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的!而且不是状元就是榜眼!你信我罢!”
司马光听了,不以为然道:“容容,我对于功名利禄,一向看的很寡淡!我之所以苦读,只是想为黎民百姓做些事情,而科举之路,恰恰是使这一切成为可能的唯一途径!”
高容容听了,不由叹起气来,口中说道:“我懂!每个少年布衣学子,都曾做过科举梦!有些一生都未能从梦中醒来!毕竟,能一帆风顺进入仕途的能有几人?”
她朝着司马光叹气笑道:“王公子,也是如你这般!不过,你们始终是幸运儿!”
司光听了她说王安石,倒是笑道:“介甫也同你论起这些个来?”
高容容实诚地点点头儿,说道:“我当然知道王公子的志向!”
她摇头晃脑地念起来:“尽吾志而不至者,可以无悔矣!”
她念完了,便捉挟似地看着司马光,问道:“司马公子,你的又是什么?”
司马光听了,看着眼前才九岁的她,心里转过无尽情思,他笑道:“我的志向,自和介甫不能比!容容,你可愿意听我作首对子?”
高容容纳闷道:“司马公子,你不是说,不善吟诗作对的么,上回你也是……这会子,怎么……”司马光深情看着她道:“容容,我是不会,可是一旦用了心,便就什么都不难了!”
他对着容容,口中轻轻吟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高容容听了此言,只觉得心中惆怅无比,可又寻不到出处,她喃喃道:“司马公子,这个对子应该还有前后文罢!”
司马光轻轻握了她的手儿,笑道:“容容聪明!等你长大了,我自然会将这词完完整整地讲给你听!”
?高容容听了,只觉得无尽的情思缱绻与心,她潋滟着眼波,心中实在不知那个对子的上下首尾,她心中暗恨自己,若是当日用了功,多读些他的书,又何须现在一番凝神苦猜?她盈盈笑道:“司马公子,你若是以后愿说,就以后说罢!反正,你我之间,近在咫尺,我有的是时间!”
司马光听她这样说,不禁眉头舒展,心神激荡,他欲言又止道:“容容,你先回去罢!我不想让高夫人担心!我只是思虑,我要是真说出来,可不要将你这小脑袋给吓坏了!”
说着,倒是握着书,呵呵一笑。高容容没来由地恼怒起来:“司马公子,我最不喜欢你这样吞吞吐吐的!你瞧那王公子,心里有话,口中便说,是那般的淋漓畅快!哎……你要是和王公子学学就好了!”
她口中却还是意犹未尽。岂知司马光听了,面色却黯然下来。他踱着步子,看着斑驳深影的荼蘼篱笆,那荼蘼抽下些许嫩蕊,将这树影拉伸得是支离破碎。他平静问道:“容容,你是这样小,我该如何说呢?不过,君实爽朗,性格不羁,你和他说话,可以畅所欲言,却是比我愉悦!”
高容容见司马光不以为意之容,情绪低落,她寻不出由头,闷闷只道:“司马公子,我可就回去了!原不该扰了你的清净!”
她忽然生起气来。司马光见她就要离去,终于迟疑开口道:“容容,你略等一等!”
高容容听了,立刻回头,且看他有什么动静,但见伊人只是从袖中掏出块手帕,对着她道:“这是你送我的帕子,我日日藏在袖中,念着你的好!但是……”他将书放在芍药花瓣上,把头低了,用帕子叠了,轻轻将她头上沁出的细汗一一拭去,口中方笑道:“好了!你现在回去了,你娘定是看不出你来回‘奔波’!”
高容容见了她送他的罗帕,又待他这番举动,偏口中又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羞也不是!她伫立在树影下,瞅了瞅送他的帕子,被他又好生藏在宽大的袖中,神色终又缓和过来,她最终低低道:“过了中秋,你的考期也要到了!你好好的筹备罢!我有空就来看你!”
说着,一扭头就窜过篱笆影子,回到自家后院去了。平静地过了几天,姐姐忽地带着宗实哥哥,坐了宫里的两顶轿子,并未带随从,就到家里来了。母亲和父亲见了,自是惊喜异常,可是容容还觉得,父母的喜欢,还带着些许对女儿说不出的生疏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