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音调里隐着怒气。
硬挺的鼻梁下,丰润的唇微抿。
雪白双臂缠绕在他的腰身,她箍得他很紧,很紧,似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再也见不到了。
“闹够了?我去倒水。”
傅淮宁掰楚荞的手,而她呢,则像一只八爪鱼似的黏在了他身上。
她的气息,刹那之间纠缠向了自己,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带着些久违的悸动。
楚荞发狠似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傅淮宁吃痛皱眉,突得,她离开那两片柔软,恶作剧般嬉笑凝望着他。
俊脸冷冷的抽着,他的呼吸加重,克制的怒气腾得上升:“靳楚荞,你在玩火……”
知道她醉了,此刻意识不清。
傅淮宁去推她,而她却反将他抱得更紧,她的唇,她的手,她的气息,缠绵的环绕着他,她热情的似是要将他彻底燃烧。
深呼吸,强压下身体的燥热,将她悬在鼻尖的眼镜戴好,已然充血的双眸平静的看着她:“乖,别闹了,我不想你事后后悔。”
“口是心非,你分明就很想要我的。”
她笑的娇媚,不安分的小手滑了下去。
贪婪的唇似是要寻找到一丝清凉,红唇缓缓下移,停在了颈项,她说:“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看我的眼神没有变,叶久杨,你在撒谎,你根本就是爱我的,你说过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可你为什么又要娶别人?
心,深深揪痛,她狠狠的咬了下去。
脖颈一阵刺痛,火辣辣的痛楚。
傅淮宁倒抽一口凉气。
“痛……”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有些困惑。
她停住,盯着他脖颈上的一圈带血的牙印,小手抚着那抹红,泪水横溢的眼睛里蓄满了疼惜和歉疚。俯首,她是那样温柔地吻着他。
温度在簇升,他的眼睛里燃着一团火。
知道她快醒了,他嗖的缩回手,赶忙闭上了眼睛。
楚荞是给渴醒的,喉咙里干涩的紧。
眉心拧了拧,她睁开了眼睛,他就在她身边,他的脸近在咫尺,距离她很近,很近。
精壮的身躯似是抹了蜜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看的楚荞一阵头晕……脑子‘轰’的炸开了锅,楚荞整个人呆住。
在楚荞的记忆力,傅淮宁是极少赖床的,今天他这是……
昨夜他们……
楚荞眯着一只眼睛悄悄的掀起被单一角,她睁大了眼睛。
而且,她的身上满是她讨厌的味道,那是属于他的气息。
楚荞双手插在头发里,思绪混乱一片。
她记得,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为他庆生,可是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始终没有回来,她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后来,他好像回来了,他似乎非常的生气,再后来……
纠缠的肢体,起伏的脸庞,还有那令人羞耻万分的旖旎景象一幕幕闪电般在脑海中重现,可恶的家伙,他趁人之危?
不,好像又不是这样子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别招惹我。”
他好像是有这么和她说过。
那么,她呢?
她都对他做了什么?
“靳楚荞,你在玩火……”
玩火?
她?
这么说,昨夜……是她挑起的?
她居然会……
该死的,她一定是疯了才会那样做!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也有不对,当时他只需要推开她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他不推开她?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她出丑。
拿起枕头就要扣到他熟睡的俊脸上,可是当她真的要那样做时,她又泄气了,手里捧着的枕头滑落了下去,她无力的跌坐回床上。
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瞅见他俊朗脸颊上浅浅的一处梨涡,楚荞盯着他的脸,愣了一愣。
傅淮宁虽说不上玉树临风,儒雅俊逸,但无可否认,他是属于那种极耐看的男人,额头宽而阔,天庭饱满,耳珠丰厚,剑眉横入云鬓,一双大眼睛,勾挺的鼻梁,嘴唇红润,气血很足,很健康。
据说有着这样面相的男人那是大富大贵相。
还别说,这家伙越看越有成熟男人的那股迷人味道。
楚荞吞了口唾沫。
呃,她这是怎么了?
大清早的对着这个讨厌鬼发花痴啊!
她最近可是疯魔的越发厉害了,掐了掐眉心,瞅着他淡淡的笑脸,她撇嘴:笑,笑,笑,笑你个大头鬼,有什么好笑的,妖孽!白长了这副好皮相。
瞥见他露在外的手臂和胸膛,楚荞咬了咬牙,为他盖好被子,他的睫毛这时候动了下。
楚荞赶忙跳下床,她低低的咒骂:“禽兽!”
想赖账?
呵呵,他有的是证据。
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的笑容愈发灿烂,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埋头大睡,昨夜的她太过热情,让他爱不释手,一个晚上无休止,他还真的是有点累了。
特护病房,关一梁看着病床上鼻青脸肿正输液的何盼,他紧蹙了眉头,“我说你小子元旦休个假都不消停,你这又是打哪儿弄的这一身伤?”
“哪个晓得嘛!”何盼顶着两个青紫的熊猫眼刚张嘴说话,嘴角的伤撕裂了开来,他左手轻触了触唇角,一脸的懊恼。
还真tm晦气了,他不就和几个哥们儿去明珠玩嘛,看见了‘少爷’和一个穿着蜀绣的漂亮女人也来了。
诱人的线条,真tm盖了!
那裸露了大片的美背,要是能那么一把,何盼心里一阵痒痒,逞着那女人不注意,他躲在暗处用手机偷偷的拍了几张,在包厢,他向哥儿几个那是好一番炫耀。
“瞧瞧这细腰,这胸,这脸蛋,真不愧是‘少爷’的女人,那就是不一样,呵呵,话说回来,小爷我还当着‘少爷’的面摸过他的女人,那感觉……真tm叫一个销魂。”何盼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的神情。
“何少,您真摸了‘少爷’的女人?”有人对他的话有些质疑。
“那可不?小爷啥时候失过手!”灌了一口马蹄氏,何盼搂着怀里笑得娇甜的妖冶女人,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何少您要出去?”女人跟着站了起来。
“小爷去放水,你也要跟着,那,一起去?”何盼笑着捏了女人一把,女人佯装害羞打落了他的手,他嬉笑着出去了。
谁知道,也就是上洗手间这功夫,刚到拐角,迎面挨了一记铁拳。那一拳下去,他的门牙当时就被打脱落了,可恨的是他都还没看清打他的人长什么样?就被人撩翻在了地上,下手那叫一个狠,他听到他的右手骨折断的声音……
手机也彻底爆废了。
更倒霉的还在后面,他被会所的保安扶着才刚踏出明珠,就看见他的宝马被人砸个稀巴烂,那叫一个心疼啊,他才开了不到一天,眨眼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你呀,我早就警告过你,可你就是不听,这夜路走多了,早晚得出事儿,现在好了,惹上狠主了。”关一梁看着闷不做声的何盼就是好一通埋怨。
“我没招惹谁呀?再说了,在天府地界儿,谁敢动小爷?”
“你……不知死活。”
“你说,是不是姓陈的那小子?”何盼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谁?你说的是……陈纲?”关一梁抚着下颌,他摇了摇头:“那事儿不早就过去八百年了,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我把她幺妹儿肚子搞大了,他差点就把我给……”
说到陈纲,何盼仍然心有余悸。
虽是被陈纲狠揍了一顿,可到了陈纲也没能把他怎么着,反倒是陈纲被警队除名,说到底最后的胜方还是他。
他何盼是谁?
天府的衙内,犯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照这样看,倒也不无这个可能。可你不是放下话去,谁都不能收留他吗?你小子也够狠的,害人家非但丢了611保安大队长的饭碗,一段时间都没人敢要他,听说现在好像是在……”
关一梁突然卡壳了,他垂首苦思冥想。
“锦官城,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收留了他,tmd,下次别撞在小爷手里,非废了他不可,哎哟……”狠戾的眸子眯起,右臂骨折处又隐隐作痛。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那小子遇到你也真够倒霉的,大好前途就这样毁你手里了。他的那批战友可不是好惹的,随便一个都够你小子受的。行了,这事也只能这么着了,我也看出来了,只要你别招惹他,他不会把你……”
“不是他,又会是谁?”
小几上有一颗银色贝壳袖口钮,何盼握在掌心瞅了又瞅,这是保安后来在洗手间找到的,会不会是打他那个人留下的?
光看这成色,就知道非是国货。
以陈纲的经济条件,这个似乎和他沾不上边,难道真不是那小子?
会是谁呢?
能来明珠消遣的人非富则贵。
警察那边也没什么线索,拐角的针孔刚好又是个死角,什么也没拍到。
对了,在明珠他好像看见叶公子了,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叶公子在前方接电话,他刚要过去打招呼,哪知道那小子看都不带看他一眼,阴沉张脸,走了。
nnd,进了京一个个还牛气了。
话说几年没见,叶公子那可是越来越帅了。
此刻的何盼要是知道打他的人是谁,估计也就不会觉得他心目中的偶像帅的冒泡了!
刚出南苑机场,傅淮宁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按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里的汇报,他满意笑起:“辛苦了。”
“嗨,咱兄弟谁跟谁呀,那小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砸了他的车那都算是轻的了。对了,还没等兄弟出手教训那小子,就有人比咱早一步先动手了,话说,下手不轻呐。”
“谁?”傅淮宁敛了笑容。
“……”那头一阵沉默,傅淮宁看了楚荞一眼,心里隐约已经猜到出手的人是谁。
他淡淡道:“知道了。”
很快,他收了线。
见她正看着他,揉了揉她自然卷的长发,楚荞瞪他,他也不说话,大手扶着她的细腰,笑拥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