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我们还特意绕道,找到了叶韵梅的营地,让她带上自己的一些随行物品。
叶韵梅的营地,距离我们的营地很近,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不过,他们那伙人很会找位置,营地隐匿在树丛中,别说几十米了,就是我们走到了营地边上都没看到,要不是叶韵梅带着路,还真找不到。
让叶韵梅回营地收拾东西,我们则在外边等候。等待期间,我哥他们商量起了返回路线的问题。
最稳妥的办法是按原路返回,但是现在我们几个人中,过半的人都有伤在身。要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的话,极有可能会再遇到山间野兽。就我们这些人的状态,已经很难再去对付野兽了。况且,来时的那条河里还有水猴子的存在。虽然被陈公子料理了一批,但谁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其他的水猴子在等着我们。
但是,要重新规划路线,也不太现实。毕竟我们缺少的信息不是一点半点,没有参照物,也没有任何的资料参考,在这山间里乱窜,只会让我们更危险。
正商量不下的时候,叶韵梅拎着小背包,一脸不乐意地走了回来。我哥借机问了一声,询问叶韵梅那伙人的进山路线。
叶韵梅这大小姐哪管这些事,进山的事宜,全都交托给她的保镖,也就是那寸头和刘老头两师徒打理的。她就是跟着进来而已,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这妞是指望不上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哥当即吩咐阿奇,让他到营地里搜寻,他们要进山,肯定要带着地图。而这东西是不太可能带进墓穴的,所以很有可能还留在营地里。
果不其然,没多久,阿奇就在其中一个帐篷里提了个背包出来。里头装着一些工具还有食物,再有就是几张地图。
虽然叶韵梅对进山之事不太上心,但她的人却很是尽责。几张地图的中,包含了山势图、鸟瞰图、路线图等,一应具有。而且,路线标注地极为详细,对比下来,发现叶韵梅这伙人的进山路线和我们的是截然相反的。
我哥拿着地图向叶韵梅询问,确定这就是他们的进山路线图后,又开始问起了他们进山时的一些事。
大体就是问叶韵梅这路线的状况如何,途中有没有什么遇到大型的野兽。叶韵梅皆摇头表示没有,解释说,这是她特意安排手下的人设计的路线,唯一的要求就是安全第一。所以,她的进山路线,避开了山中绝大多数的野兽出没的地方。
我哥问完问题,又拎着地图跟陈公子两人嘀咕了起来。一边商量着还一边拿着我们原本的地图作着对比,显然叶韵梅的路线是最安全的,但却比我们进山的路程多了将近一半。
商议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最终决定下来。虽然可能慢一点,但为了保险起来,还是选择了走叶韵梅他们的进山路线。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禁不起折腾了。
在几人负伤的情况下,我们尽量轻装出行,只带了些野外生存的必需品。其他该放弃的,就直接刨个坑掩埋了起来。
重新整理了一番行装,确定该带的都带上,没有遗漏后。我们一行四人,加上叶韵梅这个搭伙的,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比起进山时,我们返程的路上轻松上了不少,陈公子也没有催促我们赶路了。而且,叶韵梅提供的路线,路途并不难走,起码比我们进山时候走的路要顺很多。然而,哪怕是这样,在我们几个伤患的拖累下,速度还是比预期慢了不少。
庆幸的是,几天的路途中,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的猛兽,就是偶尔碰着条小蛇,也顺道给阿奇踩死,给我们打牙祭了。
说实话,要不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偶尔这么走一遭,还挺有意思的。也难怪那么多作死驴友喜欢三三两两的跑到大山里亲近大自然了,在山中,可以暂时忘却俗世的万般烦恼,也没有外界的侵扰。
然而,这种地方,对我这种身上有伤的人来说,就谈不上是享受了,反而是一种折磨。拖着伤腿,每天走在山路上,伤口刚好一点,又给撕裂,每天换药就更是苦不堪言。有时候,我甚至都想直接卸了这条腿算了。
和我不同的是,叶韵梅虽然也伤了腿,但没有伤及筋骨。只用了三天左右,就完全拔尸毒给清出来了,上了药后,也勉强能走路了,不像我还得扶着人前进。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到第六天傍晚时分,我们才走到山脚地带。出了树林,便是一条泥路,但周围没有看见有村庄。我哥便问起叶韵梅,问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用的什么代步工具。
叶韵梅交代说,有专门的人送他们过来这里,等她们返程的时候,再到这里通知别人来接的。如果我们需要,现在就可以安排人过来。
陈公子不由分说地便拒绝了,如果让叶韵梅的人过来,那叶韵梅就离开了我们的控制。而我们对叶韵梅这人还没调查清楚,就这样放她走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况且,来的还是她的人,要是她反咬一口的话,就我们这几个人,还对付不了。
是以,陈公子没让叶韵梅联系人。但在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又没有交通工具,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陈公子也没管这些,跟我哥商量过后,便领着我们沿着土路一直走。
有路,就必然有人通行。只要顺着路走下去,迟早会遇到人家,到时候再向别人求助便行了。
这法子也不是不行,可在经过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后。我们都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尤其是我哥,他是断了两根肋骨的。在没有任何医疗器具的情况下,陈公子也只是给他做了一些应急处理。虽然我哥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看他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也让我极为忧心。
万幸的是,沿着土路走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身后忽然传来轰鸣的发动机声,扭头一看,一辆拖拉机迎面驶了过来。终于看到有车子了,也不管是什么,阿奇当即将拖拉机拦了下来。随口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又甩出几张票子,让我们顺利搭上了顺风车。
一路上,阿奇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开拖拉机的老农闲扯着,得知他是这附近的村民,早上拉点货到镇子上卖,因为车子坏了,这才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我坐在车斗里,心中暗喜不已。也亏得你车子坏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呢……
在拖拉机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这老农的村里。这村子很小,也就二三十户人家。因天色已晚,便借由在村里找了户人家借宿一晚。当然,这也自然少不了金钱的帮助,不然谁家愿意接待一伙来路不明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又委托那老农用拖拉机把我们拉到镇子上。我们也想找个像样的交通工具,但这村子里除了拖拉机外,也没什么交通工具能一次把我们几个人都带上的了。而拖拉机中,还真就只有这一辆是比较干净的了。
这老农本来推脱说不要,但在万能的金钱攻势下,还是屈服了。
隔了大半个月,直近中午时分,我才总算看到了一些现代该有的东西。告别了那老农,找了个馆子,胡吃海塞了一番。隔了这么久才吃上些像样的东西,也不管味道如何,就只管往嘴里塞了。
吃饱喝足后,陈公子直接包了两辆出租车,载着我们直往镇子上的卫生院去。我们这一群伤患,许久没有得到正规的治疗,再拖下去只怕会越来越严重,其中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我哥的状态。
在卫生院里做了一番检查,又重新对伤口做了一次处理,我也终于支上了一根像样的拐杖……直到这一刻,我居然觉得能支上拐杖是如此的幸福。
而我哥在得到了医治后,脸色好看了不少。本来那医生要我哥住院的,但我哥执意不肯,收拾着东西就随我们离开了。
出了医院后,又找个了旅馆,好好地洗刷了一番,冲洗掉这些天来的灰土。
我们几个男人进山后就没刮过胡子,大半个月的,除了陈公子以外,一个个都跟野人似的,都差点被人给吓着了。这回清洗一番,也总算恢复了个人样。
在旅馆里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乘上了返乡的火车。因为考虑到叶韵梅,担心她会闹事,所以在查清她身份之前,打算让她暂时留在我家。
虽然我百般不情愿,但也只得答应下来。有这么个祸害跟着回家,让我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落到了低谷。
不过,能回家,总归是好事。下了火车,坐上陈公子的车就直接往家里赶。
陈公子本想在这里就和我们分手,他要回去查一下那墓主人的资料,还有从墓中取回来的鸡血石印章。但想起叶韵梅,没看到她老老实实地被带回去,又不太放心,便也跟着我们一同回去。
数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了南平市场,在熟悉的小道上行驶着。很快,便停在了我家门口。
站在家门前,看着眼前这栋老旧的二层小宅院,从未觉得这栋小楼如此亲切。
“愣什么?开门吧。”我哥微微一笑,轻拍了我一下,催促我去开门。
终于到家了……我心中澎湃不已,持着钥匙的手都有些颤抖。
迫不及待地将钥匙插进锁孔内,但就在我转动钥匙的一霎那,从手中传回来的异样感,让我的动作为止一顿,久久没有把锁打开。
“小子,发什么呆?”我哥看我停了下来,再度催促了一声。
“哥……”我颤着手,没敢有任何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解释说:“咱家……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