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政当着丁若白的面打开那条信息,两人挤在手机屏幕前共同阅读了短信。“如愿地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一定很激动吧?你放心,我不像你那么没有人性。每天晚上九点,我都会让你看一眼女儿。规矩还和之前一样,这个直播间只允许你一个人进入。我绑架了你的女儿,但我猜你肯定不敢报警,毕竟,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所以坏事还是要少做,你不知道报应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另外,你想出我是谁了么?若是你想出来了,务必立刻对我忏悔,将你和你家人在我身上做过的错事忏悔个遍,如果你忏悔的罪行是正确的,我立刻放人。但如果你忏悔的罪行是错的,小美要吃些苦头。”
读完信息的吕政右手握拳,用力地捶了一下头。何碧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她看着丁若白说:“麻烦你把他的手机递我一下,我想看看那个人发什么了?”
丁若白照做,将吕政的手机递给何碧。读完信息后,何碧挤出一丝冷笑。摇了摇头后将手机直接扔到沙发上,说了句:“某人坏事做尽,现在报应来了。”
听到何碧的话,吕政顿时暴跳如雷,一副要暴打对方的气势:“你个贱人,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
“你又想打我是吧?”
何碧并未被他的气势吓倒,“吕政,我已经不怕你了,本来女儿是我最后的忍耐底线,现在她出事了,我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恨只恨,你把坏事做尽,报应却到了我女儿头上,小美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理亏的吕政将愤怒的拳头砸到了沙发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隔天上午,吕政再度接到了包工头马东的电话,他又来催账。“好,没问题,我今天上午就把钱给大家。”
吕政答应的很爽快。马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愣住了。好一会儿,他如同刚回过神儿一般说:“吕处长,您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我说给就一定给!”
他突然激动起来,提高嗓门喊道。“太好了,大伙得开心死。”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钱,之前是我不对,一直握着钱不给。”
马东再度愣住,不敢相信这是吕政说出来的话。他觉得吕政似乎哪根筋有些不对劲,没敢胡乱接话。吕政突然又说:“不过我有个要求,想和大家讲几句话。”
“啊!没问题,只要给钱,吕处长想讲几句都没行!”
准备去见那些工人的时候,吕政将丁若白和关酥彤也一同叫上。他们先是到银行取了一大笔钱,跟着才来到工地。吕政还随身带着一个扬声器。工人们听说今天要发钱,早已经无心干活,早早地聚集在工地上搭建的临时休息棚里。尽管那里的通风状况良好,但刚一进屋,一股浓浓的汗味立刻扑鼻而来。关酥彤不禁有种想捏住鼻子的冲动,可当她准备这么做时,突然觉得不太好,于是便忍住了。丁若白和吕政则反应平淡。吕政刚进到屋里,工人们立刻全部起身,投来如同探照灯一样的眼神。吕政用略带怒意的眼神快速扫视一圈屋里的工人,跟着把包里的钱扔了出去。几秒后,装满钱的兜子摔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由于冲力巨大,装满钱的包开裂,几沓钱从里面露出来。工人们全都把目光投向钱袋,但谁都没动。其中一个工人高声喊道:“吕处长,您这是几个意思?这钱是我们辛辛苦苦,一分一分赚的,你把钱给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每天穿着像个人似的往办公室里面一坐,大把大把地数钱,在外面玩命的是我们这些人。我们虽然都是粗人,但也需要被尊重,你把钱扔过来,是把我们当成被施舍的乞丐么?”
“就是!”
“我们也是人!”
“这钱你早就该给我们,你有什么可怨的?”
有人开了头后,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此时的包工头马东已经来到装满钱的袋子面前,他想赶紧拿钱,可见工人们都很激动,他又不好贸然下手,于是僵在那里,十分难堪。眼前的场面让丁若白想到了死去的大伯曾说过的话,穷人们需要被尊重。面对着这些人,吕政显得十分傲慢。他先是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听到这些人的抱怨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拿出事先准备好扬声器。他先是对着对讲机“喂”了几声,确认对讲机可以讲话后,他开始说话。“你们说的没错,我把钱扔过去这种行为,确实显得对你们不是太尊重,但我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这群人不配被人尊重。”
吕政的话音刚落,农民工兄弟们顿时群情激愤,大家都强烈地表示不满。吕政再度拿出对讲机,说出了一番让丁若白始料未及的话:“你们这群人中,有一个人为了和我要钱,偷偷绑架了我的女儿小美。”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的都愣住了。吕政果然是要宣布这件事。丁若白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吕政拿扬声器的时候,已经猜到这一点了。在此之前,他曾特意叮嘱过吕政,这件事能瞒就瞒,如果绑架小美的真是某个工人,一旦这件事被众人知道,大家定会议论纷纷,互相猜疑,绑架小美的人反而容易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走下一步棋,搞不好会杀人灭口。他以为吕政听进去了,没想到他还是沉不住气。吕政继续说:“绑架小美的人,我给你两天时间,立刻把人放了。另外我还要警告你,你如果敢动我女儿一根毛,我一定绕不过你,就算会被关进监狱,我也要打折你的腿,让你下半生都得坐在轮椅上!”
这段恐吓更是错上加错!想不到吕政看似精明,实则有勇无谋,这种人能有今天,全仗着起点高,丁若白不由对小美的命运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