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第二的成绩殿试的。“没有,凡事尽力而为吧!套用介甫的一句话,尽吾志而不志者,可以无悔矣。”
高容容奇道:“为何?”
高容容本来还以为天才会自信满满地说“noproblem”。“因为本朝科考舞弊重重,用的都是考官沾亲带故之人。”
司马光沉重叹道。高容容脱口而出:“皇上姨夫若是启用欧阳大人做主考官,自是最适宜不过了!”
司马光听了,不免朝她看了几眼,这小丫头内心所想,居然也是与他一致。他看着高容容的眼儿,沉吟道:“容容,你不像是个九岁的女娃,我或许也不该向平常孩童般对你!”
高容容眨眨眼,点头笑道:“是么?司马公子却是应该向对大人一般对高我。大人所明白的事儿我可都懂!”
司马光听了,眼神璀璨,他认真地看着眼前高容容小小的身躯儿,心中若有所思,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高容容承诺道:“你总会长大的!容容这般聪明,什么不能明白呢?”
然后高容容就坐在一旁数着地上的蚂蚁,他就继续看书。喃喃自语,有时,竟忘了高容容的存在。但是在这里陪着一块木头,也比回去练《高山流水》、《雁落平沙》、《春江花月夜》的强。有时司马光看出高容容的无趣,疼惜地看着她的笑脸,道:“等我读完这篇《六国论》,再给容容摘个枣吧!”
高容容就朝他笑笑,待他读到‘夫六国与秦皆诸侯,其势弱于秦,而犹有可以不赂而胜之之势。苟以天下之大,而从六国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国下矣’的时候,高容容说道:“这不就是苏轼他老爹写的么?”
司马光一愣,笑道:“容容怎么知道?这篇文章只在几位极有声望的士大夫们手中传诵,我也是得了欧阳大人的面子,复写了一份,回来好好研读的!”
高容容打打马虎眼道:“你忘了,我是当今皇后的外甥女!这些文章,我是听娘从宫中说的!”
“哦。”
司马光老实地相信了。“容容若是烦闷的话,改天我登门拜访,带你去夜间坊市瞧瞧热闹!我住这快半年了,和你交谈甚欢,你的父亲,既是长辈,总该见见才是不亏礼节!”
高容容笑道:“我的朋友,爹爹自都是喜欢的!”
“若是你长大了,我们还可这般叙旧吗?”
高容容笑了,玩笑道:“司马大哥是最注重名节之人,你不知道男女礼教之大防?若是坏了我的名节,司马大哥可如何赔高我?”
司马光看着高容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作答,高容容就听见后面那轻的不能再轻的叫唤声,便知是莺儿寻高她了。司马光颀长的身影默视着高容容离开。北宋的帝都东京,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之后,浓浓夏意渐渐袭来。这日是宗实哥哥的生日,他特地上书仁宗,宫中不必大张宴席,他只想邀请几名发小,在他住处摆个小小的宫宴。在桂花还远未飘香之时,高容容又第二次进了宫。?宗实哥哥的生日宴席着实有些意思。都是些少年孩童。高容容被一名和她身量差不多高的宫娥,给迎进去宗实哥哥的睿思殿。高容容已然知道,北宋的皇宫建筑是历代皇朝中最简朴狭小的。她从史书上知道,宋朝很多事不是皇帝说了就能算的,文官的舆论监督很厉害。仁宗皇帝在时,想扩大宫殿,曾跟住在宫城外的百姓协商,要他们搬迁,百姓们死活不肯,仁宗无奈竟然退步,是谓不扰民生,所以宋朝的皇宫一直都比较袖珍啊。?现在这处狭窄的睿思殿,高容容往里一瞧,已经挤挤挨挨坐满了人。大家席地而坐,每个人的案几上不过是时令鲜果,寻常见的佳肴肉鱼。只是酒是从宫中酒窖里取出的佳酿,刚进大殿,就闻到香醇的酒味。走进殿内,和高容容容颜酷似的姐姐高滔滔像个小主人似的招呼她,唤道:“容容,你来了,到我这边坐下。”
高容容看了看,赵宗实案几居中,姐姐滔滔陪坐。姐姐下首还有一席案几,高容容想,这自是她的位子了,当下大方落座。赵宗实朝高容容颔首,但是并未起身。目光中凝聚着重逢的喜悦。高容容向他依宫中礼节参拜。当高容容坐下后,就见两列席位上有一道烁目朝她看来。这使她不得不四处寻找。左侧居中的案几上,一个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看着高容容,剑眉入鬓,炯炯的目光投向她,高容容遂举杯朝他缓缓一敬示意。他则沉稳洒脱还礼。高容容心内却是微微一怔,看来,这王安石也是宗实哥哥的席上贵宾呀。只是不知何时结交?高容容想,以他的才学,应该自有人引荐吧。他的邻座,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的年轻人,虽年轻,却是彬彬有礼,朗声说道:“今天子固是非常高兴,亲眼见到了东京几位出类拔萃的人物,来,子固先干为敬!”
曾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的目光扫过眼前人群,在高容容和高滔滔的面容上微微停留,举杯至赵宗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