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这声惊呼望去,却见那原本巍峨的山门连带着四周的石墙,全被黑漆漆的触手包裹,蠕动纠缠如同一条条毒蛇,伸着致命的信子,等着活物一靠近,便立刻吞食入肚。
“怎么这么恶心!”木宁看的一阵恶寒,下意识地就想靠近紫玉,而紫玉此刻却也是被眼前这怪异的场面惊的头皮发麻,对他的靠近并没有排斥,这让木宁生出一种窃喜,借着私语的机会,将那热浪一般的气息扑在了紫玉的耳畔。
“紫玉,你别担心,有我在那!”
紫玉手握长鞭,杏眼直视前方,对他的这些小动作丝毫未曾察觉,就在木宁得意地准备将手攀上紫玉的纤腰之时,一个黑影猛地朝他飞刺过来,他正心猿意马,哪里能反应过来,而紫玉下意识地就侧身一躲,那黑影直接砸在了木宁的脸上。
腥臭,粘稠,冰冷,蠕动,这一系列的感触让原本热血沸腾的木宁,如坠冰窟,待意识到脸上是什么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陡起,平素温文尔雅的气质却是荡然无存。
“啊,啊,啊,掌教救我,掌教救我!”木宁嘶吼着,本能地就伸手去抓,那活物却似有生命一般,本随着木宁的这一抓,竟真的从脸上被抓了开来,却是顺着木宁的手掌缠上了他的手臂,变换着形体,如同入水的海蛇,灵活迅速,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窜到了木宁的脖子,自那黑色的触手之中,竟闪现出一个类似于獠牙的白色物体,对着木宁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木宁一声痛呼的同时,乙亥手中的长剑已经砍了下来,却并不是单纯的砍掉了那只触手,而是直接将木宁的一只手臂砍了下来。
片刻的怔楞之后,钻心的剧痛让木宁整个人发出困兽一般的悲鸣,随即身体蜷缩在地上,抱着那已经齐齐断掉的肩膀,满脸的汗珠,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那只被乙亥砍掉的胳膊,则在山石之上滚动了两下,与那触手合为一体,张着狰狞的大嘴,朝着乙亥就飞扑过去。
乙亥掌心封印释出,在其靠近自己的瞬间,将之化为灰烬。
整个山门之前一片寂静,只剩下木宁的抽泣声,显得越发毛骨悚然。
“掌教,用阵法困住这些暗魁怎么样?”紫玉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刚刚观察了,这些暗魁并没有特定的根源,咱们若是这样莽撞攻击,也不知道会飞出多少触手,且不说伤亡如何,万一修者的意识被暗魁侵染,到时候整个太乙院都会跟着覆灭!”
紫玉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其他修者可能看不清楚,但是几个掌教却是一清二楚,立刻有人点头附和。
乙亥自然知道暗魁的无根无脉,只不过他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紫玉,你的办法不是不行,可是,单凭咱们几个,恐怕一时半刻控制不住。如果能有师父的金印帮助,那么便不成问题!”
乙亥的话音刚落,众人几乎同时抬头望向上方。硕大的金色封印依旧在云端之中隐约可见,仿佛能支撑整个太乙院的存在,只不过,谁也清楚,一旦金印消失,若控制住了这暗魁还算是幸运,若不行,到时候结局会更糟。
“乙亥掌教,你不要总是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不相信,凭我们几人之力还对付不了这小小的暗魁,若真是这样,那我紫玉就算是闯过了幻灵镜又有何用!”紫玉本就是个心气极高的人,在加上天赋所致,对看不得的就是对自我能力的轻视。
她本来就是一众修者的主心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顿时鼓舞了气势。乙亥自然不会让一个小小的修者占了上风,立刻沉声喝道,“众心成城,这妖邪之物有何畏惧。今日就当实践学习,让这暗魁尝尝我太乙院的幻灵阵。”
“幻灵阵?”紫玉大喜,她一直想学,可是,上到太乙,下到乙亥及其他掌教,皆是不教。
“听闻这幻灵阵变幻多端,一个阵法可以演变出数百上千!”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让原本被紫玉撩拨起来的士气又涨了几分。
“幻灵阵缘起于八卦五行,需要守阵之人一十三个,可有愿意随我一搏者!”乙亥高举手中长剑,立刻有人应声而出。
一时间激昂而起,不远处那黑漆漆的暗魁似乎再也不足为惧,而地上奄奄一息的木宁却是没有一个人再去注意。
山门之处,幻灵阵起。而掌教别院内,那獠牙面具之人已经不复存在。
紫峰山后山木屋之中,洛杉陡然睁开了双目,猩红之中不见任何清明之色,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在这时自动愈合,而那手腕处的青铜印记,却似被火烧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隐约间有青色萦绕其上,原本清晰的印记,便在这青色弥漫之中,渐渐淡去。
门外守着木屋的修者,一身藏蓝长袍,手中长剑紧紧握住,脚步来回踱着,显得焦急而又无措,偶尔探着身体向山下看,可是隔着重重山门,却是丝毫迹象也看不到,只能又传来一声叹息。
“唉,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万一有怪物闯入山门,可要如何是好?”
“你若想看,我带你过去!”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修者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好啊!”
转头的瞬间,嘴角笑意顿时僵住,却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洛杉,长发飞扬,猩红双眸透着浓烈的杀气,而嘴角却勾着迷人的邪笑,如果不是那过于骇人的气场,仿佛还是那个在木屋石井旁温和谦卑的少年。
“洛,洛,啊!”
脖子上陡然传来的剧痛让这声音戛然而止,那修者根本来不及呼救,只听“咔嚓”一声,那脑袋便被扯落下来,鲜血喷洒而出,浸润了洛杉的面部,让那张原本白净的脸庞瞬间狰狞的宛若弑杀的修罗。八壹中文網
胸口似有万千怒火,在这温热的鲜血铺染之下,再也无法压制,自丹田而起,一声长啸,划破云端,将那原本就减弱了少许的金印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