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歆眨着眼睛,欢快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这车可真真叫一个舒服呐,你老公可是真疼你,哎,话说你老公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总是藏着掖着,也不带出来给大家伙儿瞧瞧。”
“就一般人儿,一个鼻子两只眼。”楚荞小心开着车子,不咸不淡应了一句。
“得,算我没说。前面的路口把我扔下就行了。”
“该不会和某位男士有约吧。”楚荞笑,心里亮堂的跟明镜儿似的。
“嗨,这嫁了人的和没嫁人的敢情这境界就是不一样哈,你说咱俩同龄,你都结婚六年了,我还原地待命,我要再嫁不出去啊,估计我妈非把我给拆了重组不可!”
车子靠路边稳稳停下,温歆下车,向楚荞招了招手,关切说道:“天冷了,早晚雾气重,开车小心,明儿见。”
“这次眼睛可得擦亮!”楚荞笑着点了点头,温歆转身奔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
楚荞无奈摇首,看看时间已近六点,绕道一品轩带了几样爷爷爱吃的小菜去医院,适值傅淮宁前脚刚离开。
爷孙俩唠了一会儿家常,其间靳湛说到了楚蕙和冯远两口子,靳湛连连摇首叹气,捶胸大骂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两个孽障来折腾他老头子,让他晚年不得安生。
楚荞探着爷爷口风,说今年元旦想回成都,许久,靳湛没有说话,楚荞知道爷爷这是默许了。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多,冯阿姨问楚荞可曾吃过晚饭,楚荞说在学校吃过了,冯阿姨还要说什么,就见婆婆孔洁扶着扶手从楼上下来。
楚荞忙上前搀扶,“妈妈,您还没睡。”
孔洁掩唇轻咳了两声,抬眼看着楚荞,半晌,方说道:
“小宁今儿很早就回来了,我瞅他神色不对,晚饭也没吃,问他什么事儿,他只说累了,这不,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楼上待着,叫门也不应,你把这碗白果粥端上去给他,这会子兴许早都饿了也不一定。”
“哦,或许是睡着了没听见妈妈唤他,妈妈您早些歇着,这里有我就行了。”
楚荞走向厨房,身后孔洁轻唤:“荞荞。”
“妈妈还有事儿?”楚荞停下脚步。
“呃,没事,你去吧。”孔洁欲言又止,看着楚荞诚挚的眼睛,她低声说道:“昨天……妈妈不是有意要那样对你,工作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别累着了。”
“妈妈……”
楚荞受宠若惊,婆婆这是向她道歉?
“小宁要是不吃,就且随他去,不用理他。”孔洁又是一声轻叹,上楼去了。
“晚安,妈妈。”楚荞看着婆婆的背影,轻声道了句晚安。
楚荞回到卧室,屋里黑漆漆的,暖气开的很足,许是刚上楼,楚荞感觉胸口有些气闷,她伸手摸索着刚要摁向灯擎,低沉的男声清晰响起:“别开灯。”
原来他还没睡。
“不开灯怎么喝粥?”
楚荞没有听他的,手摁下去,卧室的灯亮了,傅淮宁气急败坏的声音飘了过来,声音里难掩一丝懊恼:“叫你别开灯。”
躺在被窝里的人抬臂遮住了脸。
她怎么事事都喜欢和他唱反调,难道就不能迁就他一回?
楚荞只当他是嫌灯刺眼,笑了笑,端着粥碗走了过去,“饿了吧,起来把粥喝了再睡。”
“不喝。”
汤匙在碗内轻轻搅动,楚荞咂了咂嘴:“这可是冯阿姨为你熬的白果粥哎,你确定你不要喝?”八壹中文網
傅淮宁也不说话,只有那粗重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空气里流动。
“喂我就喝。”傅淮宁移开手臂,双眸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没长手,还是没长嘴?”楚荞不屑撇了撇嘴,将碗重重放在了床头几上,不喝拉倒,矫情,惯得你!
楚荞出了卧室,隔壁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不大会儿,她擦拭着头发,穿着一件淡粉色睡袍回到了卧室。
“你怎么还没喝?”楚荞看见几上依旧没有动过的粥碗,她蹙起了眉心看他。
傅淮宁背对着楚荞,静静的,楚荞有一瞬以为他睡着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让奴婢来伺候大少爷喝粥。”楚荞端起粥碗,好在还温的,这会子喝应该刚刚好。
傅淮宁嗖的从床上弹坐而起,满意深笑:“呐,是你要喂我的,我可没半点勉强你的意思。”
“没有,是奴婢心甘情愿伺……哎,你这满身满脸的红点点是什么东西?”
楚荞蹙眉,关切的掰着他的下颌查看,一脸费解之色,顿了顿,问道:“这……怎么弄的?”
她记得下午两个人在b大门口分手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脸上、身上都长满了红红的小疹子。
“我怎么眼瞅着像是皮肤过敏症,你觉得是不是很痒?”
楚荞这不说话还好,这边刚说到“痒”字,傅淮宁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伸手就向脖颈挠,楚荞忙截获住他坏事的大手。
“不能挠,再挠会破皮,感染就麻烦了。”看着他瑟缩着脖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楚荞附唇轻轻吹了吹。
傅淮宁苦着脸,就是觉得挠两下才会舒服些,可是她却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放,黑框眼镜下方亮如黑宝石的双眼蓄满了担忧,他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好痒。”
楚荞走向沙发,在手包里拿出手机,翻找着电话簿:“伍医生的电话多少?”
“别……别打……”
那个家伙过来还不是趁火打劫,一针了事。
再说了,他从小就惧怕打针。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她知道那还得了?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觉得还是让伍医生过来瞧瞧比较好,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呃,那个,已经很晚了,还是不要惊吓到了妈妈,哎呀,没事的,睡一觉保不齐就好了。”傅淮宁眼睛闪烁又补充了一句。
是这样吗?
楚荞看着他不安的神色,这个人她是一点都摸不透。
“呐,我有买药膏。”傅淮宁将枕边的一个盒子拿过来亮给楚荞看。
“你有药膏为什么不自己擦呢。”
这人还真是……
“有的地方够不到,我只好等你回来给我擦咯。”傅淮宁说的理直气壮,歪着脖子看着楚荞瞪圆了一双乌亮的大眼睛。
“背部够不到我信,你可别说你前面也够不到。”
“摸自己哪有摸媳妇儿来的舒服。”傅淮宁低声嘟囔。
“你刚在嘀咕什么?”楚荞看着药膏说明书,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傅淮宁憋着笑,“没说什么,那你到底帮不帮我擦药。”
“先把粥喝了,妈妈担心了你一个晚上,这么大个人了你还让不让人省心了啊。”楚荞将粥碗端了过来。
“那是没媳妇儿前,现在有媳妇儿了,照顾老公那就是媳妇儿的义务,照顾不好老公就是媳妇儿的错。”
对于他的那些歪理,楚荞不屑撇嘴:“哟,敢情您娶的那不是媳妇儿,是老妈子还差不多。”
“老妈子哪有媳妇儿叫着顺口,媳妇儿,老公我饿了,喂我喝粥。”
“你……”楚荞气结。
“瞪什么眼啊你,方才你说过的话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楚荞无奈喘着粗气,舀了满满一匙伸向他:“张嘴。”
“媳妇儿,温柔,温柔哦,老公我的小心肝现在可是极度的脆弱。”傅淮宁满意的张口喝下,挑眉看着一脸郁色的楚荞,心里简直乐翻了。
眨眼功夫,粥碗见底了,傅淮宁咂了咂嘴:“怎么就这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改明儿这小碗全换海碗。”
楚荞横他一眼,不置一词。
楚荞起身倒了水,傅淮宁漱口,她拿着方热毛巾过来替他擦脸,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坐在床上望着那抹淡粉穿梭于卧室和盥洗室之间。
楚荞在床沿坐下,正开启着药膏盒,见傅淮宁正直直的盯着她的脸,楚荞伸手触了触脸腮,狐疑看他,“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傅淮宁长臂微伸,将楚荞纳入怀内,头支在了楚荞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在那柔白细腻颈项吹拂出灼热的气息,哑着声音:“媳妇儿,我饿。”
对于傅淮宁突然亲昵的举止,楚荞脸莫得红了起来,无奈向后挪了挪身子,说道:“已经很晚了,况且晚上不能吃太多,否则会消化不良。”
环着她纤腰的手臂紧了一紧,傅淮宁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是饿。”
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盘旋,楚荞脑子混乱一片,她闭了闭眼,想起温歆说过的一句话。
“你可有听过这句话:早上吃的像皇帝,中午吃的像平民,晚上吃的像乞丐。今天晚上权且将就下,明早好好吃一顿补回来就是了,嗯。”
傅淮宁直起身,啄了楚荞粉唇一记,楚荞怔住,就听到傅淮宁愉悦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好,那我现在就做一个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乞丐。”
楚荞瞅了眼挂钟,已经十一点过三刻,她忙催促他:“别闹了,我帮你擦药。”
清凉的药膏顺着纤细柔滑指腹触过小麦色肌肤,在那片红斑上奇迹般播下火种,傅淮宁惬意的发出一声低吟,看着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楚荞眉心蹙起。
“这里,还有这里,嗯,就是这里,嗯嗯……”
“闭嘴。”楚荞听到他舒服的直哼哼,心中烦乱不已。
“霸道!”
“既如此,前面自己擦。”
“媳妇儿……”傅淮宁委屈眸色看着楚荞。
楚荞将药膏扔给他出了卧室,一会儿,她手里捧着件白色纯棉睡袍从更衣室出来,模样似是倦怠至极。
“穿上这个,免得你夜半手痒痒又挠挠。”
“呵呵,还是媳妇儿想得周到。”
楚荞将傅淮宁扔的凌乱的衣裳放进收纳箱,盥洗室里,楚荞手洗着傅淮宁换下的贴身衣物,晾在了阳台,夜已深,也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打哈欠了。
回到卧室,傅淮宁已经换好睡袍睡了,壁灯亮着,楚荞关了灯擎,顺手摘了眼镜放在床头几上,然后轻轻的在她的那方位置躺下。
楚荞习惯性侧转了身,身后,精壮有力手臂只这么一捞,将她抱了个满怀。
“你还没睡?”楚荞讶然。
“媳妇儿还没睡,我怎么能独自睡去。”大手隔着衣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身体玲珑浮凸曲线。
楚荞在他怀内挣扎着,终是无果,“我好困了,你这样……我睡不着。”
“你就权当做善事,我怕我夜半睡迷糊了,管不住自己的手,万一把我自己给抓伤,那样可就太对不起媳妇儿你的一番心意了,所以呢,还是放在你这里安全点。”
哼,他是安全了,那么她呢?
楚荞心中懊恼,也不忘警告他:“那你可给我规矩点,别毛手……毛脚……”
“呵呵,多谢媳妇儿好心提醒。”傅淮宁一语双关,将楚荞向怀内更紧的拢了拢。
怀里的人儿静静的,他听到了她匀缓的鼻息声,附唇吻了吻她姣好脸庞,不安分的大手悄无声息……
性感的唇角弯弯上翘,琥珀色眸子在暗夜里异常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