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娘被抓,一直喊冤。老河口县令无计可施,因为他无法查明到底谁是凶手。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三娘有外遇,无法证明是王三娘下的毒手,再说,王三娘和王三郎关系很好,王三也没有外遇,没有出轨,还是对王三娘很好,甚至将所有钱都交给王三娘来管理。王三娘一直否认杀害她的丈夫,一直喊冤,老河口县令就把案子送到大理寺。前大理寺卿接到案子,马上就晕头转向,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也破不了,属于无头案,根本无法扯清楚。这个案子让不少人傻眼,也让尹坚得到火速提拔,成为大理寺卿。尹坚命人去传卜慧书。卜慧书早就知道,尹坚一定会来请他,就没有睡觉。见了尹坚,卜慧书言道:“老爷,深夜让晚生过来有何吩咐?”
“贤弟,私下里,咱们就不要喊老爷,也不要自称晚生了,都是兄弟,就以兄弟相称呼即可。没必要遵守那么多繁文缛节。让人烦恼。”
尹坚言道。“仁兄,贵为大理寺卿,还这么平易近人,真的令人动容和感动。”
卜慧书言道。“开玩笑吧!不是贤弟鼎力支持,哪里有为兄的今天?不管在哪里,都要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才行。话不多说,贤弟看看这个案子怎样处理最好?到底谁是凶手?”
尹坚问。“凶手很容易找到。只是如果证明?让他们心服口服。”
卜慧书言道。“怎样看出来凶手的?”
尹坚问道。“一般来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仁兄你看,王三娘说,王三在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看来,他是一个很守时很自律的人,早早就到了仙人渡码头。”
卜慧书言道。“哦,这个细节很重要。也就是说,王三已经到了仙人渡码头。”
尹坚问。“是的,据我所知,这里还没有野兽。也就是说,王三被野兽咬死拖走的可能性非常小。很有可能,王三还在仙人渡码头。”
卜慧书言道。尹坚一听,吓得一哆嗦。“仁兄不必害怕!”
卜慧书言道。“贤弟,为兄有一个不好的预感,那王三一定在码头遇害。据你所说,王三已经离开了家,哪里都没去,也没有其他仇人,说不定他最后去的地方,就是他遇害的地方。”
尹坚言道。“对,分析的很到位。请继续。”
卜慧书言道。“那么,从王三娘和王三的感情来说,十里八乡都知道王三娶了一个好媳妇。王三娘为人本分。也不是邪淫之人,自然是来辅佐他男人的最佳人选。王三娘没有作案的时间,因为她分身无术。”
尹坚言道。“那么,谁最有作案的可能呢?”
卜慧书问道。“是不是黄二郎?”
尹坚问道。“黄二郎,他的家道殷实,不愁钱财不够用,再说,他做生意纯粹是好玩,并非为了赚多少钱,相比较而言,他还帮助了王三不少忙,没必要去贪图那些银子,再说,黄二郎有很多机会下手,完全没必要在家门口还人姓名,不是为了谋财,也就不会害命,除非是那些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的变态人。”
尹坚言道。“那么是谁呢?是不是其他人?谁会见财起意呢?”
卜慧书问道。“我看有点像船家,也就是甄雄。据村民反映,他喜欢赌博,嗜赌成性,常常输钱,不思悔改,妻子悬梁自尽,就是因为无法改掉赌博的毛病,他为了在妻子面前表决心要戒赌,砍掉了左手食指和小指。”
尹坚言道。“没错,还有什么发现?”
卜慧书问道。“他就是一个赌徒,见财起意,然后看到王三独自一人,刚好可以作案。之所以排除黄二郎,因为黄二郎有很多几乎可以下手,但是,黄二郎没有,证明黄二郎不是为钱。甄雄就不同了,他爱钱,因为他爱赌,爱赌之人都爱钱,就像苍蝇都喜欢臭肉一样。”
尹坚言道。“没错。看来,仁兄还是很仔细。破案就在细心上下功夫。”
卜慧书言道。“是的,我看到他比较喜欢赌博,就想到他赌输了,肯定要找钱,刚好遇到王三这样不设防的人,正好下手。我看了卷宗,当天他去王三家找人的时候,叫门就喊王三娘,三娘,三娘,叫了好几声。如果他知道王三没有遇害,在家里耽搁,就会开口喊王三,而不是三娘,证明他去王三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王三已经遇害,如果不知道,就一定会喊王三,而不是三娘子。”
尹坚言道。“是的,这个是本案的关键所在。正如仁兄所说。他已经知道了王三遇害,还装作作样去找他,分明是演戏给黄二郎看的,目的是放烟幕弹,遮人耳目,要让黄二郎不怀疑他。黄二郎也就真的没怀疑到他头上,而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在寻找无果的情况下,选择了报官,要说他做其实是很明智的。”
卜慧书言道。“是的,黄二郎很聪明,他选择了报官,结果老河口县令无法查明此案,才上交到大理寺,大理寺也弄不清楚,就给了机会给我们,要不是这件无头案,我们也不会到大理寺,我也当不了大理寺卿。”
尹坚言道。“仁兄的分析是对的。”
卜慧书言道。“那么,多谢贤弟指点,现在就可以提审甄雄了。”
尹坚言道。“可以了。”
卜慧书言道。“好。来人啊!提人犯甄雄!”
尹坚言道。不一会儿,甄雄被抓来。“下跪者何人?”
尹坚问道。“小民甄雄。”
“你可知罪?”
尹坚问道。“不知罪。”
“大胆刁民!竟敢不知罪?来人,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尹坚吩咐道。“大人,小民知罪了。”
甄雄言道。“讲!”
“是,大人。小民在老河口仙人渡摇船,从襄阳到南阳,运送南来北往的客人,从中赚取运费。头几日,有客人租船去南阳,都认识,一个是黄二郎,一个是王三。约定拂晓出发。在鸡叫第三遍的时候,王三来了,他在整理包裹的时候,小民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起意要盗取银子,小民嗜好赌博,刚好手头比较紧,这是送上门的财富,小民一时糊涂就将王三趁其不备勒死,然后绑上石头,沉入河底。等黄二郎来了,又假装到处寻找。当然无果,黄二郎就报官。小民就到了这里。如果小民再次遇到像老河口那样的县令,小民还能存活,今日一看,活不成了,万望大人不要折磨小民,给小民一个痛快死法。对大人感激不尽。”
甄雄言道。“书隶记录在案。”
尹坚吩咐。“小民知道大人来自襄阳,打听到大人调到京城,在大理寺任职,小民就知道好日子到头了,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来了,而且破案神速。让小民佩服。”
甄雄言道。“休要奉承,在口供文书上签字画押,打入死牢。”
尹坚命令道。此案已经结案,卜慧书点点头。刚要宣布退堂,又一命案到了。有人将案子简介交给卜慧书,他看都不看,就知道了具体内容,将文书送给尹坚查阅。此案发生在宜城。宜城县县吏文思,在县衙当值,有人来报信,他一听,马上变了脸色,大为震惊。“文思,快点,你的爱妾小红在逍遥馆舍被人杀了。快去看看吧!”
来人报了信就跑了。文思一听,就慌作一团,也没看清来报信的是谁。他没有任何迟疑,立马赶往逍遥馆舍。要知道,他最爱的女人就是小红。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馆舍,看到爱妾小红果然倒在血泊当中,惨不忍睹,他马上想到是仇杀。因为他在县衙供职,肯定会得罪一些人。拿文思没办法,就拿小红出气,夺走文思的心爱的东西。也让文思心痛不已,饱受折磨。他立马在脑海中列出一长串的仇敌名单,记录下来,然后去找宜城县令,一是报案,二是提供线索。宜城县令听了,这还了得!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县令吩咐下去,立马开始侦查此案。县令查找无果,是命案,必须要对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查来查去,没有办法找到真凶。县令着急,最后怀疑此案就是文思所为。文思有才华,人也长得俊美,常去风月场所,深受女子喜欢。宜城县令认为文思喜新厌旧,肯定嫌弃了小红,杀了她,然后假装无辜,贼喊捉贼。基于此,宜城县令下令抓捕了文思。文思大喊冤枉。县令为完成任务,将其痛打。对其严刑拷打,逼其承认杀害小红。文思就是不承认。县令无计可施。此案陷入僵局。文思就是不承认,就是打死也不承认,他就准备去死,因为他太爱小红,情愿和小红一起去死,小红被人杀害,他也不想活了,遇到这样的情种,县令还害怕他自杀寻短见,所以日夜派人看守,如果他死了,这个县令就当不成了。文思一死,案子就更加扑朔迷离,如果是别人作案,他就是冤枉的,案子大白于天下,县令枉法裁判,颠倒黑白,办了冤假错案,他就要受到惩罚,甚至脑袋搬家,如果是他作案,没有经过审理判决,就自己死了,也说明县令管理存在问题,也要处罚,反正要受罚,关键是案子还没破,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这可是很头疼的事。案子破不了,只有交给上面,上面有能人,办不好也落不到埋怨,办好了,是上面的功劳,自然也不会找小小县令的麻烦。主意已经定了,宜城县令就将案子层层往上交,就到了京城的大理寺。尹坚接到这个案子,头都大了。一个小小的县隶还有这个心情去养小妾,看来县里福利待遇不错。问题就出在这里,县隶是个情种,就报官,要严查凶手,尹坚被这个精神感动。也就想要去办这件案子。他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来对策,就找卜慧书,说:“你看,宜城的案子,离襄阳不远,属于襄阳管辖。老家的案子,咋说也要管一管。不管,对不起家乡父老乡亲不是?”
“可以,这事就让我去吧。小菜一碟,等好消息给你吧!”
卜慧书言道。“为兄就知道贤弟手到擒来,非常厉害!我就担心县令会让你难堪。”
尹坚言道。“不,你放心好了,县令奈何不了我!我去办案,又不是去夺他的饭碗,他也不必和我为敌,再说,我来自京城,离皇上近,又和各个大臣认识,县令肯定不敢胡来,如果胡来,后果就难测了。县令还没到告老还乡的年龄,朝廷的俸禄还是香的,不会不要,如果不要,他就回家种红薯了。”
卜慧书言道。“好的,我知道了,贤弟去,一定旗开得胜。只是贤弟去,要有一个名头,不能以师爷的名义去。”
“那以什么名义去好呢?”
“监察御史。”
“这个名义不错,怎么获得呢?”
“贤弟不用着急,为兄肯定要安排妥当。这就去找找皇上。”
“多谢仁兄体贴。如果有了一个职名,地方上就不敢马虎了。”
“是的,现在都讲究这个,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没有官职,恐怕难以信服。”
尹坚言道。果然,尹坚去找皇上,圣上很快就恩准了,让卜慧书以监察御史的身份从京城到了宜城。卜慧书一到宜城,就对外发布公告,大张旗鼓,满城皆知,就是要公开审理文思爱妾小红被杀一案。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要公开审理这个案子,时间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就是在逍遥胡同逍遥楼,时间是子时。公告发出去,卜慧书就等鱼上钩了。当晚,他大张旗鼓,在逍遥楼安排停当,一板一眼,都规规矩矩,让文思陈述当时的情形,文思被审讯过多次,都会背诵了。他轻车熟路,不问自答,让卜慧书想笑不能笑,他悄悄安排不少人,里里外外,各个角落蹲守,听令后马上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