夫人却没有体谅到自己相公的心情,殷切的看着自己相公,期望着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衙役,正是宋县令用熟了的老人,进来之后四下看看,见周围没什么人,凑到宋县令的牢房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筒,递给了靠坐在牢门上的宋县令。
“这……”宋县令看着手中的竹筒,心中有些疑惑。
“是李焕那边穿过来的,属下也是刚收到。”见宋县令心生疑惑,衙役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个消息,应该是……”
“三天前送来,是吧。”宋县令想想平日里李焕送消息的时间,觉得现在这个消息的时间有些蹊跷,“你先去吧。”
衙役给宋县令行了个礼,就嫌离开了。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县令夫人见衙役跟宋县令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心里也是犯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啊!”
宋县令没有理她,打开小竹筒的盖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轻薄的绢帛,展开之后发现,上面写着的是秦安安和陆珩被释放,并且成为了永安侯夫人座上宾的事情。
“哈哈哈。”到了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消息来得如此迟滞,那必然是有人出手拦截了,又在这么巧的时机送到自己手中,也不过是为了打磨自己的神志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小小的县中,居然有这般手眼通天的人,那毕竟是要先知道自己的人手都是哪些,还要精准的拦截住这些消息,拥有这样手段的人,竟然会蛰伏在县中,让他不由得心底一凉。
究竟这个人是谁,他不得而知,但是照现在的情势来看,应该是陆珩。
只是陆珩其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能量?这让宋县令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陆珩之前,连他儿子的那些粗浅招数都防不过去,自己被整成了瘫子不说,还耽误了几年。
难道……是秦安安?宋县令眉头深锁,靠在墙壁上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他隔壁的妻儿,在他这样的神情下也没有继续说话,都担忧的看着他。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陆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宋县令意外又不意外,看着面前神情淡然的陆珩,他表现出来的也十分平静。
与他对视一眼,陆珩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两人隔着牢门,仿佛就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你!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宋廉见陆珩过来,恨得牙根痒,他一直都觉得是陆珩抢了他的风头,不论是案首还是解元,这一切都应该是他拥有的,陆珩这样一个穷书生,凭什么越过他去,独得了这一份荣耀?
他质问陆珩,双目瞪大仿佛想要一口把陆珩吞噬。
“宋……公子,”陆珩这一句宋公子,仿佛点燃了宋廉心中炸弹的引信,让他本来就已经恼恨到不行的心情愈加爆裂,只是似乎他还不满意一般,轻笑了一声,“我们县里的第一公子,当朝同平章事的亲外孙,对自己现在居住的环境,可否满意?”
“陆!珩!”宋廉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瞪视着陆珩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你这区区草民,怎么敢,你怎么敢来县府大牢!”
宋廉本想说自己外祖父,但是终归还不太傻,没有直喇喇的说出外祖父的名号,只恶狠狠的瞪着陆珩。
“宋公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陆珩并不害怕,现在宋县令一家不过强弩之末,就算同平章事徇私,给他再放一任,也不会跟自己有什么交集,不过土鸡瓦狗罢了,“像极了……”
陆珩没有说出声,只用唇语暗示宋廉,他如同阶下的野狗一般。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宋廉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冲上前去要跟陆珩拼命。
只不过陆珩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发疯,往后退了两步,刚好退出他手伸出来的极限,好整以暇的笑笑。
“宋公子,你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吗?”陆珩看着他癫狂的样子,仿佛在看什么滑稽戏,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你以为你父亲都替你抹平了,一切就能当做没发生?”
宋廉想到了几年前的那场大火,火光映红了他的面庞,当时他站在远处看的时候,听着里面凄惨的声音,他不是没有害怕过,只是那次以后,本来抢了他名头的陆珩,毁容残疾,消沉到那般境况,他又忍不住窃喜。
你显摆什么呢?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陆珩这样的平民之子,纵使有神童的美名又如何呢,还不是敌不过一场早就计划好的大火。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陆珩竟然如同从地府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又爬了回来。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宋廉叫嚣,他断定陆珩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情的真实原委,毕竟他父亲亲口跟他说过,那件事情已经全部都抹平了,他不可能知道。
“我也就不说那些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车轱辘话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你也未必信,不过……”陆珩拉长了调子,看着面前已经大汗淋漓的宋廉说,“给你个机会,猜猜看,你们到底为什么会被收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