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姐有孩子?
欧阳添惊愣不小,呆呆望着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他都没听冰姐有提及过呢?
“那您的孩子没和您住一块儿吗?”楚荞问。
“……当时年轻,也就二十刚出头,心气儿高,哪里能受得住孩子的约束与羁绊,在孩子不足半岁时就离了,孩子……留给了前夫。”
聂冰艰涩一笑,看见欧阳添盯着她和楚荞瞅个没完,她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是……男孩。”
“抱歉,我不该问及您的隐私……”
“呵呵,没关系,谁还没个过去。”聂冰无所谓笑笑。
“这副字……”楚荞抬头,她突然注意到了东面墙壁上悬着的一副墨宝。
好像,真的好像!
“那……那个是……咝……”
聂冰悚然一惊,手指一抖,水果刀这么一偏她削到了手指,血,渗了出来,她吃痛,紧蹙了眉心。
“聂阿姨!”楚荞慌了手脚。
“怎么这么不小心。”
欧阳添腾的从竹椅上蹿了起来,他一把捏住了流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黑眸中有着一丝嗔怪:“以后不许再削苹果,想吃,我削给你。”
宠溺略带霸道的口吻让楚荞心头一颤,似乎很久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低垂了眸子。
“不要紧的,也就破了点皮而已,再说了,我这是要削给荞荞的,你削的和我削的能一样吗?”
聂冰一脸满不在乎,不着声色抽回了手,看到有些尴尬的楚荞,她关切问道:“荞荞,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楚荞摇头,她有些抱歉:“聂阿姨,对不起,害您割破了手指,我……”
“嗨,都说没事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还没有个失手的时候,也就欧阳小题大做罢了。”
“乖乖坐着别再动了。”
欧阳添收了水果刀进屋去了,聂冰摇首无奈笑道,“这个欧阳啊,别看挺大个人,完全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这也是关心您嘛!”楚荞也看得明白,欧阳添对聂冰,有情。
“哎,我倒希望他把这心思用在合适的女孩身上,我,不适合他。说了很多次,他总是不听,我还想着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欧阳,欧阳……”
正说着话,抬头,瞥见欧阳添拿着药箱站在门边,他放下药箱,脸色臭臭的拧身开门走了。
聂冰唤了两声,没有回应,她无奈叹气。
“呵呵,让你看笑话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楚荞表示深切理解。
楚荞起身拿过药箱,她替聂冰包扎好手指,瞅了瞅挂钟,说:“时候不早了,那么今日就且失陪了,咱们回头再联系。”
这就要走了吗?
心头突然一阵失落。
“那……回见,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长途跋涉也够累的,您好生歇着,聂阿姨再见。”楚荞朝她摆手离开。
楼梯拐角,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她蓦地红了眼眶,背靠着墙,捂着疼痛难当的胸口,低低轻喃:“荞荞……原谅妈妈。”
“爱一个人有错吗?”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楚荞一跳,她捂着狂跳不迭的胸口看着他,心里一阵懊恼,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走路都没声的啊,差点吓死她。八壹中文網
“你没走?”
“爱一个人有错吗?”欧阳添神情沮丧。
“爱一个人是没错。但是,如果你的执着对她造成了困扰的话,那就是你的错。”楚荞毫不客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我爱她,我想照顾她,可是在你们眼中这就是不伦之恋……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楚荞停下,她咂了咂嘴,说:“那只是你单纯的想法,你可有问过她的意愿,我觉得她是对的,你们真的不适合。”
“连你也这么认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年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我今年三十九,她也就大我十岁而已,这有什么?即便大我二十岁我还是照样爱她,我能感觉的到她是喜欢我的,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呵呵,喜欢……可并不等于爱,她对你的喜欢也可能是源于一位大姐对小弟的喜欢,至于男女之爱……我没觉得。”
“你究竟了解她多少?你又凭什么这么肯定?”
“是,我是不了解她,可我也是女人,就凭……同为女人的直觉,她是什么身家,她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她结过婚,又离了,我想她是个不幸的女人,她是有故事的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心里也有她深爱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看着她离开,欧阳添僵在原地,真的如小靳所说的他给她造成了困扰吗?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回到办公室,楚荞继续批着卷子,其实她的那份早都完成了,这些都是温歆送过来让她帮忙批阅的,大约到下午三点多,她终于将剩下的试卷批阅完,登记在册,然后将试卷归类,整齐的放置在桌上等着温歆过来接收。
教务处有老师过来拿成绩单,楚荞将她的那份还有温歆的都一并交了上去。
忙完自己份内工作,差不多该走的都走了,楚荞笑着和大家一一道别,此刻办公室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拿过爸爸遗留的书稿翻阅着,脑海里却总是浮现那副字,为什么会这么像,这怎么可能?
听说爸爸之前在学校公寓楼也有一套房子的,到底是哪一栋来着?
按理说人不在了,学校的公寓楼也就收回去了,她也没必要再去究根究底了,改天空了还是问爷爷好了。
“哎,累死我了。”
温歆进来一屁股在楚荞的书桌上坐下,她压到了试卷,楚荞皱眉直推她:“喂,压到卷子了。”
“压就压了呗,瞧把你急的,现在的学生只在乎成绩单上的数字,谁还看这个。”温歆一脸的满不在乎。
温歆说的何尝不是呢,毕竟身为老师,这样子终归不好。
楚荞将试卷捋平,放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哎,终于熬到放寒假了,可是有段日子就见不到你了哦。”温歆耷拉着脸,闷闷不乐的。
“也就二十来天,很快就过去了。”
“嘿,听你这意思敢情待学校比窝家里要爽的多啊!怪胎,你丫绝对一怪胎!”温歆手指戳了下楚荞脑门,她晃悠着二郎腿轻叹一声:
“其实也对,回家后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压根就没一件是顺心的,你还好没人逼你,我可惨了,保不齐让爆米花给活活噎死,你说这婚介所就不能搞些新鲜花样,就那百十块钱屁大一桶半生不熟的爆米花,嚼得我牙疼!”
楚荞笑,“你不会不吃。”
“我能不吃嘛,多少得给人点面子不是,嗨,我跟你说啊我现在,那在婚介所那可是出大名了,你不知道我那资料都是直线升级,昨儿我爸还是教育部长,今儿我爸就是国务常委,再这么吹下去,明儿我妈就快成第一夫人了,你说他们也太能吹了,还说什么,这样受未婚成功男士关注率高,丫的,可劲的吹吧,牛皮都吹烂了!”
许放电话进来,楚荞说是马上出来,温歆贼兮兮的看她,笑着捅了捅她胳臂:“嗨,你老公声音蛮好听的嘛!”
楚荞也懒得和她解释,整理着办公桌,温歆帮忙关上窗户,楚荞复检查了一遍,她拉了电闸,锁了门,两人并肩离开。
傅淮宁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妈妈和楚荞,冯阿姨听到动静,她从屋里出来,看见他,笑着指了指楼上,他当即会意,大长腿一跨,上楼去了。
卧室没人,更衣室似乎有说话声传出。
妈妈正扯着身穿毛呢裙的楚荞在落地镜前来回比划着,随着身体转动,她就像只黑蝴蝶一样翩翩欲飞。
“嗯,荞荞生来那就是衣裳架子,刚刚好,很漂亮。”孔洁托着下颌,满意笑起。
“小莹的眼光那一准差不了。”楚荞笑。
黑色,那是她喜欢的颜色,就是这款式有些太过抢眼了,她穿了会不会被他笑,他最见不得她穿裙子。
“臭美!”
回头,傅淮宁站在门边,他盯着她瞧了一会,看不出脸上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听到他丢下两个字,带上门出去了。
楚荞恼他这个样子,她嘟嘴,也不理他。
“这臭小子。”
孔洁笑骂了一句回到了自己那屋。
起居室里,傅淮宁窝在沙发上,他随手翻看着妈妈从纽约带回来的相机,翻了一张瞅了瞅,妹妹淮莹趴在妈妈背上,抱着妈妈的脖子,两人皆笑的欢畅。
“这臭丫头,有阵子没见,似乎欢实了不少呵。”他笑。
欢实?
说骡子还是说马驹呢?
这词儿用的……
楚荞从更衣室出来,听到这话,她拿眼瞪他:“有你这样子当人家大哥的嘛,说的这叫什么话?”
“人话。”
傅淮宁挑了挑眉,他也不甘示弱,大眼睛瞪了回去,见她没有穿毛呢裙,他咂了咂嘴:“干嘛又换了?”
“大晚上的,况且这又是在家里,我用得着穿那么鲜亮。”
他不是不喜欢她穿裙子的嘛,现在这又算什么?
“家里怎么了?还不照样得穿衣吃饭。”他抬了抬脖子,瞅见沙发上有个拆封的盒子,瞥见他探究的目光,楚荞惶急去抢,却早先一步被他抢在了手中。
瞅了瞅盒子上的英文,他笑的邪肆,冲她眨了眨眼睛,说:“去,穿了来好给我瞅瞅。”
“我干嘛要穿给你看。”楚荞小脸一红。
“不给我看,那你想穿给谁看?”他反诘了一句。
“你管我。”楚荞懒得理他。
“赶紧的去穿来,我都没瞧见你穿出来是什么样?”他催促着她,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扯了领带随手搭在了沙发上,衬衣上方的两颗钮扣敞开,露出蜜色肌肤,在灯光下闪着熠熠光泽。
楚荞收回目光,她吞了口唾沫,乖乖,定力可是越来越差了哦,居然盯着他看了半天,太丢脸了。
“不穿。”
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她按着遥控器选着喜欢的节目,干脆直接无视他。
他今天就是说破喉咙她也不会答应的,因为那件bra实在是太过暴露了,穿了就跟没穿一样,她要是穿了那还不是引火烧身,她可不傻。
淮莹那个臭丫头竟敢拿她开涮,妈妈怎么也不拦着点,就巴掌大两块布,不对,那哪里是布,确切点说是渔网还差不多。
真不知道淮莹那丫头存的什么心?
“真不穿?”他歪脖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