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就是一袋米么?看把你心疼得。”叶韵梅被我打趣得顿时就拉下了脸来,没好气地回应道:“等回去,我给你运几卡车,撑死你都行!!”
“别、别、别。”这妞禁不起闹,开下玩笑又给认真起来了。我可不敢招惹她,就怕她真给我运几卡车的大米来。伺候不起这大小姐,我便跟着我哥煮起了挂面。
在墓室中逃命那么久,早就饿得肚皮贴着后背了。也不管熟没熟,见煮得差不多了,捞起来就吃。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办完,也不用省补给了,我哥便将一直没舍得吃的肉罐头给取了出来。但看到里面的肉,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墓室里,刘老头那两师徒死的惨状,引得我阵阵反胃,一口都吃不下。
当我们快要吃完时,阿奇也做好了那边的工作,满头大汗地走了回来,我哥随口打了声招呼:“都妥当了?”
“妥了。”阿奇满身灰土,气喘吁吁地应道:“盗洞口给回填了,地面上留下的痕迹也全部抹掉了。”
阿奇办事,向来让人放心。我哥也就没多问了,待阿奇也补充了点吃食后,又坐到了叶韵梅的身边,要给她查看下伤口。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哥说的是‘拔尸毒’,这可真的是用拔的……
只见我哥将叶韵梅脚上的绷带揭开后,原本敷在伤口处的大米几乎是镶入了她的皮肉里。而且,泛白的大米也被染成了黑色,乍眼看上去就像是长了一片黑乎乎的肉瘤,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哥看了眼,神情轻松上了不少,提醒道:“这迹象,说明奏效了。不过,现在没有镊子,只能徒手去拔。可能有点疼,你得忍住。”
叶韵梅对着我哥,不像对着我那么跋扈。轻咬着薄唇,轻轻点着头,表示应允。
紧接着,我哥又吩咐我拿着手电筒给他照明,这才着实开始拔尸毒。我哥捧着叶韵梅的小脚,先从伤口外沿的大米开始拔,因为外沿的大米没有直接镶入皮肉,我哥很轻松就清理干净了。将拔出来的黑色大米扔到火里,那沾了尸毒的大米被大火烧的啪啪作响,一股恶臭随之飘了出来。
还好在野外,经风一吹就没了。接着,我哥深呼一口气,开始对伤口内的黑色大米下手。内层的米粒已经镶入了皮肉内,只留了半截在外面,要徒手将表面光滑的细小米粒拔出来,还挺考验人的。
不过我哥这人看着块头大,但手还是挺巧的。一粒一粒地揪着米粒给拔了出来,每拔出一粒,就从伤口处流出嫣红的鲜血。不多时,叶韵梅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变得鲜血淋漓。黏滑的血液流淌出来,沾上米粒,让拔尸毒这一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我哥对着叶韵梅的脚折腾了将近十几分钟,也不过拔出了一半的米粒。中间还有几次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引得叶韵梅连连抽着凉气。也亏得这妞心性坚定,没有痛呼乱叫,更没有出声干扰我哥。
足足用了半个多小时,我哥才将所有的米粒都给拔了出来。再清洗了一边伤口,确定没有遗漏后,又吩咐我去淘米。
没想到这奇形怪状的偏方还真的有效,我手脚麻利地把米掏了一遍,便端回我哥的身边,随口问了一句:“哥,你说这米怎么就还能解毒呢?”
米都能有这功效,那人天天吃米饭,岂不是早百毒不侵了?
“首先,你得看这是什么米。”我哥随手接过小锅,用淘米水淋着叶韵梅的伤口,而后又捞起一把米,在我面前比划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米么?”
我这人,能吃就行了,哪管它是什么米。我向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我哥这问题,倒是把我给难住了。
我哥见我支支吾吾地就是答不出来,也没动气,就无奈地苦笑着,再说道:“这是糯米……”
“糯米……又有什么特别的?”我从不管什么米,只要能吃的,那就是好米。没想到这天天吃的大米里头,还有这么多门道,我接着又追问了下去:“糯米怎么就能解毒?”
“这是我为了预防万一,特意带上的。”我的不学无术,让我哥也感到无语了,摇头叹息着,便给叶韵梅伤口敷上糯米,边解释着说:“很早就有糯米解尸毒的说法,其中有两种说法。”
“人死后,会滋生大量的细菌分解尸体,这就是尸身会腐烂的原因。”我哥接着说道:“各种的细菌和霉菌的大量繁殖,彼此的结合体便成了至毒之物,这就是尸毒。只要是接触道了腐烂尸体的人,都有可能沾上尸毒。而且,这种毒菌,在无外力的影响下,可以长存千百年之久。所以,下墓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糯米……在《食性本草》中曾有记载过,糯米,能行荣为中血积,解芫箐毒。”我哥说起这些事来,总是滔滔不绝,不说完绝不罢休,又道:“芫箐,是一种甲虫,它的毒素具有很强的肾毒性。中毒后与中尸毒性状相似。所以,前人便尝试着拿糯米解尸毒,屡有奇效,便传了下来……”
“那还有一种说法呢?”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便又问了出来,谁知道这第二种说法,更扯淡。
他说,糯米,在阴阳五行上来讲,属于金、木、水、火、土五行齐全之物。而且,糯米在生长的过程中,吸纳地阴之气的同时又承接阳刚之气,同时承载了阴阳二气。在经过人工脱壳时,又经太阳暴晒,让其更具阳气。自古便有阴阳相吸之理,那尸毒属阴,而糯米属阳。所以,糯米才能吸走人体内的阴尸毒……
这两种说法,一个比一个扯淡,就没靠谱的。我甩甩头,实在无法认可。我哥也没有强迫我去信,说话间,已经给叶韵梅重新包扎了起来。我哥又给我检查了一遍伤口后,便让我回帐篷休息了,同时也让叶韵梅挑个帐篷休息,今晚就由他和阿奇轮流值夜。
诸事已了,终于可以返程了。我钻进帐篷里,什么也没去想,倒头就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清早,我走出帐篷时,我哥整给叶韵梅换拔着米,而阿奇已经开始收拾起东西了。
吃罢早饭,整顿好行装,我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