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怿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唉,把最近的货卖完了,日子就是过得舒坦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只希望在过年之前能把今年最后一批货给卖个好价钱,有钱过大年,舒服。至今货还没到,上一批货也卖出去了,所以此时的冉怿就像只猫,整天待在家中,也不出门,别人不来扰他,他也不想主动找其他人,开始了自己的躺平生活。
终于,就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天,冉怿似乎是完全忍受不了了,不行,他得找点事情干干,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要不然这样持续下去他会成为一个废人。可是,干什么好呢?寻花问柳?不可能,他冉怿才不是那么花的人。去赌场玩通宵?得了吧,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个赌博的毛病也早改了。算了,晚上去舞厅转几圈,稍微社交一下,要不然自己呆在家里的这些天可真感觉就是与世隔绝了一样。
冉怿他难得非常正式地穿了一次西装,要他像沈聿那家伙一样做个斯文败类?他才不干。但到这种正式场合你不这么穿还不行了,要冉怿说啊,洋人就是麻烦,跳个舞都那么讲究,还是他们中国人爽啊,虽是礼仪大国,但也没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吧。他倒觉得自己穿的正不正式无所谓,说句难听的啊,他就算穿着叫花子那破破烂烂的衣服进去,以他的容貌气质肯定能勾搭几个小姑娘。
冉怿本以为自己会在舞厅度过一个风流的夜晚,结果发现也不过如此,应付了一堆他连名字都叫不出但看上去又有点眼熟的人,互相就是一顿吹捧,说说客套话什么的,交际真累啊。舞厅里有不少美女,看得人是眼花缭乱的,冉怿要是不喜欢男人的话,肯定直接上去就勾搭个最漂亮的,无奈啊,他冉怿看中的是沈聿,这些俊男靓女对他来说也不过尔尔。
度过这样一个夜晚,原本只是想放松顺便找点乐子的,冉怿反而觉得自己更累了,一定要一回到家就扒了这身碍事的西装皮。上海滩的夜色很美,但又太过于烟火味,灯红酒绿的,映得人那是金迷纸醉。冉怿走到家门口,刚要掏钥匙开门,发现门缝中间夹着一张卡片,类似于请柬,打开一看,就只看到几个字:明天中午xxx饭店见。
靠!这谁啊?搞什么神秘感?连个大名都不署,还要我去饭店找——等等,这字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先放着,说不定等会儿就想起来了。冉怿把澡洗了,准备上床睡觉时,经过客厅再次看到桌子上这张未署名的卡片时就想起来这是谁的字了。
任老四!绝对是这家伙。“任老四”,真名他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任,家中又排行老四,道上的人就这么称呼他了。这家伙怕是挣钱挣迷糊了,连大名都不署,只不过既然是认识的人叫他吃饭,那明天中午这顿可不得不去啊,不去白吃白喝莫不是傻子?
一切从简,冉怿提前了半个钟头到约好的地方。服务员很礼貌地把冉怿引进“任老四”事先订好的包厢。
里面没人,冉怿大骂了一句:“妈的,昨天神神秘秘,今天连客人都来了主人还没到,这任老四可真是,等会儿我要数落数落他才行,太不像话了!”
服务员给冉怿端上来一盘瓜子和一壶茶。冉怿道了句谢,这下还有点东西吃,终归不会没事干。他把摆好的椅子搬出来,一只手抓了一大把瓜子,随后他就一屁股坐下,又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怎么舒服怎么来。
在他磕了大半碟瓜子后,外边终于是有了动静。他迅速把翘着的腿放下,要不然让别人进来看见他这样多少有些不好。
“任老四”推门进来,一脸笑意,因为来的比冉怿晚,赶忙赔不是:“冉老板,我来晚了,耽误你时间了,见谅见谅。”
冉怿掏出那张请柬,丢给“任老四”:“有什么事情不直接找我,还非要请个客。是不是快要过年了,你想提前请我吃顿饭啊?既然你嫌钱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我哪有冉老板你挣得多。今天这件事是必须要你到外边来和我谈才行。”
冉怿把刚刚磕的瓜子壳给拨到一边,抬头望了“任老四”一眼:“有什么事情还必须到这里说?为什么呀?”
冉怿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开了,外边进来一个人,替“任老四“回答:“因为我——”
听见这声音,冉怿心中的弦都绷紧了好几分,这不是尾崎川弘那个日本人吗?现在看来这件事很明显了。冉怿抄起桌上盛瓜子的碟子往“任老四”头上砸:“任老四,妈的,你个狗汉奸,你为日本人做事!你不得好死!”。
“任老四”被直接砸中了左眼上方几寸,只差一点就会砸伤眼睛,他疼得“嘶——”了一声,血立马就流了下来,糊了一手,这时都还不忘阴阳怪气地说:“冉老板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说完,他就走出了包厢,走到门口时还反头瞪了冉怿一眼。
冉怿知道“任老四”找他也就是个幌子,而现在就是要做的是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伏住了尾崎川弘,这些日本人不敢拿他怎么样。虽然他想的时间长,但他的动作那是一点不慢,正好刚才他扔“任老四”的那个碟子掉在地上成了碎片,好巧不巧的落在他脚边,他立马捡起那块瓷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瓷片抵住了尾崎川弘脖子的大动脉处。“少佐,好久不见啊!”忽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往下一看——
当然,尾崎川弘也早有预料,不知何时掏出来了枪同样也抵着冉怿的致命处,就算自己被抵住了脖子也还是一脸笑意的。
尾崎川弘的手下一直候在外面,一听见里面的动静便冲了进来,见冉怿拿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抵着他们长官的脖子,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着冉怿。
尾崎川弘举起手又挥下,示意自己手下放下枪,面对着冉怿说:“冉老板,我来就是想谈谈,距上次我们见面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冉老板你应该考虑清楚了吧。我们谈合作,有必要动刀动枪的嘛?”
“没必要动刀动枪?那你现在拿枪抵着我又是什么意思呢?”冉怿握紧了手里的瓷片,又往尾崎川弘的肉抵进去了些许,导致有血液渗出来。
“我也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冉老板你现在可是拿这么锋利的东西抵着我的大动脉呢。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坐下来好好谈谈。”
“好啊,坐下来谈啊,你先把枪放下,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耍诈。”
“那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放下。”
“行。”冉怿才不会傻到放下手中的瓷片。
尾崎川弘开始数:“三,二,一,放。”三秒过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冉怿没放下,自己当然也没放,但就在此刻冉怿稍微放松警惕之时,他的脖子往另一个方向一偏,夺下了冉怿手中的瓷片,还扭折了冉怿的手指。
他手下的人立马就拥上来,把冉怿按在桌板上。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啊,费这么大劲把我给弄来,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冉怿就算被按着,他也硬气地对尾崎川弘喊到,最多不过就是个死,他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活。
尾崎川弘把刚刚夺下的碎片往桌上一扔,用枪拍了拍冉怿的脸:“冉老板,可别死不死的,死这个字在你们中国不吉利。我们不压着你你也不会好好和我们谈的。来人啊,把他绑上。”
日本士兵立马拿来绳子把冉怿捆在他刚才坐过的椅子上,这时的他就是一只被猎人抓住的,即将要任人宰割的猎物。
尾崎川弘坐在冉怿对面,很正式地说:“冉老板,下面我们就好好聊聊吧。”