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姑娘(1 / 1)

赵宗实见了她,笑道:“容儿,你这些时日,在家里可乖?可让姨娘发火没有?”

高容容见了,调皮一笑道:“宗实哥哥,你在宫里,可让皇后娘娘发火没有?”

宗实见她这样说,只是笑笑,摸着她的头发,叹道:“容容,这些时日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模样儿也越发好看了!再过几年,你可就是大姑娘了!”

高滔滔听了,莫名说道:“宗实哥哥,你才有多大啊!难道我不是也长高了些,你和我一同在宫里,怎么从来不见你赞我?”

母亲笑着对滔滔道:“你难得回家,就不要和你宗实哥哥拌嘴了!你两个在宫里一处,娘看着也是放心!”

滔滔似还有话要对父亲说,见容容在这,便道:“容儿,我这次回来,可给你带了许多宫里的小玩意儿,有面人,有木像……你到外面拿去看罢!”

高容容听了,捉狭道:“我偏不去!我知道你有话要同爹爹说!不过,你我既是孪生姐妹,都是一样的年岁,凭什么你和爹爹说话,我就要出去?”

高容容一脸的不悦之色。高父听了,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踌躇了一番,终于对着容容道:“啊……容容,你还是听你姐姐的话儿,出去玩儿罢!”

赵宗实听了,倒是笑道:“滔滔,你也是太过小心了!自家妹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转而对着容容道:“不必出去!听你姐姐胡说!我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滔滔看了看赵宗实,又瞧了瞧我,终于将心中郁闷化为妩媚一笑,她柔声道:“容容,我刚才可是说的玩儿的!你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我将你撵出去,自己也心疼!来……”说着,倒是上前携住了她的手儿。高容容听了姐姐这话,又见姐姐在转瞬之间,神态表情变化极快,真的使人不知她内心所想。高容容见她的表情,哪里像是一个九岁的女娃,竟似一个城府极深的成人,她的手被她握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颤抖,同时也觉出深宫生活的可怕!她轻轻说道:“姐姐,你的手握疼我了!”

说着,便将自己的手儿给抽出。滔滔便在父母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高父道:“爹爹,近日朝中可是有大变动了!皇上意欲将以韩琦大人为首的革新派都一一割了职位去,让他们回乡养老!而以欧阳修学士等人为首的温和保守派,将会得到皇上重用!是以现在朝中诸人都是人心惶惶!皇后的寝宫之中,也常有些官人的诰命来回走动!他们都不希望就此贬官回乡!”

母亲听了,笑道:“这些人倒是胆大,这么说,皇后收下银子了?”

滔滔便道:“皇后对每一个前来求情的官员夫人,都有礼相待,都收下了银子!”

母亲听了,纳闷道:“皇后此番不是在干涉宫闱吗?”

滔滔道:“皇后只管收银子,充实后宫里的银库!但是对那些官员的夫人,也从不做承诺!皇上怎么安排,皇后又是一概不过问!”

高父听了,只不做声,房中变得很安静,唯有高容容石破天惊道:“皇上和皇后是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啊!真是难为他们了!”

此话一出,滔滔听了,自是恼火,她斥容容道:“果然被我猜中了!有些事,就是不该让你知道!”

宗实听了,只是上前握住容容的手儿,笑道:“容容,别怕!我保护你!你不知,这些话儿,在宫里没人的时候,她也时常对我说!有些说得令我都心惊胆颤的!”

高容容听了,顿生不悦,她道:“宗实哥哥,谁让你说这些个的!咱们得空回来,不过是要嘱咐我爹爹,日后在朝为官,休要与那些革新派过于密切了!朝中的大臣们要么结成一派,要么就是墙头草!我不过希望爹爹,明哲保身而已!安分地坐着自己的官,让皇后放心就成了!”

母亲听了,倒是感慨道:“滔滔,我的儿!你这样为你父亲着想,为娘自是要感谢你!”

高容容听了娘这话,只觉得别扭异常。只听赵宗实又道:“姨父姨娘,皇后还特命欧阳大人等几个当世大儒,这几天就进宫去,教导我的日常学习!”

高父和高母听了,对视了几眼,这交流的几眼非常复杂。他们都知道,皇上和皇后并无嫡子,这赵宗实又是宗室之子,自小抱入宫中当亲子教养,曹后的苦心已是昭然若揭了。现在,皇上和皇后又屡屡请朝中大儒,训导与他,是以将他当作王储般对待了。高容容不是傻子,见宗实说出此言,父母和滔滔都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她有意缓解这凝重肃穆的气氛,笑道:“恭喜宗实哥哥啊!我还想着要拜欧阳大人为师呢,宗实哥哥有皇后姨母相助,果然是捷足先登啊!”

赵宗实看着容容,一时想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滔滔却道:“爹爹,娘,皇后姨母还托人带话给你!”

母亲听了,心中疑惑,遂问道:“我的儿,可是个什么话呢?”

滔滔看着容容,正色道:“皇后娘娘说了,容容只是个女孩儿家,自是要以琴棋书画为重!虽然她不像我,不在宫里陪伴皇后左右,可是皇后的心里,却始终不曾忘了她!”

滔滔说的自是话里有话,高父和高母已是听出来了,因未露形,所以倒不能深问。一时,滔滔又和父亲母亲聊了会子天,宗实哥哥却是意兴阑珊,拉着容容的手,去她家后院子里,看她初夏时节新培的花草!不知不觉,这天色便就要擦黑了,滔滔说道:“父亲,母亲!这以后我也不能常回家了!宗实哥哥也渐渐大了,我的事儿也就越发多了!”

母亲听了,低低问道:“滔滔,你果真能在宫里,陪着赵宗实长长久久,倒也是你的造化!如果天不遂人愿,可也没有什么打紧的!家里始终是你的避风港!”

岂知,高滔滔听了,却是重重说道:“母亲!我既然能进到宫里,便就不打算再出去!我以后即便要死,也要死在宫里!”

高夫人听了,心里一阵揪心的恻然,她是知道这个女儿的心性的,认准了的事儿,怎样都拉不回儿。赵宗实在临走之际,还是对着容容,叮嘱说道:“容容,有空就进宫早我玩儿!你可随欧阳大人一同进宫!其实,是我请求皇后,得欧阳大人做我老师的!”

说完,他朝她眨眨眼儿。日子便就平淡无奇地又过了几天去,晌午时分,天色阴沉下来,这毒日头躲在云层里,倒是晒得这后廊下不热了。到了黄昏时分,这天儿忽又落了些许雨,点点滴滴,打在这后院的一池莲叶上,空气中吹来徐徐的微风,自是清凉。她歪在池子边,看着碧澄的水里,红黄相间的几尾鱼儿在隐隐的莲根下,来回翕动。勉强起了兴致,她将手里的碎虾一点一点地投到池子中,引得鱼儿穿梭不停,便睁着眼儿看着这些鱼儿吐泡泡。父亲下了朝,便携了礼品,到了文彦博家中祝寿去了,母亲也自一起去了!这父母俱不在,她倒是觉得百无聊赖起来,又不想去相扰那呆子,上午读了那些个‘子乎者也’,可搅得她脑里是昏昏沉沉。她往池子边,口中吃着麻饼,胡乱仰躺了一回,又去了那假山上,登高眺望了一回,总觉得日子是这样绵长拖沓。正在无以为计之时,忽听见莺儿走到她身后,口中笑道:“小姐,我寻了你半日,你原来在这里!”

她恹恹说道:“有事儿么?”

莺儿笑道:“小姐,咱家来客人了!”

“既有客人,何不就请客人进来?”

莺儿道:“是个客人不假,却是个六七岁的男童!年岁虽不大,可是态度极客气!口中只说是来给小姐看画的!”

高容容听了,心中波动,莫不是……当下便对着莺儿嘱咐道:“我知道是谁了!快快将客人引进厅中!好生备茶款待,你可知,他是贵客!”

莺儿听了,心中纳闷,她莫名道:“这个男娃儿,竟是个什么来头,值得小姐这般费心!除了模样清俊点,我看他装束也是平常!难道竟是什么皇亲国戚?”

高容容转到后廊下,对着莺儿笑道:“你知道什么?皇亲国戚怎能和他相比?他一个人,自是能抵得过这一千个!”

莺儿听了,越发觉得纳罕了!她讷讷道:“我的乖乖!这样一个小人儿,竟是多大的来头呢!”

高容容便半真半假:“自是一百年才出一个!一千人才出几个!”

莺儿听了,倒是不信了,口中叽咕:“既然小姐这样说,难不成是修了仙的妖精不成?”

高容容听了,越发没有好气儿:“既是客人在前头等待,你就不该这样的怠慢!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

莺儿倒是问道:“若是大人和夫人回来,问起今日,有无人来访,奴婢该怎么说与?”

高容容沉吟片刻:“如实说来!想必父亲见了,也是会喜欢他的!”

莺儿不服气道:“小姐果真以为来的客人,便是心中所想的么?万一不是呢?”

高容容听了道:“只管上茶待客便是!从宫里回来,你越发古怪刁钻了!都是在家里自由,我将你宠坏了!”

说着,便脚不沾地往大厅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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