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全力追捕那神秘力量的太乙,背着突然的长啸,震的体内灵气紊乱,而那股一直处于隐蔽状态的神秘力量也在这瞬间爆发,竟似算计好了所有的时辰,不给太乙任何喘息的几乎,直接将那金印彻底粉碎。
太乙直接从云端之上狠狠摔落下来,身形在半空之中堪堪稳住,却是踉跄着失了仙尊。满头白发随着身体清扬,显得狼狈至极。
“哈哈哈哈,太乙,你也有今日这般模样!”
不远处,一张獠牙面具缓缓显露出来,一袭青灰长袍包裹着的身影也随即走出,身形纤瘦硕长,只是衣衫过于陈旧破碎,甚至在下摆破碎之处还能看到隐约的太极轮廓。
“你,你没有死?”太乙稳住气息,双目带着惊愕之色,说出的话,却是满含不舍。
“哼,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死吗?五百年了,太乙,你每日在金印之上打坐,可曾远眺蛮荒之所,看一看,你曾经手足情深的兄弟,是如何被那些暗魁扯碎了身体,吸干了灵气,血肉腐烂化为灰烬?”
面具人嗓子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拉扯出难听至极的声音。
“你触犯神规,本就应该被罚,与我太乙院何干!你今日算计,却是为何?”太乙心痛至极,当年之事,却是丝毫不愿回想。
“我等了五百年啊!”面具人背着手,闲庭信步与石阶之上,仿佛身在之地不是剑拔弩张的战场,而是鲜花簇拥的仙境。“可惜,百年之前,那群本应攻入神殿的人,却被神帝一个小小的神之灵就以为恩赦普广,撤回老巢,哼,一群目光短浅的宵小,白费了我那么多年的算计!”
“魅族所求,不过是化神为形,神之灵已经让他们得偿所愿,他们为何要选择以卵击石,与神族为敌!太衡,这么多年,你为何,就是不肯放弃!”太乙心痛至极,暗中却已经聚集灵气。
面具人,也就是太乙口中的太衡,是太乙的亲哥哥,神帝启元登基之初,这二人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为神族的发展壮大立下过汗马功劳。可惜……
“放弃?哼,我的弟弟,我也很奇怪,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虚伪本质,他连自己的妹妹都杀,连自己亲生的侄儿都不肯放过,为的,就只是他所谓的神族颜面!太乙,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人放弃!不值得啊,不值得的啊!”
太衡说着双手随之挥舞,如同疯癫之人,而远在山门处的乙亥等人却是背着举动弄得措手不及,原本被困在幻灵阵中的暗魁,如同收到某种召唤,竟从最初的安定变得疯狂起来,张牙舞爪地开始攻击所有守阵之人。
这幻灵阵本来就需要修为上乘之人方可守阵,如今被乙亥临时组起来的队伍,哪里能做到灵力均衡,更别提守阵之人的默契了。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其中一个阵脚就已经被攻破,汹涌而出的暗魁如同疯狂滋生的海草,缠绕着每一个阵内阵外的人,不死不休。
紫玉本来还想学习阵法的玄妙,一个不留神只觉得腰间一紧,再回神的时候,只觉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抽走,却是连反抗的时机都没有,就狠狠摔在了山石上,发出一声闷哼。
就在众人哭叫连天的时候,上空突然覆下一硕大金印,解了众人之威。乙亥立刻瞅准机会,挥舞着手中长剑率先砍向那些暂时被金印压制的暗魁。其余人见他如此,立刻仿效,一时间山门之前杀声震天。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救他们?哼,太乙,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出门了,竟然忘了这暗魁,是杀不死的!”太衡看着太乙陡然苍白的脸色,抑制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太乙自然心焦,可是此时此刻,他确实断然不能失了分寸的!
“你我之战,与修者无关,你何故伤她们性命!”
“你我之战?”太衡冷哼一声,“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敌人,是你背弃了我,而我如今做的,不过是将我所受的万分之痛还以一分而已。我的敌人,从来就只有他!”
太衡怒然只想上空,周身杀气渐浓,太乙立刻凝聚灵气抵御,黑白相间,流转而上,交织厮杀,却是不分伯仲。一个为情,一个因愧,好似谁也不曾有错,却也不肯退让半步。
太乙诧异于太衡的功力,而太衡却与之对决的游刃有余,二人纠缠之间,却见一道红光自后山飞袭而来,目标正是通往云端的天梯,伴随着轰隆一声,那天梯山石滚落,朝着山下飞溅而去,那些与暗魁厮杀的众人却再次遭难。
待看清那红色身形之后,太乙大惊,沉声喝道,“洛杉,住手!”
“住手?”太衡哈哈大笑起来,“被暗魁侵蚀的人,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我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又忘了!”
话音未落,掌风已经袭来。
太乙飞速还击,而太衡的身影却在这是借力飞升,朝着洛杉飞去,二人相汇之后,竟是突然联手,朝着上空急速法力,一红一黑两束灵光,势如破竹,直飞神殿。
紫峰山太乙院是神族一个特殊的存在,最脆弱也最强悍。因为它地处神族边界,临着蛮荒之所,可以称之为是拥有天然屏障的安全之处,所以多年以来,神族才会放心将各家族子弟放在紫峰山修行。
另一个原因则是,在紫峰山上空的云端,专门设了一处天门,一来是便于家族其他成员探视,二来是便于神族之人对下面修者的护佑。
在这天门之外,有三重结界,是神帝启元亲自布下,非特定时日,不准开启。而一旦这结界自紫峰山内被强行冲破,那么就表示,神族之门被人入侵,后果何止被流放这么简单。
太乙即担心太衡又担心洛杉,急的立刻飞身阻拦,可是为时已晚。
他听到神族警钟已然敲响,仿佛千万兵马的厮杀声顷刻便会到来。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突然在太乙院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束青莲刺穿山石悠然而生,盈盈微光流转其上如凝露一般垂于地下,幻化成透明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