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老婆……”他把我抱紧,“我已经在儿子面前忏悔过了,他说他原谅我。”
我浑身一抖,钟可可却在那边玩玩具。
他其实一向不屑玩这种东西,但是今天他很乖,也乐意在那里坐着。
“原谅?你缺席了他的生活,从出生没多久到现在。你说原谅?”
觉得自己的声音刻薄到尖刻。
虽然现在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和处境有些难堪,但是愤怒了这么多年,现在心里那股气早就烟消云散。
但,我不会原谅他。
这个男人太危险。
“儿子要看大猫。”他的语气平静,凑到我面前,“我们等他暑假之后,带他去看看颜颜,好么?”
余光看到钟可可也期待地看着我,不忍心拒绝。
心里多少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尽管周维希告诉我,亏欠可可的不是我,是钟焕。
但我还是难以正视我们对他的亏欠。
“你带他去吧,我已经带他去过了。记得把他送回来。”
连我自己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如果小希知道,她一定骂我傻,说我不该把孩子就这眼睛交给钟焕。
可是,他没有答应,说:“要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这样讽刺。
所以,我舌头打结好久,才终于吐出几个字。
我说:“要喝水吗?”
他表情僵了一下,随即笑起来。
“儿子,今天我跟你妈有事要处理,你去找东方叔叔玩,ok?”
东方?
他也回来了?
……
半小时后,东方把可可接走了。
虽然我已经快三十岁。
可是现在,似乎我的智商情商回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
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一切。
就好像,我还是很爱他。
屋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钟焕把我拉到卧室,亲手选了衣服。
直到他让我换上,我才意识到害怕和陌生。
我的身体,多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
以至于,他一碰到,我就像浑身触电。
“你别碰我,信不信我报警……”
他果真没再碰我,而是伸手解我的衣服扣子。
一粒一粒,一下一下……
我吓得想夺门而出。我
结果,他一把抓住我,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他腰上。
摸到他皮肤的那一下,我彻底傻眼了。
手指的触感,很粗糙。
是疤痕。
而且这疤痕很长,增生了。
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千头万绪。
“老婆,别怕。”
他松了手。
我吸了吸鼻子:“没有,请你出去。”
这几乎是用了我全部的理智了。
但是,他低笑一下,蹲在我面前。
而他抬头的瞬间,我心跳漏掉一拍。
“老婆,我不会再走了,烂摊子已经处理好,我不会再离开你。”
烂摊子……
他钟焕还能有什么烂摊子。
“分居三年,就算是自动离婚。”我眉头皱紧,“别纠缠,行吗?”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只是,我始终没有钟焕一样的体力。
我没能斗得过他。
“我不离婚,你也不要想离。”
就这么简单的宣判。
他抓住我的胳膊,表情认真:“老婆,我不离婚,之前我离开,是为了现在我们能过得更好。”
最后我还是甩门而去了。
出门第一件事就是给周维希打电话。
她听了我的叙述,声音都快刺穿耳膜了。八壹中文網
“疯了!他死而复活?我还以为他丫的死了呢!”
周维希这暴脾气。
我忍着眼睛酸涩:“小希,收留我好不好?”
半小时之后,我到了周维希家里。
什么话都没说,她点了外卖和啤酒。
两人吃完饭在阳台上喝酒。
喝着喝着,我就泪流满面了。
她砸了杯子,义愤填膺。
“怎么着,他现在重生了,就还想跟你重修旧好?做梦?”
我脑袋很空。
“小希,我想跟他离婚,但是我怕得不到可可的抚养权,也怕可可舍不得他。”
对,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对爱的顾及。
“好啊,我当然是支持你的!”周维希开了一瓶新酒,“只是,你真的舍得他吗?他是可可的亲爸,你真的要做那么绝,让孩子,从小就……”
我知道家庭完整度的重要性。
也不是我蠢笨。
但是,我也实在无法原谅钟焕。
这种纠结和痛苦……
我……
似乎无法抉择。
“说难听点,你现在的事业,是钟焕给的。”
周维希一句道破。
是的,这么多年,其实一直是钟焕养活我们母子。
即便他不在,但这口饭,是他给我们吃的。
这点,我必须承认。
所以我的心就在那一瞬间,软了下去。
“这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
我扔下这么一句话。
周维希把我抱住,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是被她的惊叫吵醒的。
“你在这里干嘛!”
我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一听就知道,根本不用想也不用猜测。
一定是钟焕。
果然,等我忍着头痛跑到门口,就看到他蹲在地上抽烟。
我傻子一样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一地的烟头。
他在这里,蹲守了一夜?
我的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这是钟焕吗?
“老婆,我来接你回去。”钟焕见到我,就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
可能是蹲太久,他单手撑在了墙上。
这一刻,我看到他,觉得他有些憔悴。
想起他身上那道疤痕,又有些心疼。
“老婆,我来接你回去的。”他又说了一遍。
“不行!”周维希挡在我面前,“颜颜不跟你走!”
鬼使神差地,我走上前,抓住他的手。
我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钟焕,我们回不去了。”我抿嘴,“我们回不去了。”
他脸色变了变。
我挤出一个笑:“我想跟你离婚,儿子的抚养权我要,你不要为难我,就当是做好事。”
终于,周维希把我拉进房间,然后砰地一生病把门关上了。
门外没有敲门的动静,周维希趴在猫眼看。
然后,告诉我说他走了。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可是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我和周维希对视一眼,原来,他是去买烟的。
“该死,这男人怎么这么有魅力!”周维希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