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水底的黑衣蒙面之人破水而出,水花飞溅中银光闪闪。
冷兵器的碰撞带来的是血液的沸腾,银珞臣执萧招招刺中的均是黑衣人的致命穴道,她的姿势或许不是那么的流畅,却是绝对的杀人之法。君少白初时还是不放心的尽往银珞臣那儿看,待看到她的以一搏十的凶残,也就专心的对付自己的敌人。
纵有招式之便,没有内力的支撑,等到黑衣人摸清楚银珞臣的套路时,便有意识的离她远一点,放弃了与她的贴身肉搏,转而与她拼斗起来内力,银珞臣心生不妙,竹萧防御中左臂中了一只梅花镖。船身剧烈摇晃,君少白看见银珞臣受伤立刻杀到银珞臣的身后,分担掉她的一部分压力。
“银兄怎么样,可还支撑的住?”君少白看着流血甚多面色不改的银珞臣。
“他们想要凿船逼你我下水,我们若是真的被逼下去了,就死路一条了。”银珞臣冷静地分析当前的现状。
“银兄可有办法从此险境脱逃。”君少白不知怎么的对他有着这么强的信任感。
“自然是有,不过,需要君兄百分之百的对我信任。”对敌之间银珞臣又多了几处伤痕:“请君兄,放弃对敌,将船尾的那块木板注入你的内力斜抛入水,让它在一定时间内在水面急速滑行,然后抱着我,跳到那急速滑行的木板上去,这是我们现下唯一的方法。”
君少白听到银珞臣的方法立刻转身,敌人望见他大开的后背就抢身挥刀攻了上去,银珞臣虎口一震,持萧以四两拨千斤之法护住君少白的后背,君少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当机立断的用尽全力抛出木板,他返身抱住银珞臣,一脚踩在避无可避要刺入银珞臣心脏的刀上,借力整个人腾飞出去。
仿佛是回到了前世她死的那天,风在摇,树在摇,银珞臣晃神。
“银兄。”君少白的呼喊与急速破空产生的风声混在一起,将银珞臣的神智唤醒。木板借力终有尽,君少白与银珞臣一起掉入水中,精疲力尽的君少白抱着暂时勉强清醒的银珞臣,咬着牙两个人奋力向前方游去,不知到了多久,才勉强靠到了岸上。
“大难不死,我们必有后福。银兄,算起来,我们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却也称的上是同生共死过的好兄弟吧。你今天可是救了我一命啊,不如我们结为兄弟如何?”君少白大笑着,一展桀骜本色。
“你的心还真是宽。”银珞臣白了他一眼:“我们这还不算是逃了出来,追兵还在呢。”
“不,他们不在了。”君少白大笑,极是自信:“虽然我养的那群家伙是饭桶,但是若是这点用处都没有,我养都不会养。再怎么没用,他们也该找来了。”君少白、银珞臣两人相互搀扶着,逆着阳光朝远方走去。“话说我从来没有兄弟,银兄,你看我们结义之事……银兄,你伤还没好,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银珞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戴好自己的六芒星石,上好自己从刚‘结拜’的大哥那里掳来的药,这身衣服算是报销了,出门时谁能想到会遇到这种事,今天这也真是倒霉。话说自己的能力也要适当的训练提高一下了,今天居然这么狼狈,看来古人的内功什么的,确实很是厉害,不容小觑。
“喂,你今天一天是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回来的比我这个做相公的还晚。”司徒锦茗黑着一张脸,拦在房门口,路过的丫鬟小厮们看到了是有多远就绕多远,特别是看到一身男装更特别的是显得格外英俊潇洒的少奶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某位少奶奶要倒霉了。
“你真的想知道?”银珞臣的眼光很是诡异。
“当然,我是你相公,身为相公居然不知道自己家的媳妇儿哪去了,这是身为男人的耻辱。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就禁你的足。”司徒锦茗化身为喷火龙而不自知,他这样就是典型的小媳妇儿,醋坛子打翻了好几缸。
“确定?”破天荒的银珞臣想要逗一逗眼前这个格外好玩的男人。
“快说!”
“妓院。”银珞臣很是轻巧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压根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个男人会受到多大的惊吓。
难道我的夫人是男的……司徒锦茗绝望了。
“当然不是。”司徒锦茗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银珞臣恶劣地道:“谁规定女的就不能逛青楼,你吗?”
司徒锦茗握住银珞臣的手,表情很是凶狠:“以后这种地方我不去,你也不许去,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我媳妇儿的身份,不许招花惹草什么的。听清楚了没有!”
“没有。”银珞臣挑衅似的扬起眉角,唇角似是微微含笑。
司徒锦茗被这如同昙花一现的笑容给蛊惑了,什么时候松开手的都不知道,只是望着自家无法无天的媳妇儿的潇洒背影发呆。所以少爷我这是中了美人计吗?司徒锦茗后知后觉的想,可是这个丫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美人好吗!难道是自家的审美能力下降了,天呐,这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春夏秋冬,四扇美人与景相映照的画面甚是美艳。在浴桶里,银珞臣滴上从‘君大哥’那里拿来的药液,她散开长发,闭着眼睛,一天的惊心动魄让她现在累的动也不想动,胳膊用层层布帛包扎起来,腰上、腿上尽是数不清密密麻麻的伤。伴着伤口的痛与麻痒,她脸色尽显苍白,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尽显。
再怎么强的防范意识,也抵不过失血过多所带来的昏迷。银珞臣趴在木桶上,沉沉睡去。
司徒锦茗在她熟睡的时候进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新伤,他也不知为何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浓厚的怜惜感,就算是看到这一身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都只是为她感到痛惜。为何,你果真如我想的一样……我多希望是我想太多,这也是第一次我这么痛恨我的天赋。
等到银珞臣意识回转的时候,即使是反应迟钝的她也能感觉到身边传来的阵阵暖意,她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司徒锦茗的怀中,伤口已经上好药处理好了。好温暖,她下意识的靠近再靠近直到贴近了司徒锦茗的胸口,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缓缓地又睡过去。司徒锦茗,你居然也可以这么温暖。
“所以说,我的大少爷,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心血来潮啊。”青衣宫羽一脸忧伤的趴在船舷上,望着远方。他慵懒无赖的样子与站在他身边笔直的像一把名剑的好友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的直觉,你不懂。”少衾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随即望向绿湖深处:“我总是来晚了一步,你可还安好。”
“什么直觉,你啥时改行当神棍了我去。还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玩耍。”宫羽翻来翻去的像是个无聊的翻车鱼,他握着自己的长头发:“你有空当神棍,就是没时间回家一趟吗?要不是他们真的因为那什么鬼被你弄丢了,导致直接放弃了你的继承权,你也老是疑神疑鬼的,我真的就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这样一种……神奇的?神物。”
“小孩子乱讲话,小心遭报应。”少衾深深的用一种颇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宫羽。
宫羽只觉得身子一寒,真的感觉到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一样,他嘴上却硬撑着:“最好真的报应一下,也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到底有多么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